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改制之后。
只是改了科举考试的方式。
并没有改科举考试的形式。
依然是按照之前的取材方法择优录取。
至于录取谁,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要看考官的主观感受。
因为策论这种东西,之前完全没有考过。
即便是那些经年的考官,也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录取。
也恰恰是这种科举方式,给了一部分人可乘之机。
因为之前八股取士的法子,虽然很容易让学子们的思维方式僵化。
但好在还有一个固定的模板。
不会太好,但也绝对不会太差。
然而策论这种事情,因为要顾及考官的想法。
所以考官觉得好,那便是好。
考官觉得不好,那便是不好。
更重要是的,在进行会试之前,所录取的人员全凭考官个人的喜恶。
而这些考官则是由各地自行委派。
这让朱雄英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很容易形成师傅带徒弟的局面。
朋党之祸,恐怕要比原本历史上来的更早。
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展成不拜师,根本就没法考中的局面!
自己改革科举本就是为了在录取全能人才的同时。
避免朋党之祸的发生。
可是下面执行的时候,反而走了岔路。
果然,邻桌的这群人在寒暄过后。
被称为年兄的那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只可惜朝廷改制的太晚了。”
“否则愚兄又何须蹉跎如此多的岁月。”
“早在几年前便能够高中。”
“如此看来,那八股取士之法当真是国朝之 患。”
“科举改制,改的好啊!”
话音落下,便有人出声提醒道:
“年兄慎言!”
“八股取士虽然已经被废除,那也是陛下呕心沥血之作。”
“我等蒙受皇恩,不可妄议君父。”
说着还故意往朱雄英这里看了一眼。
示意这里还有外人。
为首之人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心中一凛。
但或许是得意忘形,又或许是根本没有把朱雄英两个人放在眼里。
稍一犹豫之后便大喇喇的说道:
“两个小孩子,还在玩泥巴的年纪,有什么好担心的 。”
说完还给了朱雄英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小孩儿,老老实实吃你的饭。”
“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
朱雄英闻言眉头一皱,本身就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儿。
想着怎么来解决。
偏偏这些人又来招惹自己。
当即便开口说道:
“那我要是非说不可呢?”
张辅也攥着拳头看向几个人。
脸上也是满是凶狠。
自己跟着皇孙殿下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皇孙殿下面前耀武扬威。
听到朱雄英的话,为首之人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觉得朱雄英让自己在同年面前失了面子。
再加上朱雄英两个小孩,身边也只有一个侍女在陪着。
觉得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心中自然也就轻视了朱雄英几人。
当即便嘿了一声道:
“小东西,你家大人没教过你非礼勿听的道理?”
“要不要我来教教你!”
说着便往朱雄英这里走过来。
这话说完,别说是朱雄英了。
就连朱雄英身边的观音婢都一副看死人一样的看着他们。
因为这话里的意思,可是难听至极的。
既骂了朱雄英无父无母,缺少管教。
又要当朱雄英的爹妈,替他们管教朱雄英。
果然,还没等观音婢动手。
楼下便噔噔噔的冲上来几个人。
不由分说的便把这群人给扣住了 。
这些侍卫的职责是暗中保护朱雄英,又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吃法。
为首之人原本还想挣扎着说自己是前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有功名在身。
却被锦衣卫不由分说的打肿了嘴巴。
当 他们看到这些便服亮出锦衣卫腰牌的时候。
整个人都软了。
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 不该招惹的人。
“好好查查,看看他们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朱雄英一脸冷漠的说道。
锦衣卫也是很懂,这些人的罪名已经定下来了。
就看背后能够牵连出来多少人。
事关科举,这件事绝对要牵连不少人。
他们已经完了,包括他们今年乡试的考官也全都完了。
等到楼上再次恢复清净的时候。
朱雄英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不过朱雄英还是耐着性子在酒楼掌柜畏惧的眼神中吃了几口。
毕竟这些菜都是花钱买来的。
更何况还有张辅和观音婢。
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夸奖一下酒楼的饭菜做的不错。
这让惊魂未定的酒楼掌柜大喜过望。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眼前这个小孩是什么身份。
但绝对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有他的这句话,说不得以后酒楼的生意要好上不少。
酒楼抓人的晦气顿时一扫而空。
掌柜的一脸谄媚的把朱雄英给送走了。
然而朱雄英却没有心思去管掌柜的想法。
满脑子都是如何改革考试制度的事。
等回到太子府之后。
朱雄英立刻找到了自己父王。
朱标也已经知道了酒楼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既然有舞弊的嫌疑,派人查便是了。”
“不值得大惊小怪。”
朱标满不在意的说道。
科举舞弊这种事情,从科举诞生之时就已经存在了。
历朝历代都管的非常严,但总有投机分子想要走捷径。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朱元璋也没有什么强有效的手段。
只能是抓到一个杀一个。
所以对于这件事,朱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让锦衣卫按照朱雄英的说法,进行彻查。
然而朱雄英接下来的话,却让朱标悚然一惊。
“父王,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儿之所以给他们定 一个舞弊之罪。”
“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因为这件事的危害,要远比科举舞弊大的多!”
听到朱雄英的话,朱标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自己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从来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所以朱标也一脸郑郑重的问道:
“怎么说?”
“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危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