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战到癫狂,随着庆国青年一代的天骄加入,赵正立逐渐全身心对战南诏老妪这个宿敌。
夜空下;真气如虹,贯彻天地,几位大宗师抬手挥掌间震天动地,数百人的上空道韵层出不穷;宛若九天惊雷乍现;使之夜如白昼。
下方,赵正立跟南诏老妪战到白热化,紫.阳剑与拐杖碰撞不下数百次,浩然真气搅的方圆数丈寸草不生,赵正立出手很猛,一招一式都包含挤压已久的仇恨,他想起了壮汉老岳,想起了中年胡亥;还想起自己九死一生才摆脱万尸蛊毒。
若是让他在各国数百江湖人当中挑一个死仇,这南诏老妪当排第一。
如今赵正立奇经八脉比寻常人粗大,故而运转真气自如,宗师中品巅峰实力隐隐能从正面战平伪大宗师境的南诏老妪,甚至有些略微压制的势头。
这让南诏老妪很是抓狂,才半年光景,昔日还需冒着拼死的绝意才能勉强一战,今日却与自己旗鼓相当了,明明依旧是宗师中品,为何变化如此巨大?
不论年龄、境界,还是经验,自己都远胜眼前这小白脸,奈何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其镇压?
老妪在懊恼中等待时机,她决定故技重施,趁机施展精进淬炼半年的万尸蛊毒。
而赵正立也同样在警惕蛊毒,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让老妖婆无闲暇施展。
“嘭!”
赵正立挥剑斩出《一道化万》,如今能轻轻松松斩出两千余道剑气,其威能远胜当初数百近千,那密如骤雨的真气直接将老妪佝偻身躯击退数十丈,她握拐杖的枯手臂微微颤抖,这一击她吃了暗亏,很快被她以真气化解。
还没等赵正立第二剑落下,老妪已经找准时机抖手撒出蛊毒,浓烟黑雾在夜空很难发现,加之五花八门真气晃眼,蛊毒伴随着一阵夜风卷席扩散,顷刻间弥漫四处。
赵正立又是一剑斩下,老妪刚施展完蛊毒仓促举拐杖抵挡,被震退数十丈,口鼻间血洒夜空,她那堆满褶皱的老脸此刻却在发笑,因为赵正立正被她温养精进后的万尸蛊毒黑雾包裹。
“啊!”
“谁……在用毒!”
赵正立还未反应,身旁便传来惨叫,短短数息暴毙十多人,各国皆有,其中不乏宗师强者,全是口吐白沫,嘴唇脸颊乌黑,随之七孔流血,四肢僵硬,瞳孔与嘴巴成夸张幅度巨大,从里往外爬出细如丝线的黑虫……
“蛊……毒!”
有人顿时惶恐后侧,众人眼神齐刷刷看向南诏遗族。
老妪很是自傲的打量同样惊恐的赵正立,因为此次蛊毒远胜半年前。
“老妖婆受死!”
赵正立头皮发麻,全力怒斩而去,眼下他不敢百分百保证是否第二次中毒,劈了老妖婆是他唯一执念。
“锵”
《重阳九鼎剑》,剑气成倍叠加,成倍放大,共计九式,剑剑撼动山河,节节攀升,愈有劈天凿地之势。
南诏老妪心思放在赵正立气息变化上,在观察他蛊毒发作时效,手中拐杖急遽应对来势凶猛的剑招,前三剑勉强撑住,后面四五六剑硬扛,第七剑“重阳七伤”,将其震退喋血,附带波及周边数位江湖人,倒霉的几人还没弄清状况就已身死道消,皮肉炸裂,血雾满天。
第八剑“八方归鞘”集结八方六十四道剑气归于一剑,那似百川入海的真气夺目非凡,让数位大宗师都忍不住侧目,南诏老妪当着各国江湖人果断舍弃远遁,因为她感觉到死亡气息,这第八剑让她心忌,更没底气接招,她要做的便是躲过此剑,而后杀个回马枪,她瞧见这几剑消耗赵正立海量真气。
一同逃离的还有周边江湖人,都亲眼瞧见刚刚那一剑之威,当下这一剑远超先前,是个明白人都知晓其恐怖,不足数吸时间;赵正立正前方数百米戏剧性的空无一人。
剑已成,赵正立貂皮锦袍无风自浮,俊俏面容刚毅,漂亮的眸子忽略四散人群;锁定远遁的佝偻拐杖老妪,微喝一声:“出鞘!”
他明白以目前实力只能斩出八剑,第九剑“重阳问鼎”,估计在剑起势就会被抽干全身真气,根本无法成剑招。
剑似长虹揽月,在夜空众多杂乱刀枪剑气当中脱颖璀璨,其威能直逼几位大宗师手段,即便顷刻间逃出近千米的南诏老妪依旧被剑虹赶超,侥幸老妪洞悉迅速,在避无可避的前提下扭身竭力抵挡。
“嘭”
没万全充分准备下怎能迎接蓄势充足的剑招,她那佝偻老身如稻草人一般倒飞,在夜空翻转数圈栽倒蒿草林间,老血更是不知喷洒多少。
数名南诏遗族第一时间朝蒿草林奔去,口中哭丧大喊“老祖宗!”
余下众多江湖人也是满脸震惊望着这一切,短时间都忘记跟敌对厮杀。
“号称伪大宗师的南诏老妪被一剑拍飞了?”
固然是伪大宗师境,那也胜过宗师巅峰乃至半步大宗师强者啊。
还有,那家伙居然没中蛊毒?他周边一群人死的不要再透,他为何还能活蹦乱跳?
在蒿草林被几个南诏遗族后辈搀扶起身的老妪也想不通,这家伙居然没中万尸蛊毒?更没与以往的蛊毒引发内外呼应,唯一解释就是蛊毒完全根除化解掉。
南诏老妪伤势很重,神态好似莫名苍老几分,如同半枯竭的油灯,赵正立刚刚那一剑不光伤了她身躯,更震荡了她道心,搅了她的气运。
老妪在南诏遗族的搀扶下强忍不住咳嗽,喃喃自语:“普天之下能抑制蛊毒的唯有南海仙岛奇珍异草,跟天师府龙虎丹。一个难如登天,一个万般难求,相比之下龙虎丹几率更大些。”
随后将困惑目光注视着远处一袭裘皮袍子的身影,“此子与天师府何关系?能让龙虎山阔绰用掉一枚完整龙虎金丹,昔日天下共主;晚唐皇帝三次拜访也才求得一枚九成九金丹,这少年难不成比晚唐皇帝还有面子?一个出自青城山,一个位居龙虎山,两个祖庭难不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便有天大秘密也轮不到青城山排行第七的这位啊?”
此刻赵正立被契丹、吐蕃两国师拖住,否则他定会趁机抹杀重伤的南诏老妖婆,不过依旧在寻找时机抽身;预备给老太婆补上重击。
南诏老妪望着隐隐压制两国师的青年怔怔出神:“难道真是他?”
“噗!”
在南诏老妪刚有一丝眉目时,黑夜尽头一道真气极速破空,直接将老妪褶皱满面的脑袋击爆,血雾弥漫,当场吓傻搀扶老妪的南诏遗族。
短时间迟钝,待反应过来,几人满脸血迹凝望无头老妪,伪大宗师顷刻暴毙?有惊吓、恐惧,四肢不受控制瘫软倒地,悲鸣大哭:“老祖宗!”
赵正立等一群宗师高手愣愣出神,都未曾从震撼当中反应过来,南诏老妪即便已是重伤,可依旧是伪大宗师境啊,结果被一击爆头,还是相隔甚远的距离,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手段吗?
赵正立自问,想要彻底斩杀那南诏老妪定会再付出不小代价。
下一刻,夜空尽头如流星一般飞来两道人影,一个银须鹤发精神泛发的老者,一个身穿粗麻棉袄的青年人,晓是在老者裹挟下高空飞行;那张刚俊的脸吓得苍白,哪怕两人稳稳落地也惊魂未定。
“龙虎山老天师滥杀无辜,就不怕因果加重,丧失成仙契机?”
上空秃头佝偻西夏帝师挥动黑袍拧眉俯瞰。
银须鹤发的老天师不答反问: “两姓家奴李德宗也敢在老道面前说滥杀一词?灭了那南诏老妖婆何来“无辜”一说?”
“耶律啸,李德宗,胆敢跨境来我大庆国夺造化,是否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人未到,声先临,苍老嗓音在夜空尽头缓缓传来,很平静,没丝毫怒气掺杂,听在每个人耳里却威压无穷。
几乎在老天师抵达后数息时间,夜空尽头再现一人,转瞬即达,身着青儒衫,头顶青儒巾,慈眉善目。
庙堂三圣聚齐。
只是老天师裹挟的青年是何人?
隔的远,赵正立虽然感觉陌生,但六皇子宋茂陵却有种莫名熟悉感,那是血脉相亲的联系。
那青年也透过人群眺望六皇子方向,那白衣身影持折扇大开大合很是飘逸,给他同样心有所悉之感。
庆国再现两位大宗师,上空数位顶尖强者默契收手,各居一方警惕。
与此同时,下方数百人的混战已死伤参半,其中绝大部分皆是池中鱼,被强者之间波及误杀,毕竟宗师境寥寥数十人,其余小宗师以下那经受得住如此战斗场面。
赵正立一人独战契丹、吐蕃两国师,更是顺手宰了从甲胄阵法九死一生挣脱出来的吐蕃第三护法绮立昆,数百甲胄布阵困杀数位契丹吐蕃宗师,拉甫勃阑法锣再次丢落,仓皇从阵法逃命。
契丹三大统领分别对上六皇子宋茂陵、阳知命,方娜,三位天骄。
陈逍遥彼时已然抽身旁观,手中雷鸣刀归鞘报于胸怀,他衣衫随风飘摇,星眉明目盯着力压两位国师的赵正立,嘴角上扬,眼神流露着火热战意。
不少人都在等他出手。
最期盼当属太子太师太傅的客卿党羽,当然还有北少林一群秃头。
一直未出手的苦僧明悟也算守承诺,帮赵正立照顾好了碧家姐妹,期间有人试图拿两女开刀,被苦僧一禅杖打折手臂,再无人敢充当马前卒。
大宗师们都没阻拦余下江湖人拼杀,就像围看笼中野兽搏斗的局外人。
赵正立汗水湿了价值不菲的裘皮锦袍,乱了发丝,手中紫.阳剑却一浪高过一浪,一剑胜过一剑。
西夏国师那地中海发型四周上翘蓬乱,唯中间秃顶油光锃亮,形如鸟窝,华丽僧袍也不再绚丽,被汗水跟鲜血溅染一身。
百衲衣的吐蕃国师同样狼狈,大胡子凌乱,手中金刚杵攻防应接不暇。
不过与之相比,两位国师更在乎颜面,毕竟两人合力都拿赵正立无法,同龄人也罢了,唯独这家伙才十五六岁,搁在两位不惑之年的宗师强者身上一时还真无法接受。
也暗自感叹,后浪推前浪的大势。
“嗡”
最终,契丹大国师耶律啸跟西夏帝师李德宗以无穷真气分开厮杀的几人,若再耗下去,吐蕃、契丹两国师定会输在体力匮乏上。
同时,各方恩怨势力也随之缓缓平息收手,荒野间一片狼藉,尸横遍地,山石土壤移形变貌,大理国数位江湖人没参战,但也数次出手被迫自保。
庙堂佛儒道三位大宗师冷冷扫过趁机搅局的庆国江湖人,特别是北少林那身披玲珑袈裟的慧聪方丈。
后者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恶劣,更没想到赵正立如此难杀,北少林经此事件后注定将被庆国唾弃,他这个方丈为保全名誉也注定罢免,或许不久的以后江湖将添一位万人评头论足的老和尚。
陈逍遥倒是无忧,浓眉一挑淡淡说了句:“江湖情仇难分对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