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摇头:“我不喜欢六壬殿,也不喜欢你们的行事作风,你们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不对的,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成为一个竖整个江湖为敌的人。我不会留下来,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自己走!”
九歌最后的一句,几乎是逼迫了。
赤禾站在那里,一脸的无奈。
他不想让九歌走,可也不能跟着九歌走,手拉着九歌的手,却感觉到一片冰凉。赤禾不明白九歌为什么要这样来逼自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无奈地望着她,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够了!你们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若是想离开,现在就可以离开,永远都不要再踏入六壬殿半步,但是你别想带走赤禾,你也带不走他!”
九歌没有理会殿后的咆哮,仍旧望着赤禾。
别人谁的话九歌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赤禾!
赤禾没有回答,殿主却眯着眼睛冷冷看着,雄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赤禾是我的儿子,是六壬殿的大殿下,未来六壬殿的掌舵人,你想让他离开六壬殿,叛出六壬殿,你觉得可能吗?”
“什么?”
九歌目光惊的瞬间就大了,犹如晴天一个霹雳打了下来,直接震到了九歌的身上。
九歌茫然惊惧地看了看殿主,又看了看赤禾!
他竟然是六壬殿的大殿下?六壬殿未来的主人?
九歌惊的连连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呆了。
众人见九歌这反应,明白过来。
原来九歌一直都不知道赤禾是云渺枫未来的主人,六壬殿的大殿下,殿主的亲生儿子?
殿后似乎也没想到九歌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们在一起都快大半年了吧,到现在她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九歌摇了摇头,不敢置信
她真的不敢置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赤禾是六壬殿的大殿下。
无论是蓝杉、紫婷、海棠还是青鬼玄冥,从来没有人当着九歌的面喊赤禾为大殿下。
蓝杉曾经说过赤禾在六壬殿是特殊的,可是九歌只是以为他特殊在武功高强,尚有善心方面,可从来没想过他特殊的是他的身份。
九歌明白过来了,忽然觉得很可笑。
其实也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比如赤禾被折磨,却并不严重,而且殿后就接待了自己。
比如他就可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完成任务还能毫发无损。
比如那个被称为六壬殿禁区的阁楼。
还比如蓝杉他们对赤禾的忌惮和畏惧。
原来,都是有踪迹可寻的,原来真的只是九歌没发现罢了。
他一直都是特殊的,在六壬殿,在所有杀手中,他都是主导的那个。
只是九歌从没想过他的特殊是因为身份。
他的身份?他竟然是六壬殿的大殿下?难怪当自己跟叶尘说要带走赤禾的时候,他说绝不可能。
难怪当自己说要带走赤禾时,殿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们一定认为九歌是来跟他们抢儿子的,还是让六壬殿后继无人的。
难怪了,难怪了!
九歌看着赤禾,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想来是六壬殿规矩森严,即使是大殿下,在没有真正成为六壬殿的主人时,也是和所有杀手一样,只是一个代号。
九歌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苦涩,不是笑赤禾,而是笑自己。
她自认为是喜欢赤禾的,自认为是了解赤禾的,自认为赤禾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的。
原来,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的。
赤禾从来都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
她既不了解赤禾,也不了解自己。
九歌感觉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看着满是六壬殿的人,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笑。九歌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望着赤禾摇了摇头,转身跑出了六壬殿。
“九歌!”
赤禾想要追出去。
“赤禾!”
殿后喝道。
赤禾生生停下了脚步,看着九歌消失在六壬殿的大门前。
九歌这一跑,一直跑到了山脚下,骑上了马,一路飞驰而去。
冬季寒风猎猎,吹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刀一般,但是九歌却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她一路疾驰而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一路跑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看到一片荒野田地中种着绿油油的小麦,远处有炊烟袅袅,近处有一条羊肠小道。
九歌骑着马向着前面慢慢晃了过去,仿佛跟自己记忆中的地方重叠了,有一刻恍惚中,九歌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地方。
然而,再熟悉的乡村之景,也掩盖不了陌生的人。
望着一群忙碌九歌却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九歌知道,这不是她的家乡。
九歌没有进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下了马,蹲坐在路边,看着远处群山起伏,近处麦色悠悠。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又下了起来,寒风从麦田的远处吹过来,带来一阵冰凉的气息。
虽然不是雨,但是落在九歌身上的雪经过她的体温一融化,也湿润在了她的身上。风再一吹,直透入骨。
九歌身上很凉,心上更凉。
她从未想过,她跟赤禾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误会。
她根本就不知道赤禾是谁,就像赤禾也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结果还如此私定终身,觉得对方都是携手一生的人。
九歌只觉得好笑。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是没地方去吗?”
路人的话,打断了九歌的思绪,九歌抬眸,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脸憨直。
看到九歌身上的伤,小伙子愣了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被谁给打了吗?我这里有套蓑衣,你先穿着吧,雪虽不大,但是一会也是要冻坏人的!”
九歌看着这个农家小伙子,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该说什么。
小伙子却见九歌漂亮,害羞的耳朵根都红了。
“我家就在村口,你要去躲躲雪吗?你不用担心,我家中只有一个妹妹!”
九歌踌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热情的小伙子,最后只能站起了身,跟着他回了家。
那是一个小院子,只有两间房,一个是厨房,一个便是睡觉的地方。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看到九歌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跑向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可回来了,下雪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要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