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果然来了!
不但他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孩子。
方老先生十分高兴,将少城主抱在怀里,说这是孤城的未来。
至于城主的宝贝女儿,则早已缠住米亦竹,向他讨要好东西去了。
米亦竹对这个侄女异常宠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至于方老先生的寿诞要如何办,城主来后一锤定音:怎么奢华怎么来!
米亦竹听后十分高兴,觉得这句话最能体现弟子们对师父的爱戴。
方老先生觉得有些不妥,不过看到城主和盛兴公两兄弟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其他弟子也是满脸的期待,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由他们折腾去吧!
方老先生抱着孤城的未来,笑眯眯地冲他说道。
小家伙重复了一句,惹得方老先生哈哈大笑。
城主用过午饭后离开,米亦竹则等方老先生回屋休息后,同方总管在花厅闲聊。
“这次的花费,由盛兴府出!”米亦竹率先开口。
方总管自然是极力推辞。
“大师兄,以师父的脾气,是不太可能收那些贵重的礼物,城主既然说了奢华,花费肯定少不了。我是喜欢攒钱,可我也不是守财奴,就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米亦竹说完后冲方总管拱了拱手。
吓得方总管急忙起身避过。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盛兴公的身上倾注的心血,也知道盛兴公对父亲的感情,见盛兴公如此,他也就不再坚持,用沉默表示同意。
米亦竹请大师兄坐下,二人继续聊天。
“政务院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动作?”
难得啊,米亦竹居然问起了公事。
“已经来函想要调阅城外衙门整理的户籍,下官同刘总管商议后,给驳了回去。”
方总管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从不认为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就可以表现得随意一些。
“大师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别总是下官下官的。”米亦竹劝了一句。
“盛兴公,这里除了您和下官,还有天有地!”
米亦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大师兄,果真是得了方老先生的精髓。
“下次他们要是再想调阅,不要一口回绝,多向他们要点好处。”米亦竹最是实际。
“下官明白!”大师兄稍稍一想,就知道了米亦竹的意图。
“至于换些什么,你去找刘忠商量,总之,最后就算让出城外的管辖权,我也得狠狠的啃下一块肉来。”米亦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冷。
方总管点头应下。
“你是总管,已升无可升,那些员外们也都干得不错,这么多的主事看不到升迁的希望,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米亦竹对这个极为忧虑,已同城主交换了好几次意见。
“这两年,部分主事确实有些懈怠。”方总管也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
“内府,与政务院不同,政务院除了多出一级郎中,学士也有五位,而且,还有勋爵这个天大的甜头。”米亦竹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听完米亦竹的话,方总管也陷入了沉思。
“总管之下,可增设两位副总管!”过了一会,方总管开口说道。
他并不介意有人来分享他的权力,相反,他非常希望有人能帮他减轻一些负担。
如果不是城主府与政务院还没有达成真正的平衡,方总管早就想回家治学了。
“这是个办法,不过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米亦竹说完后依旧眉头紧锁。
“如果,在内府也借用一下勋爵制度?”方总管灵机一动。
米亦竹看向方总管,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内府的官员,大多出身贫寒,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怕后继无人,然后家族又再次被打入尘埃。如果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说不定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米亦竹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他眉头舒展,让方总管尽快理出个条陈。
方总管在座位上欠身应下。
二人又聊了一会,只见老管家扶着方老先生进来。
方老先生睡觉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二人急忙起身,扶着方老先生坐下。
“一位是孤城的盛兴公,一位是内府的总管,不去处理事务,在这里守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干嘛?”方老先生淡淡的责备一句。
方总管听后立刻起身,就想告辞退下。
米亦竹急忙拦下,说现在去内府,最多只能待上一个时辰,然后又得赶回来,折腾人不说,主要是也处理不了多少问题。
方老先生慈爱的看着米亦竹,这家伙,给懒惰找起理由来,都不需要打腹稿。
指了指座位,让方总管坐下,方老先生的态度转而变得极为严肃。
这强烈的反差,让米亦竹都看得直摇头。
依旧是晚饭后方回。
等到了大门口,米亦竹刚扶着怀山的手臂下车,从旁边有一人迎了上来。
护卫们拔刀,随后又收刀入鞘。
原因只有一个,侍卫们都认识此人。
阮主事,米亦竹的姐夫。
没等米亦竹反应过来,阮主事跪下,冲米亦竹磕头。
米亦竹急忙甩开怀山,上前将阮主事扶起。
“怎么不进去等我?”米亦竹沉下脸来,看向急匆匆赶出来的二狗。
“听内子说您最近白天都在方府,我就想着在这里等候。”阮主事微微弯腰,态度十分谦卑。
米亦竹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同自己一起进府。
这么些年,阮主事还是第一次来,米亦竹吩咐怀山在花厅备上一桌,然后带着他朝花厅走去。
等酒菜上齐,米亦竹摒退左右,只留下怀山在一旁伺候。
先聊家事,得知大姐和两个外甥一切安好后,米亦竹这才放下心来。
酒过三巡,米亦竹笑着问平日里请都请不来,怎么今日得闲,主动登门?
阮主事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开始讲起来。
原来阮家组建营建商后,这两年在城外衙门的扶持下越做越大,人手严重不足,然后就在城外的流民中,挑选了一些有手艺的匠人。
黄皮肤黑眼睛的流民,又是从东边逃来,阮家就没有过多的防备,简单调查以后就放心使用。
阮主事是家中未来的希望,这门赚钱的生意也是他的建议,所以趁阮主事休沐,家主就带他去看看家中的生意。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阮主事这些年在内府从小吏做到主事,靠的可不是米亦竹的关系。
他做事极为认真,就算是自家的生意,也看得极为仔细。
然后,他觉得有几人的言行举止,有些行伍的痕迹。
阮主事有些拿不准,于是又请了内府中从军中退役的悍卒前去暗查,结果回来告诉阮主事,至少有十几人是军中的好手。
从中原来的,又都是军人,阮主事不敢耽搁,急忙前来找米亦竹商量。
“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米亦竹问道。
阮主事摇头,说除了他,只有他请的那位悍卒。
米亦竹让他叮嘱那位悍卒,最好将此事忘掉。
阮主事见米亦竹说得郑重,急忙点头应下。
“姐夫,这件事查清后,你就是大功一件,将来,一个员外郎恐怕是跑不掉了。”米亦竹看向姐夫,突然笑了起来。
“一个主事都干得战战兢兢的,我哪敢去想员外郎,盛兴公莫要取笑了!”阮主事听后,一张脸涨得通红。
谦虚,是美德!
等到二人微醺,米亦竹亲自将阮主事送上马车,然后吩咐怀山,明天一早递牌子进去。
第二日,米亦竹还是先前往方府,等到用过午饭后,才上了马车,径直前往城主府。
“何事这么慌张?”城主一向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米亦竹还是依规矩行礼后,这才将阮主事的发现讲了出来。
“你怎么看?”城主的表情依旧是十分淡定。
“中原开始在往西域渗透。”
“西域?那就不止是孤城了!”城主听出了米亦竹话里的意思。
“城主英明!”就算是兄弟,该派马屁的时候,还是要拍的。
“为何你不认为是大都督府的手笔?”城主没有理会米亦竹的阿谀之词,开口问道。
“大都督府在孤城经营多年,没必要还用这种手段!”米亦竹回答得十分肯定。
“那就是你提到的那个什么组织了!”城主淡淡的说道。
“是!”米亦竹弯了弯腰。
“中原这是在干什么?提前布局?”城主微微皱起了眉头,似在思考。
“说明我们的判断是对的,在中原那位帝王的的眼中,草原上的霸主已经是个死人。”米亦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你打算怎么做?”城主看向米亦竹。
“城主,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啊!”米亦竹没有直接回答。
城主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西域有什么?
骏马!
几十万枚金币,还不如几千匹战马。
这件事,不可能绕得开政务院,城主立刻让人唤来诸位大佬商议。
当然,阮主事的发现,城主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既然决定将赌注押在中原身上,政务院立刻展现出他们的魄力。安排人从各庄园主手中购入六千匹战马,然后让骑兵护送至大都督府,再由大都督府送往中原。
大都督对兄弟二人的举措,大加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