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老树,小桥流水,古道西风,夕阳西下。
凉风从洛河吹来,衣袂随风摇曳……
任意漫步洛水河边,人已来到天津桥上,一叶小舟顺水而过,一声幽幽叹息仿若在耳畔响起,只听舟上传来娇媚的声音道:“公子既然此刻独自一人,为何不来陪婠婠游河作伴哩?”
喉音娇嫩,娇柔婉转,沁人心脾。
婠婠俏立在船头上,秀眸射出令人难解的异样光芒,似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忻悦,盯视着桥上之人。
粉红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一双纤细的玉足裸露在外,脚掌纤美,踝骨浑圆,配上她修美婀娜的体态,带着无人可及,只此一家的诡美秘艳,纵使任意所见过的冷艳,再与家中邀月、千千等人比较,亦不得不承认她非常动人。
任意身形一闪,几如缩地成寸般出现在船头上。
见之突然出现的人,婠婠美目一眨,绝美的俏脸上作出惊叹般的表情。
舟头有一炉火,一小案,炉火正温着一壶酒水,一只温软柔滑的手掌已拉了他手,甜甜腻腻声音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快坐下吧,这都是人家为你备好的。”
任意被她拉着随身坐下,那双纤长优美的玉手已提起炉火上的酒壶,壶口倾斜,恰似青龙吐水,流水汩汩,飞入酒杯。
酒香弥漫开来,本是睡死的貂儿鼻间松动,忽然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那双小眼,圆滚的身子从任意身上滚落了而下,滑落在小案上。
闪电貂对着婠婠“吱吱”叫了两声,随即自己抱起个空杯来到她的身前。
婠婠“噗哧”娇笑道:“好好,你也陪我们喝一杯。”
洛水两岸房屋密集,雕栏画栋,珠帘绮幔,其内逐色征歌,达旦不绝,俨然没有一副乱世该有的场景。
任意看着洛水,开口问道:“你师尊来到洛阳了?”
婠婠收回正在逗弄貂儿的玉指,对着任意盈盈浅笑道:“师尊已经出关,婠儿也将公子的身份告知给她听了。师尊因为要安排宗门事物,所以暂时还未到洛阳,她只差人家先回到公子身边等候。”
任意目光依旧在洛水河上,说道:“你们此来想夺和氏璧?”
婠婠千娇百媚地甜甜一笑,美目深注的道:“公子可愿帮助人家?”
任意回过头来,直接摇头。
见他这般拒绝,婠婠不禁瞥了男人一眼,娇嗔道:“你这人,明明说自己不想做皇帝,还说要助我圣门复兴,而今婠儿只求你助个小忙,你却直接拒绝了。”
见着这人不言不语,婠婠忽又轻声一叹道:“也罢,既然公子不愿出手,那婠婠就亲自去会会那师妃暄,人家又何曾惧怕过慈航静斋的传人!”
她说着,一对美眸闪过杀机。
任意饶有趣味道:“一个师妃暄你自然不怕,但有宁道奇为慈航静斋撑腰,即便加上你师父,你们师父二人也无任何胜算。”
听到这番话,婠婠美目幽幽的瞪了他一眼。
任意笑道:“我既然答应过他,自然会助你魔门复兴,不过和氏璧我留之大用,却不能交给你们。”
婠婠美目一瞬不瞬的注视他,闪动的炉火照在这男人温和、平静的脸上。
“那公子可否告诉婠婠,你要拿和氏璧做什么?”
任意双目眺望远方,忽然问道:“婠婠可知道《战神图录》?”
婠婠黛眉微蹙,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战神图录》、《长生诀》、《慈航剑典》,以及我圣门《天魔策》一同被誉为武林四大奇书。不过要说这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秘不可测,当属《战神图录》。《长生诀》乃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所着,流传至今;《慈航剑典》为慈航静斋镇斋之宝;《天魔策》也一直被圣门两派六道所收录;而唯独《战神图录》一直不为世人所知,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有人见过它。”
任意反问道:“若真没有人见过《战神图录》,那《战神图录》之名又如何流传至今?”
婠婠哑然,好奇的对着向任意。
任意呷一口酒水,继道:“其实四大奇书的由来,乃上古时黄帝之师广成子,因机缘巧合下进入了一片神秘空间,他正是在那片空间观得《战神图录》全貌后,悟通了天地之秘,而后他返回人世,以自身感悟,着成了道家宝典《长生诀》,甚有留下诸多《战神图录》的信息于世。”
语顿,任意笑了笑道:“说起来,所谓‘破碎虚空’原本是《战神图录》四十九式的最后一式。你魔门《天魔策》的最高深功法《道心种魔大法》与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均是从那‘最后一式’中所创。”
婠婠檀口微开,显得有些吃惊,略微思索一番,她开口问道:“公子说起《战神图录》,难道和氏璧与《战神图录》有关?”
任意点点头,随而又遥遥头道:“只是我一点猜想!《战神图录》刻录在战神殿中,战神殿自成一界,其方位于地底时刻变幻,不曾固定。若无机缘,根本无法寻找入口,而和氏璧最早乃春秋时一楚人发现的奇石,其内藏奇异能量,方才被雕刻成世间宝玉,世间奇石千千万,但内藏奇异能量的……”
他说道这时,婠婠已经明白了,当即接话道:“所以公子便由此猜想,和氏璧可能期初是在战神殿中,得到它或许能找到战神殿的入口?”
任意笑道:“对!”
早先,他也曾试过以‘洞极仙佩’来寻找战神殿的入口,可惜这块道家第一宝玉自他得到起就从未有任何异样反应,这才让他想到以和氏璧尝试寻找下战神殿路口。
婠婠眼波流转,美目精彩连连,忽地一声娇笑道:“婠儿一直以来都认为‘破碎虚空’只是件虚无缥缈的传说,但遇上公子后才真相信,这世间确有破碎而去之人。”
任意淡淡一笑道:“想要触及天地之秘,进窥天人之道,必先武臻极道巅峰。千百年来破空飞去者,也不过两个半数!”
婠婠好奇道:“是谁?”
“其一正是那入得战神殿的广成子,其二是你魔门上任邪帝向雨田,至于最后那半个……”
任意双目微阖,慢慢的啜了口酒水,似有回忆般,缓缓道:“他乃昔年道教第一人,天师‘孙恩’。”
婠婠讶道:“公子不在其中?孙恩为何只算半个?”
任意摇头轻笑道:“我虽能以‘弦音’‘妙韵’破开天地束缚,登临彼岸,但我不曾这么做过。至于孙恩,在他破空之时,我一剑把他给杀了,所以他只能算半数。”
听着他的解释,婠婠一时愣住了,她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先不说这人他自己,那‘天师’孙恩竟在破空之时被他一剑所杀……
半晌,“扑哧”一声!
婠婠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因这孙恩太过倒霉了一些,眼看要破空而去,登临仙界,却是被眼前这人给一剑所杀,莫说孙恩自己,便她都为孙恩感到不值。
越想越觉得可笑,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响起,引的娇躯乱颤。
任意缓缓起身。
婠婠笑声立止,她以手支颐,柔软娇躯丝毫无气力般侧卧案前,腰束绢带,赤足玉趾,尽现她曼妙的体形,还尽展撩人之态。
美目深注过来,柔声道:“公子要走?”
任意瞥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婠婠突然娇媚道:“夜已深,公子若想夜宿小舟,婠儿也绝不会拒……”
语未尽,音未落,可是人却已经不见。
婠婠起身俏立船头,漆黑幽深的眸子眺望四周,娇艳无伦的玉容上,带着三分嗔怒,又好似有七分得意般,轻声骂道:“真是大煞风景,不解风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