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钰青知道自己应该笑着打招呼的,可刚刚笑得出来,现在却无论如何她都再笑不出来了……
“钰青!”
一道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陆钰青不知为何一瞬间就觉得安心了。
“崇卿堂哥,你的事办完了?”语气勉强轻快了些。
骆忱和孙鱼也看了过去。
看到姜崇卿的肩章,骆忱惊了一瞬,就迅速严肃地行了军礼“司令!”
他没想到陆钰青还会认识这么高级别的军官,而且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姜崇卿只是随意点点头就不理会骆忱,他朝陆钰青道“办完了,我们得回去了。”
这句话在陆钰青听来,犹如救命稻草,她点点头,就走到了姜崇卿身边。
看陆钰青好像要走的趋势,骆忱快速问道“钰青?这就走了?”
陆钰青不想多说话,怕自己话一出口,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应答。
“那好吧……我们下次再见。”骆忱很是遗憾。
不知道是遗憾陆钰青离开得快,还是在遗憾姜崇卿刚来就走。
孙鱼也礼貌地跟他们告别。
陆钰青转过身,很快,无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姜崇卿在她身旁,自然就看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她。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做的,让陆钰青痛苦,他自己不知为何也会心疼。
虽说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是最有效最快的方法,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果然一切都应该从长计议。
到了车里,陆钰青更是抑制不住。
那呜咽声听得姜崇卿心颤,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只能慢慢地开着车,等陆钰青一点一点缓过来。
哭完下来,手帕都湿一半了。
陆钰青的那个劲也过去了,但还是哽咽着声音道“谢谢崇卿堂哥,手帕我……”
还是谢谢……陆钰青对他永远那么客套。
“没事,洗了还给我就行。”
姜崇卿这么一说,陆钰青反而呆了,她想说的是,买一张新手帕还给他。
不过姜崇卿都那样说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之后,陆钰青一直呆呆地看向窗外。
姜崇卿虽然在开车,但他一直都注意着陆钰青的状态,想着陆钰青一直待在军区里,也没怎么出来玩。
于是就道“钰青,我们下车出去玩玩,怎么样?”
陆钰青听此一愣,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和有些吵闹的叫卖声,点了点头。
她也好久没接触市井,的确很闷,既然心情不好,何不纾解一下?
姜崇卿赶紧就靠边停车,和陆钰青从车里下来。
正好就停在一家戏园子旁边,所以姜崇卿就提议道“钰青,这里有家戏园子,我们进去听听戏如何?”
陆钰青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去哪都好,能让她心情好一点就行。
他们是在楼上听的,相比楼下的吵闹,楼上就安静了许多。
可陆钰青依旧不在状态,眼睛是看着台上,但眼神是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的。
姜崇卿见此只能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台上的是什么戏,他们都不知道,一个注意力在发呆上,一个注意力在发呆的人的身上。
陆钰青想的是,骆忱有劈腿的可能,那她还要不要救?
这是原来陆钰青不知道的,原来的陆钰青只以为骆忱一往情深,没想到骆忱是早已变心了。
这种情况,是她在以前任务里没有遇见过,但她觉得她现在就可以回家不用管那个负心汉了。
一个劈腿男没什么好救的,放任他死不是更好吗?看着就觉得心恼。
可她还是要征求原来陆钰青现在的想法,她得问问才行。
眼睛一晃,陆钰青的魂体就出现在她眼前。
这让阿棠吓了一跳,她还没招,来的这么及时。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知道骆忱劈腿的事了,不然也不会来找她。
“现在的一切情况,你都是知道的,你需要更改心愿吗?”
陆钰青脸上闪过痛苦,她淡淡道“我不改。”
阿棠有些惊讶,脱口问出“为什么还要救?他都负了你,你没义务救他!”
陆钰青惨淡一笑“就算负了,我也不想阿忱死……他是我的挚爱,尽管他现在身心不在我这里,可我依然爱着他,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的愿望不变。”
既然陆钰青自己都这样说了,阿棠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还真是一个痴情女人……
应了声好,陆钰青就消失了。
恰逢这时,戏也完了,而后就随着姜崇卿出戏园子。
她的心情依然沉重,两人在街上逛着,她时不时地会看一些小玩意。
姜崇卿一直跟在身边没有丝毫怨言,他还会提议一些。
“那有间馄饨铺子,我们去尝尝如何?”
“那有好吃的凉皮,要试试吗?”
……
“吃糖人吗?”
一直的摇头,终于成了点头。
这样就让姜崇卿心满意足了,而他也确定陆钰青应该是喜糖的。
不然也不会听到他说糖人时,眼睛亮了亮。
吃上糖人,陆钰青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起码没有刚刚的那么脸黑了。
这让姜崇卿安心了许多。
突然地,警报声响起。
原本还在卖东西的百姓全部都卷铺跑,街上的人也在飞快逃窜。
姜崇卿也是冷了冷脸,拉着陆钰青的手就跑了。
“要轰炸了,钰青,我们要快点跑。”
陆钰青反应不及,于是就任由着姜崇卿拉着自己的手。
很快地,就听到飞机的声音,还有轰鸣声。
她还能听到让人心惊的惨叫声,她的大脑一瞬间空白,被姜崇卿拉到了郊外,也没反应过来。
“好了,在这里等一会,我们就能回去了。”
姜崇卿依然拉着陆钰青的手忘记放下。
还是陆钰青眼神尴尬示意之后,姜崇卿才突然反应过来松开“钰青,冒犯了。”
心底有些失落,手上不由自主就怀念了刚刚软软的感觉。
“崇卿堂哥也是为了救我,我不会怪罪崇卿堂哥的。”陆钰青笑着道。
经历了这突然的事件,她也暂时从骆忱的事情里脱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