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天下,谁可为当世第一?
唯他“无名”!
自无名山海关外以一己之力,拒东瀛绝无神及部下五千鬼叉罗于关外后,七日之间,“无名”二字盛传整个江湖武林。
他得“剑峰”英雄剑认主,于剑峰之巅先败剑圣,后逼退大内五万禁军,逐而显名;再又遭中原十大门派围攻,一人一剑力克十派万愈门众。
而今阻东瀛入侵,无名已为当世第一人!
他已是武林神话!
天山,层峦叠嶂,高耸入云,乃天荫城一带群山之首,而此处正孕育着一个日后威震江湖,威赫武林一时的一大帮派。
其名“天下会”,帮主雄霸!
自四年前武林十大门派遭创后,雄霸便看准时机于三年前建立“天下会”,而天下会总坛正是设天山之巅,坛舍倚山而建,雄伟巍峨,气象万千,叫人叹为观止。
近三年,天下会如旋风般崛起,已将天山附近所有大小门派纳于麾下,虽还未曾向中原腹地扩张,但已然乃安息第一大帮会。
蜷缩安息自不是雄霸本意,既如他的名讳一般,雄霸天下方乃其愿,只是他有向中原扩张之念,可如今并不是时机。
一切因由,皆在“武林神话”无名!
天下会总坛上,建有天下第一楼。楼高三层,琼楼玉宇,粉雕玉琢,不仅巧夺天工、美轮美奂,倘若置身其地,必可尽瞰山川大地,叫人生出“君临天下”之情。
雄霸身披着的紫缎绵衣,缎滑如镜,上以真金丝缕绣着九条游龙,张牙舞爪,盘身而上,宛如九龙护身。他脸盆宽长,高额厚颏,眼耳口鼻均有一种岩凿石刻浑然韵味,面窗而立,俯瞰窗外,逼人的气度比皇帝更具九五之姿。
一名男子步进楼内,一袭阔袍大袖,黄澄澄的衣衫,头上戴着顶无常高帽,整个人看来十分滑稽,而在他身后还跟随个相士!
黄衣男子为天下会“军师”人物,文丑丑;相士为天下第一神相,泥菩萨。
文丑丑一进来既立于雄霸丈外,不敢逾进,躬身道:“帮主,属下将泥菩萨带来了。”
泥菩萨道:“风鉴相士泥菩萨,见过雄帮主。”
雄霸转过了身子,但见其转身,文丑丑吓得立即低头,目光不敢与之轻触,而泥菩萨则目不转视,直盯着人面上打量……
雄霸目光一厉,沉声道:“听闻你乃天下第一神相,为人仆算批命从无错漏,所算所言屡屡应验;今日我叫你前来,正是想让你为本帮主卜算一番,看看本帮主命该如何。”
泥菩萨打量了半晌,终收目光,微微躬身行礼道:“帮主命宫太薇,岁运并临,此时虽不是帮主气运最盛之时,但帮主面相已显九天之龙姿。”
雄霸一愣,逐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笑声之宏亮,恍如龙吟,不愧九天之龙!
文丑丑立即抚掌跟笑道:“恭喜帮主,贺喜帮主,泥菩萨是说帮主有九龙之尊的命,说帮主你是……”
忽被一眼扫去,文丑丑吓得立即闭声,跪在了地上。
雄霸笑止略一皱眉,回心细想泥菩萨的话,开口问道:“方才你说本帮主还未到气运最盛之时,不知此话何解?”
泥菩萨吟道:“‘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帮主还差助你成龙之人,待‘风云’所助,帮主自会化为九天之龙,气运直达鼎盛。”
雄霸“唔”的沉吟一声,还想再问,不过泥菩萨已又向他行之一礼,显然不愿再说。
……
九月,烈日的余威仍在,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野荒道上。
虽说是马车,但这车有轮无疆,有驶无骥,整辆车前面无人无畜拉动,后面无风无鬼推行,如此竟然自行而动,能转能拐。
车宽一丈,长有三许。
任意阖着眼躺在马车内,头枕一双冰凉柔腻的玉腿上,任由两只作怪的手在他脸上左捏右揉,整个人如死人般一动不动。
他不是死人,不过他不想动时,哪怕剑抵咽喉,刀落面门,天底下谁也没法子要他动一下。
不同于婠婠与任意二人的一个玩闹一个躺尸,邀月现在正静静的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她见过无名,也是从无名身上了解到己身不足,往日纵然有任意作比,她也只觉一切都因自己与一个真真正正“妖孽”比较,只有斗气未感自身不足。
如今见过无名,邀月重拾武道之心,此刻正修炼着“浑天诀”。
浑天诀乃任意集万家之长,以己身之才智自创的修炼法门。
浑天诀仅分四层,简况为‘衡道’为基乃炼气,‘御云’为变乃化神,‘轩铁’为坚乃锻体,‘破极’为力乃晋升;炼气既是天下习武之人所谓的修炼内力,而化神则是讲如何将内力为心念间所用,锻体既易筋洗髓、脱凡入圣,晋升为超脱生死、臻至天人。
自从修炼浑天诀开始,邀月才知晓世间竟有如此神妙的修炼法门,仅第一层衡道境已超出明玉功大圆满多许。明玉第九层圆满后,功力不泄而内敛,故而运功下将不再损耗内力,还可纳外力所用,但浑天诀第一层衡道之境不仅功力内敛,且真气无物可撼,不受外力所动。
此意为,一切真气袭身均会被浑天诀内力所阻,拒之于外;与高手对决,纵然不敌受伤,也只会伤其身而不被真气内损经脉丹田,简而意之既是身不死灭,便可永战不歇。
第二层御云境的神妙,练成自身内力真气与心念相合,心念一动,真气立出,无需法门运转内力调动真气,这世上任何高深武学内功都须特定法门运转,以调动内力真气,然而御云境却省去了运功的步骤,这也是为何任意使任何招数均无沾滞,出手迅疾的原因。
至于第三层轩铁境……
邀月吐出口长气,停下了修炼。
她黛眉微蹙,凝神思索着自己为何修炼‘轩铁境’时总有窒碍,要不是知晓任意教给自己的修炼之法绝无错落,她几乎认为修炼法有误。
实在未明,邀月不禁问道:“为何我总是练不成?”
任意语声悠悠,有气无力道:“会不会因你太笨了?”
婠婠听闻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住了,她笑意盈盈的瞧了过去,正巧看见了紧闭双唇,双目喷火的邀月,冲她顽皮的眨眨眼,轻耸了下香肩。
这个人难道天生就是与自己作对的么,这个人难道生来就为气自己的么,他一天不气自己一回难道会死么?邀月从未想过世上有如此可恨之人,若是别人如此,她早已挫骨扬灰,可偏偏这人叫作任意,可偏偏自己竟会爱上这么个可恨之人!
似有所感,任意睁开了眼,瞥一眼过去,又道:“是我说错了,你邀月要是笨,那全天下的人岂不都是无知孩童。”
听着他的话,邀月呵出一口气,冷冷问道:“你当初是怎样炼成的?”
任意面色突然变的古怪起来,神奇略有迟疑,张了张嘴,又一时无言。
邀月瞪着眼,怒道:“要是不想说便把嘴闭上,我未曾求你。”
任意微叹一声,开口道:“你我乃是同林鸟,我怎会对你有所隐瞒,只不过我只是在木桶中泡了泡就炼成了,不愿讲无非说出也对你无益。”
邀月愕然,婠婠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