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亦竹是真仙,我们就以真仙为例。
一段同真仙的差距有多大?
在寒玉山脚下的时候,十来位一段,连米亦竹的衣裳都没能摸到。
要是再来上十来位一段,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真仙之间呢?
到了一段,对决时更多的比拼的是真气。真仙之间差距不大,就算赢了,也只能算是小胜。
那么金仙同真仙相比呢?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金仙都对真仙保持着绝对的碾压。
换句话说,如果金仙动了杀机,真仙甚至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最后,就是圣人了!
没人见过圣人出手。
不过,米亦竹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此生恐怕有幸能亲眼目睹圣人的风采。
宫主!
让绣衣局的人盯着寒玉宫,可不是为了宫主。这些凡夫俗子,在宫主的眼中,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谁见过用蝼蚁去盯梢的?
米亦竹让绣衣局监视的,是寒玉宫的弟子,一旦宫主成圣,寒玉宫的弟子肯定会倾巢而出,助他逐鹿中原。
再同魔教结盟,还得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
不过,让绣衣局的探子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发现盛兴公的养父居然出现在山脚,然后在寒玉宫大佬的陪同下上山。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又在寒玉宫大佬的陪同下下山。
换句话说,米斯齐在寒玉宫住了一夜。
绣衣局的人不敢怠慢,米斯齐还在半路,他们就将消息送进了盛兴府。
米亦竹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推掉所有的事务,就在府里静静地等着父亲前来。
米斯齐一回城就去城西接上黄瑜,一同前往盛兴府。
也不知路上同黄瑜说了些什么,总之,下车的时候,夫妻二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怀山在大门口迎接,直接将米斯齐夫妇迎到了元瑞堂。
看到孩子,黄瑜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伸手从夕元的怀里接过,逗弄了起来。
摒退众人,米斯齐说起了这一趟寒玉宫之行。
宫主倒是对他十分礼遇,不但亲自接见,还设宴款待。
晚上更是让他们父子团聚。
只不过——
宫主给米亦男说的亲事,让米斯齐十分震惊。
居然是宫主的孙女,亲孙女!
不管米亦竹怎么给他打气,终归是地位悬殊,米斯齐说不出半个‘不’字。
不但说不出半个‘不’字,还得感恩戴德,谢过宫主对米亦男的厚爱。
至于团聚,那里是寒玉宫,父子二人哪能说什么心里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寒玉宫的感激。
倒是看到米斯齐头上的白发,米亦男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愧疚。
撇开米亦竹的这一层关系,米斯齐夫妇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按他们的想法,就算自家儿子现在已是真仙,他们最多也只想过给他娶个主事或者员外郎家的闺女。
至于是不是嫡女,都无所谓。
现在一下子同宫主攀成了亲家,米斯齐夫妇是惊吓多过愤怒。
至于喜悦?
哪有什么喜悦可言。
米亦竹听后也是脸色一沉,随即陷入了沉思。
自从二哥被宫主看中,这老头就一直在用各种办法,想把米亦男同寒玉宫牢牢的绑在一起。
没想到,这次居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舍了出来。
“没听说宫主有儿子啊?哪来的孙女?”米亦竹皱着眉头看向米斯齐。
“听你二哥说,宫主有一儿子,一直住在西边,当年遭遇贼人被灭了门,幸好当时把女儿送到寒玉宫陪宫主,才逃过一劫。”
提及宫主孙女的身世,米斯齐的表情又有些唏嘘。
西边?
要么是在西域诸国,要么,就是在法外之地。
不管哪一处,都让人无从查起。
宫主,果然是好算计。
米亦竹倒不疑她的身份,堂堂宫主,料想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米亦竹怀疑的,是宫主儿子一家的遭遇。
以宫主的老谋深算,米亦竹不相信他不会考虑到自己儿子的安全。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算是就这么定下了。
米斯齐看向米亦竹,满脸希冀的问他有没有办法?
米亦竹轻轻的摇了摇头。
失望的米斯齐夫妇打算回去,被米亦竹留下,二哥的婚事,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商量。
米斯齐,醉了!
第二天,米亦竹刚刚送走父母,又迎来了两位好友。
外城的东边已经开始拆除,两位好友同阮家一起,吞下了内府一半的工程。
这两个家伙,是怕自己的营造队伍给米亦竹丢脸,特意前来监工。
寒暄以后,才得知这两位先去了方老先生那里。
两位少主受过方老先生许多恩惠,于情于理,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忘记。
三人聚在一起,怎能无酒?
顶级的葡萄酿,好喝不醉!
米亦竹将内府的打算透露给二人,两个家伙都是心里一惊。
原本两家准备了数百人,看来,是远远不够了。
好在外城有足够多的流民,先下手为强,二人说不定还能招募一些好手。
“这样铺开,可不是一笔小数?”晏胖子对数字十分敏感。
米亦竹笑着让他俩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无需为钱财担心。
当夜,米亦竹就宿在了客院。
等过了几日,北边又有消息传来。
魔教的教徒源源不断的从西边赶往度支山。
他们走的是寒玉山的北边,如果不是绣衣局的人盯着,恐怕整个西域都被魔教给瞒了过去。
米亦竹没有声张,只是派怀山去了一趟大都督府。
除了处理这些俗务,米亦竹也没有闲着,时不时的跑一趟真仙宫,同白真仙过上几招。
白真仙这几年在孤城没有对手,现在突然又冒出了一位真仙,自然是乐于奉陪。
双方都在切磋中不断进步。
切磋完后,二人也会端着酒杯,讨论一下天下的局势。
白真仙对魔教同寒玉宫的认知没有米亦竹透彻,不过他的优势是对力量对比的分析和战术的运用。
白真仙认为,以他目前的修为,如果孤城没有真仙坐镇,他只需要一千人就能攻破孤城。
如果是宫主,独自就能破城!
米亦竹向他形容了一下长安城的规模。
白真仙沉吟片刻,说宫主要破长安,需要的士卒也不会超过一万。
如果是圣人,手上握有数万悍卒,当横扫天下。
当然,横扫同占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米亦竹这才明白,宫主同魔教是狼狈为奸。
宫主不但需要魔教的军队,还需要魔教来协助他统治那片广袤的土地。
而魔教,则需要宫主带着他们攻城略地。
某天夜里,米亦竹独坐在练武场中,将体内的寒刀不停的分裂、融合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老乞丐曾说魔教的教主也是真仙,看样子魔教同教主结盟的时候,宫主应该还是真仙。为何教主不自己想办法更进一步,然后独霸天下,而是把希望寄托在宫主的身上?
换一个说法就是,教主为何就认定宫主能突破到金仙?
这个念头一浮起,米亦竹就再也没有心思去摆弄寒刀,他两手托腮,开始冥思苦想。
直到夕元前来,才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起身、上前,米亦竹开始了自我检讨。
“是我打扰你了?”夕元极为体贴。
“没有。”米亦竹牵着夕元的小手,朝元瑞堂走去。
第二天一早,米亦竹让怀山前往城主府递牌子进去,等到了申时,米亦竹便坐上马车,直奔城主府而去。
兄弟二人在大殿说话。
米亦竹向城主汇报了北边的动静,然后再次委婉的表示想去草原上看看。
城主依旧不许。
米亦竹描述得极为凶险,如果自己不前去制止,恐怕整个天下都会落入他们的魔爪。
城主拒绝的态度更加坚决。
见米亦竹执迷不悟,城主还赏了他二十大板。
屁股,再一次如同花儿般绽放。
进来的时候好好的,半个时辰后,却被几名太监抬出了城主府。
兄弟不和的谣言,迅速散播了出去。
回到盛兴府,怀山将米亦竹背回了元瑞堂。
得知是受到了城主的惩罚,夕元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贱。”米亦竹的回答言简意赅。
“该!”夕元说完后,还伸出手在他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米亦竹立刻夸张的哇哇大叫。
谣言,传播的速度比瘟疫还快,才半天时间,孤城的权贵就无人不知。
第二天一早,谢福合就前来盛兴府探望。
一进屋就看到米亦竹正趴在地上逗弄孩子,谢福合的脸上就添了一丝忧虑。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姑姑怎么来了?”米亦竹抬头看向谢福合,表情有些诧异。
夕元急忙起身上前,扶着谢福合坐下。
“你们两兄弟关系那么要好,怎么就突然闹翻了?”
弄得米亦竹一头雾水。
见米亦竹满脸的迷糊,谢福合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米亦竹听了半天才弄明白。
哭笑不得的米亦竹插不上嘴,只能任由姑姑发挥。
等到谢福合说得口干舌燥,米亦竹这才有机会解释了几句。
谢福合将信将疑,说自己再去找城主问问。
米亦竹右手指天,赌咒发誓。
谢福合急忙打断,骂他口无遮拦。
骂完还不解气,又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