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等人说完以后,就离开了这个山洞。
九歌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怔怔地跟着他们起了身,向外走去,然后被拦住在铁栅栏外面。
夏木被他们的人抬着,手臂低垂着,好似已经没有了声息。
九歌愣愣地看着,看着夏木一点点地走远。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他才被送回来,他们还说了那么多的话,今天他就被抬走了,然后死了?
所以,昨天他说的话,真的都是最后的离别,真的是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九歌似乎连哭都忘了怎么哭,只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双手抓着铁栅栏,喃喃地喊道:“夏木,夏木?”
这一次,王允不是吓唬自己,不是恶心自己,也不是折磨自己。
而是动了真格。
就在她以为是假的时候来了真的,然后因为她的轻率,害死了夏木?
她以为的,都不是她以为的!
九歌一时没有接受夏木已经死了的消息,反而愣愣地在山洞中来回走了走,心中在告诉自己。
夏木又被他们带走折磨了,然后他们又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诛心的。让自己愧疚,难过,悔恨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他给送回来的。
肯定是这样,她又弄丢了他一次,她又让夏木代自己受过了!
九歌边走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又要受苦了,你又要受苦了。这次你回来,你喜欢我也好,亲我也好,或者让我嫁给你也好,我都答应。
这份恩情我是还不了了,我以身相许不行吗?我嫁给你,我会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是不是夏木?你回来我就告诉你!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九歌回眸,望着幽沉沉的山洞,喃喃自问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山洞幽冥,将九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束光落下,却没落到九歌的身上,黑暗幽长,周围安静极了!
九歌独自在山洞中走着,天越来越冷,九歌将自己的被子铺在身下,盖着夏木的被子,那被子上有夏木的味道,九歌就闻着这种味道,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安静又孤独的夜晚。
天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了,天井中一片纷纷扬扬中,九歌却只能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捂着肚子。
每次都是这样,但是有夏木在的时候,总还有一份温暖,可是现在,九歌却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这种痛苦。
九歌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在石壁上刻着。
这一次,自夏木离开后,九歌就养成了每天在石壁上刻记号的习惯。如今再刻上一笔,九歌数了数,已经二十一天了。
九歌安慰自己道:“这不算是最久的,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才能回来。自己只要坚持等下去就好!”
九歌的手轻轻触摸在山壁上,每一道都被九歌刻的极深,带着对夏木的思念,还有带着对幽冥宫的憎恨。
外面飞雪漫天,地上很快就落了厚厚的一层,九歌挣扎着起身,蹲在天井处,用手撺着雪,她将雪揉成两个小球,紧紧地按压实,然后捏合在一起,接着用黑色的石子点出了两颗乌黑的眼睛。
随后她又捏了一个,两个胖娃娃分别一左一右地立着。小小的,在雪中憨憨地相视而笑。
九歌看着也笑了,想着只要天气够冷,这两个雪人应该能等到夏木回来。
随后九歌就又躺了回去,蜷缩在一起,目光则盯着那两个雪人。
漫天大雪飞扬,落在两个雪人的身上,很快就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而九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雪人在捏实,捏大,竟然慢慢的将两个小小的雪人捏成了小腿高的大小。
九歌心想,今年的雪比去年更要大呢!
山洞中渐渐寒冷,从寒冷到温暖,当春风带着泥土和阳光的味道吹进山洞中以后,九歌堆起来的雪人也终于化成了一滩血水。
九歌看着山洞中被自己刻的密密麻麻的记号,心里总算是有点慌了!
三个月了!
一个冬季都过去了,春天都和煦一片了!
夏木还没有被放回来。
九歌仰望着头,大声喊道:“王允,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夏木给放回来?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放回来,我就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王允,你给我出来,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夏木回来?你若是想折磨,就折磨我了,我什么都不怕,你让我吃什么都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你来跟我做条件啊,只要你说,我都做,你把夏木还给我好不好?”
“王允?王大人?活阎王?你出来,你告诉我夏木被你们带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放回来?”
九歌喊了好久,山洞中只有九歌一个人,竟然在回荡着她的声音。
但是上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的鸟鸣,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
好似上面已经没有人了,而整个山洞中也都安静极了。
这里似乎除了九歌,已经没有旁的任何人了!
九歌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们肯定是有事出去了,所以没有听见,我明天再喊一遍!”
于是九歌在第二日时又用相同的话喊了一遍。
“王允,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夏木给放回来?你们闹够了没有?在不放回来,我就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王允........”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九歌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表示大度道
“没关系,他们肯定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是听到了,只是没理自己而已,明天自己再喊,烦也烦死他们!”
一连半月,九歌在各个时间段去喊王允将夏木给还回来,可是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点回应都没有。
无论九歌是恳求还是咒骂!
以前至少九歌说的不好听的时候,王允还会出来反唇相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看九歌的窘态。但是现在,九歌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无论是什么话。
真的一个人的声音都没有。
半天能够回应九歌的声音只有鸟鸣,而夜晚,连鸟鸣都没有了。
后来九歌还发现,来送餐的姑娘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然后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两天一次,三天一次,甚至四天一次。
饭也从一个人的份变成半个人的,从米饭变成粥,从热的变成冷,从新鲜的变成馊的。
最近的一次送饭已经是五天前了,还是犹如汤水一般的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