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双眉一挑,饶有兴致道:“为何如此一问?”
宋鲁微微一笑,不答,仍是问道:“不知任兄弟可知和氏璧的来历?”
任意看着他,额首笑道:“你是想说慈航静斋?”
宋鲁与宋师道一惊,两人却也都不曾想到,此人竟是真的知晓!
傅君婥凝眉,截话道:“慈航静斋又是什么?”
宋师道目注佳人,柔声道:“慈航静斋实乃一个隐世的门派,这门派虽少在世俗现身,但数百年来却在玄门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据说慈航静斋全是修天道的女子,属于佛教禅宗一派。早年传闻,道门第一高手宁道奇曾找上们去,要与静斋的主持论武,岂知静斋主持不予理会,被纠缠之下,竟是直接把镇斋宝笈给宁道奇观看。岂料道门第一高手宁奇道尚未看毕,居然先吐血受伤,既知难而退,离开了那里。”
寇仲吃惊道:“这秘籍如此厉害?连道门第一高手瞧了也吐血?”
任意笑道:“世间有四大奇书,分别是道门经学《长生诀》,慈航静斋镇斋之宝《慈航剑典》,魔门宝典《天魔策》,以及秘不可测的《战神图录》。宁道奇看的正是《慈航剑典》。”
宋师道愕然,两个小子听到《长生诀》能与那令第一高手吐血的秘籍同论,喜的差点一同跳了起来。
宋鲁由衷感叹道:“想不到任兄弟连这些也知道,宋某佩服!”
任意道:“你却还未说明缘由,何故提起那些尼僧?”
宋师道连连咳嗽,他实在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慈航静斋弟子为尼僧的,她们虽是佛门,修的天道,可不曾剃发出家啊。
宋鲁大笑道:“哈哈,这么叫也不错!”
说吧,他敛去笑容,继而道:“其实和氏璧一直被佛门收藏,而此次和氏璧现于洛阳,正是因为慈航静斋的传人也踏足了尘世。据言,她是要为万民找寻真主方,一旦找到,那位便会和氏璧交托出去,认定其为真龙天子。”
傅君婥吃惊道:“被认可之人,便会交托和氏璧?”
宋鲁点头。
寇仲肩膀撞了撞徐子陵,悄声道:“你说我会不会被看中?”
见任意面容淡色,依旧饮酒自得,宋鲁忍不住再行试探道:“不知任兄弟如何看待此事的呢?”
任意慢悠悠道:“倒是胆大!”
宋鲁亦然笑道:“的确是大胆!”
任意幽幽道:“乱世已起,大隋已桑榆暮年,行将就木。这乱世正如你所言那般,但凡有志之辈都高举义旗,打着‘除昏君,济世人,安万民’的旗号。”
宋鲁正色道:“那任兄弟觉得,最后胜者会是谁?”
任意看着他,似高深莫测般的笑道:“如今尚有十几支义军,若问我中意谁,我却也还未想好!”
宋鲁点点头,继而又肃容道:“任兄弟如何看待我宋家?”
任意反问道:“你宋家意有天下?”
宋鲁道:“不瞒任兄弟,阀主一直秉持着恢复汉统之意,当年隋帝杨坚扫荡南方,领兵十万来犯,最后被我宋家击退。自那时起,我宋家便为恢复汉统一直坐着准备。”
两个小子瞪大了眼睛,他们是没想不到宋家会大大方方直接承认有意图谋天下!
任意微笑道:“可你宋家一直偏安一偶,如何争夺天下?”
宋鲁道:“我宋家在岭南拥有极高声望,阀主在岭南子民的心目中就如同神一般,一旦阀主征召,岭南必然万民响应。”
他说着,突然郑重的拱手道:“以兄弟的本事,阀主见之必然喜不胜喜!”
任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忽地好笑道:“你这是在招揽我?”
宋鲁大笑道:“却不知兄弟心愿如何?”
任意摇了摇头。
宋鲁微微一愣,他未想到这人会直接拒绝,不过他倒是飒然一笑道:“看来兄弟意在逍遥世间,不愿受得约束!也罢,倒是宋鲁唐突了。”
任意淡淡道:“我甚有三件事要办。”
宋鲁听得大喜,赶忙道:“不知是何事?若任兄弟方便启口,不如说道说道,兴许我宋家能帮衬一二也说不定。”
任意望了过去,笑吟吟道:“取回一把刀,完成一个约定,找到一个地方。这些你们宋家都帮不上忙!”
他这般说来,宋鲁隐隐不悦道:“兄弟是否太小瞧我宋家了。”
任意摇头晒笑道:“先不说后两件事,我要取的乃妙韵刀,你宋家可能助我?”
宋鲁听得直瞪眼,宋师道先惊声道:“任兄也志于天下?”
任意依是摇头否决,淡然道:“你帮我带话给宋缺,就问他如何看待魔门,如何看待世家,如何看待佛教。”
宋鲁皱眉道:“这是何意?”
任意微笑道:“只是予你宋家一场造化,至于能否把握,就看宋缺给的答案了。”
听得他这番狂妄的话,宋鲁二人都不禁深皱双眉,最后还是宋师道点头:“好,这番话师道必会带给家父。”
任意点点道:“如此便好。”
语罢,众人只见他人已缓缓起身……卫贞贞连忙站起,连带着宋鲁与宋师道也起身抱拳,另外三人亦然!
“任兄是要走了?”
任意淡淡道:“你们盐船自西而去,水路已到尽头,我自然该要离开。”
宋鲁欢送道:“无论何时,宋家都欢迎兄弟。”
任意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宋悲风都没你这般大胆,敢来招揽我。”
话音尤在,人却已不见,众人只见两人的身形失去实质,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轻烟,眨眼消失不见。
厅内的人同时色变,而宋鲁和宋师道更是惊骇异常。
他二人相视一眼,均感匪夷所思,不单是此人身法轻功,还是因为任意知晓他们先祖的名字!
寇仲大声道:“糟了,忘记向他拜师了。”
说时人立即向外追去,不由得几人也随他走出了厅内。
……
河水上,河岸边,哪里还寻得到人?
正当寇仲懊恼之时,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几队御卫军在岸上疾驰追来,一条黑影从队伍前头凌空飞跃,一掠来到河岸一块礁石上。
只听宇文化及雄浑的声音传来道:“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还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