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然端起茶杯,又落了下来:“事业上一直很平稳,他从来没有续弦的打算,身体也还不错,最近更加神采奕奕了。”
王玉兰想起来了,是孟一念要出嫁的缘故:“哦!我差点忘了,小念上个星期才去了学校,带着她爱人专程去给我递了请帖。
她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很感动!
你姐姐是倾国倾城级的美女,按理说你和小念都是我最喜欢的弟子,但我更偏爱你!”
因为我女儿喜欢你!
李筠诚听了这话差点烫了嘴,不过他这种老油条怎么能在年轻人面前丢面子?
他就是被烫嘴也忍住没发出来。
细细的抿了第二口,茶香入口绵绵不绝,汤色红浓,黄中带棕,其色、其味早已超越上品。
而细细的品了第三盅,李筠诚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这并非是金骏眉?!”
孟一然没想到李筠诚品茶的功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吓了一跳,以为李筠诚是生气了。
李桃也尝出了这并非完全是金骏眉的味道,因为她的嗅觉太过灵敏,于是她赶紧打马虎眼说:”爸爸你是不是喝第一口烫到了,舌头麻掉了尝不出味道??”
李筠诚很笃定的摇头:“你才舌头麻了呢。。。这茶的回味比极品金骏眉还好,香气有很大不同的地方,你鼻子这么灵难道没闻出来?”
李筠诚打开茶壶,仔细看了看汤色和茶叶说:“金骏眉没有这么凝重厚实的茶香,对老茶友来说喝起来单薄一点,所以我会兑上点大红袍,不然口感不够浓厚!
但……这茶叶绝对是金骏眉的叶子,肯定是制茶的方法不同,这肯定不是传统金骏眉的工艺!””
孟一然的冷汗都要下来了,的确如李筠诚所说,这是这二年才出现的新制茶工艺。
他不由自主的端正了身子拘谨的回答到:“是的叔叔,这茶不能完全算是金骏眉,因为它是一种全新的制茶工艺。
它用的是金骏眉的叶子按照大红袍的制做方法完成揉捻的一步,同时与大红袍发酵入味。
茶叶揉捻时加入了一定量的岩母大红袍移植下来的第一代馥郁兰种……使……”
李筠诚突然打断了孟一然说到:“噢噢!我知道了,这是武夷山种岩母大红袍那个村子里的制茶师父专门给自己做的茶,根本不是在世面上流通买卖的东西。
是那种只有制茶人不舍得卖,只留给自己犒劳自己!!哎呀,好东西!……难怪它没有标签哈哈!”
孟一然听了之后更加心虚,焦急的看了李桃一眼。
李桃忙着问她爸爸:“那这茶好喝吗?”
李筠诚没有回答李桃的问题,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后看着孟一然问:“这茶有名吗?”
孟一然心想,他爸可千万别坑他啊:“这茶原本没有自己的名字,制茶师父就叫它金骏眉。
但我父亲尝过之后叫了武夷金红……随后他家就把这中制茶方法叫做武夷金红,把名字注册下来,就叫武夷金红了。”
李筠诚抿着茶水继续问:“那你这茶是在他那里买的?……”
孟一然摇头:“……并不是,到现在也没有卖这茶,是茶主送的。
他们似乎是为了每年一度斗茶而将产量控制到了最低,而且害怕制茶工艺被附近别的茶园制茶师父抄袭,所以绝不在世面上卖这茶。”
李筠诚跟王玉兰对视了一眼,笑着看这孟一然点头说到:“所以现在我能喝到的只有这些了??那我可得仔细品,要不以后要是喝没了就只能等你给我拿了!!”
孟一然一下子就听懂了李筠诚的话:“好的!!!不用等您喝完就备上!”
李筠诚很欣慰的笑着回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就代表李筠诚接受孟一然了,把他当成自己人的话当然不会客气了。
要知道李筠诚可是把女儿都交给他了,要点茶叶算什么。
李桃还没听懂,她在傻里傻气的问她爸爸:“爸爸,这茶到底好不好喝呀!!!!”
李桃都快急死了。
她从小就不会打太极,思维就是特别耿直的,如果话不是说的钉是钉铆是铆的她不能确信。
李筠诚看着自己女儿脸憋得通红,一副要上吊的表情,就还想逗逗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那你觉得好不好喝?”
李桃端起杯子仔仔细细的问了问茶香,又定定心品了一口说:“好喝!大概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金骏眉!”
李桃没有要吹捧这茶叶的意思,而是这茶真的是她人生阅历当中闻过最香且口感最好的红茶了。
太香了,香的难以忘怀,香而不涩,滑而不腻。
普通的大红袍入口会发涩,即便是极品大红袍,涩味也很难除去。
李桃害怕无法说服自己老爸,像一个学究一样分析了这茶:“爸爸,这茶要是不好喝,那我就想象不出来世间上好喝的茶该是什么味道了!
这种制茶手法实在太巧妙了,放弃大红袍略涩的口感,只保留浓郁无匹的香气,又利用金骏眉柔软的口感,增加了金骏眉不具备的香味,比起大红袍混合金骏眉的泡制方法,这个简直是完美的制茶方法啊!!
…………其余的,包装什么的是次要的啊!!!”
李筠诚也点头符合说:“对啊,包装什么的从来都是次要的啊!包装的再精美,茶叶不好喝,那有什么用。
所以他爸爸才选了这茶让孟一然带来给我尝,你懂了没?”
孟祥辉的心机太深了,李筠诚实在甘拜下风。
李桃还是没懂。
她要崩溃了:“爸爸!那你说好喝吗?”
王玉兰是真的不忍心看着李筠诚当着孟一然的面继续捉弄女儿了,她拍了一下老公的肩膀。
李筠诚看到孟一然在忍着笑,这臭小子笑什么:“哼,孟一然?你听懂了?”
孟一然马上把笑收起来,很认真的模样回答说:“叔叔……我也是第一次品到这茶。”
意思是我不敢说我听懂了。
王玉兰插了一句进来:“一然,这茶叶不是白拿的吧?既然这工艺这么重要,那制茶师父能给你,也说明是很多年的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