“吃下这颗药。”凌沙递给华重楼一颗药。
“什么?”华重楼好奇的问。
“生机!”凌沙无奈的道。
“啊?我一下子就得吃掉可能价值几万一颗的生机丸?”华重楼接到手里有,手有些抖。
凌沙点了点头,“你现在的情况,必须得吃了。”
华重楼在她脸上看不到开玩笑的表情,默默的把生机吞了下去。
凌沙开始给他行针。
半个时辰后,华重楼感觉到浑身上下暖融融的,凌沙捻了捻针,继续等着。
直到一个时辰结束,凌沙拔了针,“好了,你俩可以出去打架去了,活动一下,不用太久,一炷香的时间就好。”凌沙摆了摆手,去洗手去了,之后,自己去看花氏。
见到花氏已经精神,在远之的陪同下,去花园里看花草去了,她才放了心。
之后,凌沙也没管那两个打架的,带着白轩回杜府看自己爹娘和爷奶去了。
见到四位老人都是一脸的开心,她也就放心了。
中午,她是在杜府吃的饭,并告诉老人她和白宴冰初九回五木镇,然后她要去南华。
“爹,娘,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卢氏问道。
“不了,我们过完正月十五回,你们事多,先忙你们的。”杜老二笑呵呵的道。
“那你们路上的安全怎么办?”凌沙担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你三哥说到时候荣王和魏大人一起要到五木镇,我们跟着他们的队伍一起走,已经打好招呼了。”
凌沙一听,放下了心来。
白宴冰上午和华重楼打完架后,两个人都感觉到了浑身畅快不已。
又去洗漱了一下后,才一起入了宫,见皇帝,华重楼送上了月光公子的画给皇帝。
皇帝是问何故突然送画。
华重楼说正月十五天星会拍卖月光的画,未免皇上万一抢不到难过,如今先给他送来一幅。
皇帝失笑,“是吗,那就先看看月光公子这次画的是什么吧!”说着话,他还笑眯眯的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宴冰的才气,他是从知道有这么个表弟起,就是知道的,加上后来又见识到了他的文章和画作,更是对这个表弟的才气喜爱不已。
随着画卷的展开,皇帝看的入了迷,最后索性把画挂起来,退后了几步欣赏了起来。
“天上人间?唔,如果,我们的世界能过成那个样子,怕是,我们就赛如神仙了吧?天上飞着的,这是什么?神仙的座驾吗?这里是神仙的家园吗?这采茶的,煮茶的,热闹非凡啊,唔,这个老太太,很像我母后的背影啊!”皇帝一边看着,一边喃喃的念叨着。
华重楼听的心里一阵纠结,果然是懂画的人才能看懂画画的人要画的是什么,要表达的是什么。
皇帝看了良久,叹息了一声,转身看着白宴冰,“冰儿的意思是想告诉朕母后只是去了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吗?所以,这幅画的名字叫天上人间?”
白宴冰看着皇帝,嘴角轻勾,笑了笑,点头,“我就觉得皇上能明白我要画的是什么。”
华重楼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兄,你是怎么看懂的,我一点都看不明白。”
华金龙轻笑了一下,“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说吧,这个,想要什么价格?”皇帝笑着问华重楼。
华重楼摇头,“不要,这是表哥嘱咐特别要送给您的,不让收钱。”
皇帝又看向了白宴冰,挑了挑眉,“因为五木镇?”
白宴冰点了点头,“嗯,谢礼。有了北方贸易城在五木镇,五木镇的经济至少要比别处的镇子快速进步二十年。五木镇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臣弟替五木镇乃至百木县的百姓谢谢皇上。”
“呵呵,那好吧,那朕就收下了,谢谢。既然你选择了地方做事,那就好好干,全心全力的为百姓谋福。”
“是,臣弟会努力的!”白宴冰郑重谢了皇上。
等两个人从御书房出来,华重楼吃味的啧了一声,“皇兄真偏心,这要是我说我要去地方当个镇丞,非得被皇兄骂死,不上进,没出息,混日子这些词张口就来。”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当大官的才,我是当小官的料,我们俩,无法比!”
“滚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华重楼怒了,飞脚向着白宴冰踹去。
白宴冰却是轻笑了一下,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华重楼冷哼一声,也急忙去追。
如今,放眼京城,能与他们俩匹敌的对手也少了,他们俩要想打架,还真得找对方,才能打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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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华重楼把给华英的那一幅画也送了过去,老爷子见到华重楼给自己送画,不明白什么意思,自从华重容出事后,华英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精华一样,苍老了很多。如今,如果不是为了全力培养如今的世子,他怕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上次凌沙跟着花氏来拜年时,曾经给老爷子把过脉。
老爷子如今已经知道了凌沙就是李半夏了,对她,老爷子没什么喜色,但也没什么怒色,就是一直神色淡淡的。
他的身子太虚,不适合立刻大补,得慢慢调理,凌沙给开了方子,让他先每天两顿药的喝着,调理一个月,再停一个月,接着再调理一个月。
华英老爷子也就是淡淡的应了,凌沙也没强求他必须喝还是什么的,师伯就是大夫,还与他是堂兄弟,如果华英不想死,他自己也是会去求师伯给他诊脉开药的。所以,凌沙也就是看在自己婆婆和夫君的面子上,做了些自己该做的。
在凌沙的心里一直就觉得这些年华重容的所为,老爷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如今,也只不过是没成功,失去了一枚精心栽培了多年的棋子而已。
当华英老爷子打开,看到是月光的画,一愣,随即大喜,仔细看着画中的内容。
华重楼也仔细的看过这幅画,说实话,他也有些看不懂,就是看起来像是秋天的菊花,地上落满了菊花的花瓣,一个老人在拿着一把扫把似要扫,又不扫的,但是老人望着满地菊花花瓣的眼神,却有着一丝悲凉、叹息和迷茫。
华英看着入神,华重楼则是静静的想听他说些什么。
良久,华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华重楼,“楼儿,你认识月光公子是不是?”
“是!”华重楼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他的心意,英爷爷知道了,你替我谢谢他,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华英叹息着说道。
“是,正月十五天星拍卖行会拍月光的两幅画,他担心您和我爷爷再去跟别人挤着抢,就一人送了你们一副。”华重楼还是要把这事说一下。
“好,我明白了,谢谢,不知道,给你爷爷的画是什么?”华英笑呵呵的问道。
“一个老头子坐在山头盯着一株兰花发呆。”华重楼无奈的道,可惜,就是这么一幅画,他爷爷爱不释手,每天总要看两回。
“哈哈哈,我现在大概知道这月光是谁了,他还真是了解我们两个。”华英哈哈一笑。
“这就知道了?”华重楼诧异。
“嗯,是冰儿吧,那孩子是个有大才的,又不张扬,那性子,和月光的作风很像。”华英轻声道。
华重楼吧唧了一下嘴,心里不佩服不行,果然姜是老的辣,从这画中的意境就能猜出对方是谁来,确实不佩服不行。
“所以,这就是以前月光卖的画只有山水和花草而没有人物像的原因,通过人物,他的身份很快就能被人识破。”华英为自己猜到而开心。
“你等等,替英爷爷送他个礼物,算是回礼吧!”华英说着,去一边的书柜里,打开,又从里边的一个箱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看了看,他叹息了一声,又盖住,交给了华重楼,这里边,都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书法大家们的手抄本的真迹,有治世之策,也有儿女故事,相信冰儿应该是喜欢的,留在我这里,以后也无用了,你给他吧。”
“是,那我就替他谢谢英爷爷了。”华重楼倒是替白宴冰痛快的接了,这东西,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之处。
晚上,华重楼又去了公主府一趟,把华英的回礼给了白宴冰。白宴冰诧异,接过,打开看完,大喜,这可是那几位大家的真迹啊,没想到一直在睿国公爷的手里,看来,自己那幅画给他,他很喜欢。
“对,他很喜欢你那幅画,爱不释手的,说你的意思他明白了。”华重楼道。
白宴冰听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希望他晚年能过的真正幸福一些。”
华重楼点了点头,他也希望。四大国公府,是皇上的忠实拥护者,也是华氏皇族的坚实根基,如果哪一家有了异心,动摇的,不是皇位,而是国本,那对于周国来说,是伤筋动骨的。
第二日,正月初八,是二皇子华乾星与宫林的女儿宫子涵的大婚之日。
从去年亲事定下后,皇帝就让人在宫外给二皇子设了王府,册封了二皇子为毅王,成亲后,与王妃居住毅王府。边疆的军职还在,毅王以后在京城居住一月,在边疆居住半年,王妃可以同行。
即便皇帝的政策很宽厚,今日成亲的这两个人一共也没见过三面。
上一次见面,是太后病重,皇帝让二皇子回来,在太后跟前尽孝时,宣来宫子涵,两个人一起给太后磕头,短暂的相处了半日。之后,太后过世,二皇子就一直跟着太子忙乎着宫中的事情,再没时间单独去见宫子涵。
这二次见面,就是两个人大婚的日子,说实话,这样的婚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宫子涵对华乾星的仰慕之情。
看着两个人僵硬的随着礼官的口号和指示做着一些动作和互动,凌沙心里叹息一声,万恶的皇家赐婚,万恶的包办婚姻,真希望婚后两个人之间能培养出一些感情来,否则的话,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从这一点上也看的出来,皇上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态度有多么的截然不同。虽然都是一个爹一个娘,但是储君和次子的区别,太大了。
因着刚刚办了喜事,二皇子成亲,皇宫里也并没有大肆的张灯结彩。
礼部的人只在毅王府布置了一番。
迎娶礼仪是在毅王府办的,拜堂也是在毅王府拜的,皇上和皇后究竟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了新人的拜礼。
不过,喜宴是在宫内办的,客人们在这边参加完拜堂仪式后,就去宫内参加晚宴。
二皇子和宫子涵也是要一起去给各位宾客们敬酒的。
宫家一家子也在宫宴的邀请之列。
好在皇家的亲事,到底与平民百姓不同,宫子涵在宫宴上还能看到自家人,很开心。但是当她对上华乾星那张明明英气逼人但一直冷淡的脸,就会不自觉的心里打怵,尤其在靠近他身边时,总能感觉到他身上军人的冷硬之气。
当二皇子带着宫子涵给花氏和白宴冰凌沙这一桌敬酒时,花氏说了几句嘱咐的话,白宴冰也替凌沙和自己娘喝了敬上来的喜酒,凌沙也接着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恭喜毅王殿下和王妃大婚之喜,毅王殿下军人出身,一身铁血,一般的佞者在你的面前,也会自觉气弱三分,一般宵小更是可能会束手就擒。但是,在面王妃面前,毅王殿下可以多笑笑,良人的笑,暖心脾;良人的言,谓三生。”说完,凌沙冲着二皇子淡淡一笑,看了宫子涵一眼。
宫子涵一怔,华乾星听了这话也一怔,不由的回头看了宫子涵一眼,就见她望着自己的双眼里,有颤栗,也有崇敬,有迷茫,也有仰慕!
瞬间,他明白了凌沙的意思。
这位是谁,他已经知道了,这是长辈,是表舅母,亦是李氏医门的门主,是他都崇拜的人,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王妃的状态和心里想法,可见这位的心思有多么玲珑,而且,她对自己,有着一丝善意。
他赶紧恭敬的对凌沙和白宴冰道了谢后,又对凌沙再谢了一次,才继续进行下一家,而他已经在学着慢慢的改变自己了。他放柔了自己的周身气息,轻缓了语气,不时的扭头与宫子涵说一两句话,偶尔冲着她淡淡的笑笑。
公子涵在初期的愣怔之后,是欣喜、狂喜,接着,对毅王的眼神里,有了更多的依恋。
等他们走远后,凌沙低声对白宴冰道:“也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于他们俩来说,是对还是不对。”
白宴冰桌子下的手握紧了她的,低声道:“放心吧,二皇子人很聪明的,只是因为常年在边疆,面对的都是汉子们,没怎么跟姑娘相处过,经过你的点拨,相信他们俩能够越来越好的。
凌沙轻轻的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但愿吧,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我们幸福了,我就很希望周围的人和认识的朋友们也能像我们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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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白宴冰和凌沙先行离开了京城,回五木镇,花氏和远之打算正月十五后再走,和杜家人一起走。
华重楼和华重义也与他们一起离开了京城,开始四国游,与其他四国皇室去谈贸易的事情。
华重楼走的时候,没带华冰和华雷,让他们俩留下保护鱼玉谍,毕竟,鱼玉谍二月底三月初生孩子,到时候自己又不在,家里再不给留两个人,他更担心。
华重楼走时,鱼玉谍哭了,要是没怀孕多好,她可以跟他一起出去,如今,自己要生孩子了,他却出了公差,去了外地,说实话,她心里很难受,她多想他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可是,皇命难为啊!
华重楼初八晚上去了一趟岳丈家,拜托岳母二月开始,就去宣国公府里住着,陪伴着玉谍。柳氏也知道他身不由己,答应了。
稳婆,大夫,华重楼走前都给安排好了,让华冰到时候需要什么药材,就都去宝寿堂取,还有那三颗大补丸,在玉谍生完孩子后,一定要给她吃下。
华冰都一一应下了,也接了主子的任务,开始在王府里守护小主子。
他们一行人是在正月十七赶回五木镇的。
凌沙安排了三天的事情,准备了一些路上保护自己一行人的药,于正月二十,带着川乌和商陆,带着白轩和青黛,跟华重楼和华重义一行人赶往南华。
而这三天,华重楼和华重义与白宴冰在府衙里正式的谈了建贸易城的事情,并且签署了合约。
之后的事情,后面荣王会带着工部的人往五木镇来,开始商谈安排具体建设贸易城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白宴冰则是暗中找了人,开始在白府的地下挖地道,修建冰室,同时安排人去河滩上凿冰,于夜间拉回来藏在地窖里。
北方的天气,二月中旬天气就基本暖和了,河面的冰也会渐渐融化,所以,他这边安排凿冰的和建地下房子的是同时进行的。
对于白宴冰如此疯狂的准备建一间地下冰室,有些人不理解,有人却理解,那些有钱人家,哪家地下没几间冰室,用来藏酒和夏天消暑用?就连时府都有,所以,就连时傲和大郎他们,也以为白宴冰是为了建冰室,夏天消暑用。
白宴冰并没有告诉时傲这次李玉让他建冰室提前做好准备的事情,但是,当白宴冰让时傲帮着看能否能买到水晶棺或者冰棺时,时傲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了,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什么意思,沙儿的病,还是无药可医?”
“也不是,应该是能制出药来,但是前辈怕时间上来不及,让我做好准备,万一她来之前,沙儿没扛住,就先把她冻在冰棺里,等她回来。”白宴冰轻声道。
时傲:“......”
“好吧,我下午就安排人去打听。”
这是大事,他一定得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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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沙他们南下,并没走西线的路,而是直接南下,途经渝州城往南边边界走。
出门时,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一共是两辆马车出门,凌沙和青黛也是全程男装。
从五木镇,去南边的边界,一共需要十五天的路程,过了边界进入南华后,去往南华京城,还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
他们是在二月初五这日来到南华边界的,时间和预期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