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
有人花钱买她的手稿,开价到一千万?
对方还真是相当识货啊。
“是啊,是啊,手稿就行!”陆维新的口吻听起来像是捡了大便宜,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这个事儿了。
这可不是大便宜吗,一个手稿就能卖一千万,他哪里是找了个合伙人,这根本是捡到了摇钱树吧?
要说之前楚媛的牛叉还只是纸上谈兵,一般都是楚媛说着,他听着,就算是她自己动手打样,跟打样的高级技师们展现了她的专业『性』,但没看见实质的钱啊,陆维新还是将信将疑。
后来楚媛提出的去库存、拓展销售渠道的跨界合作,帮陆维新回了不少本,这时候的陆维新对楚媛已经是相当服气了,要不然怎么会在她要求找人教训她爸时,陆维新再为难还是答应了?
给楚媛她爸一顿胖揍,打折他一条腿,这就是陆维新展现出来的对双方合作的诚意!
从七夕节开始,到现在一个月,“飞蛾扑火”的大卖,彻底让陆维新对楚媛五体投地了。
摇钱树是绝不能丢的!还好自己当初胆子大、脑子灵活,楚媛敢说,他就敢做,陆维新现在想想都佩服当初的自己!
“陆哥,你会不会太短视了一点?”
正当陆维新窃喜时,却听电话那边的女孩这样问道。
“啊?什么?”陆维新以为自己听错了,短……短视?
“是啊,陆哥以为一份手稿一千万,是我们赚到了?”盛知夏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
“呃……妹子你的意思是……”陆维新最大的优点是从善如流,一旦发现自己似乎错了,马上就能吸取别人的意见,忙问道。
“陆哥,据我所知,‘飞蛾扑火’这一个月以来的销售额不低吧?接下来还会继续大卖,再加上高级定制的订单,我想,弥心珠宝的营业额只会逐月上涨,且是暴涨,你现在为一个一千万一份的手稿沾沾自喜,难道还不够短视?因为他们一千万买的不只是手稿,是创意,是知识产权,这才是其中的价值。”盛知夏说话的口吻很淡,加上楚媛独有的软糯的嗓音,像是小女孩在背书。
然而,陆维新却听得羞愧万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楚媛的意思——楚媛教养真是太好了,只是说他“短视”,但其实他是超级没脑子、超级没见过世面啊!
“咳咳,妹子啊,哥是真的格局不大,没想到那么深……”陆维新汗颜了,“妹子教训得对,咱们不能只看眼前,手稿不卖!要做,只做高级定制!”
盛知夏站在窗前,看着锦城的万家灯火,笑了笑:“陆哥言重了,你敢放任我去做设计,听取我的意见,已经是很大的格局了。”
她说的倒是真心话,不是刻意恭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信把家业押在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身上。
“嘿嘿,哥这不是运气好嘛。那妹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啊?”陆维新笑得开心,挣到了钱,看到了前景,他最近这一个月简直觉都睡不好,是兴奋得睡不好!
盛知夏道:“当然不能只做高级定制,因为我们的品牌才刚刚打出一点知名度而已,如果不能稳住消费群体,只做高级定制,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用类似‘飞蛾扑火’的平价产品稳住普通消费群体,人人都买得起的精致首饰,是我们前期的重点方向。高级定制是我们向私人银行展示的一个窗口,对接高端消费群体,但既然是高级定制,那就绝对是要少而惊艳,我建议,陆哥也不必藏着掖着,直接对外宣布,我们弥心珠宝的高级定制业务,每个月只接一单……”盛知夏娓娓道来。
陆维新却听懵了:“每个月只接一单?饥饿营销?咱们已经能走这样的路线了吗?万一把所有的客户都吓跑了呢?”
盛知夏笑:“假如一开始没有客户,那我就来做第一个客户好了。”
“呃……”陆维新又是一愣,何止饥饿营销啊,这连托都找好了。
“就算有人来吧,那咱们这接单是怎么个标准?毕竟只接一单。”陆维新询问着。
盛知夏索『性』给他挑明了:“竞价,价高者得。”
“……”陆维新在电话这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姑娘比他想象中要现实得多,他作为商人,还特么存着不好意思的念头,她是敢想又敢做。
对啊,怕个『毛』啊!万一没人,自己当托,万一人多,价高者得!
“好,妹子,就按照你说的做,你的思路我已经完全了解了,等回头我这边拟个计划书,给你过目一下。”陆维新主动说道,他现在是知道楚媛有多忙的,又是拍戏,又是比赛,还要『操』心公司的事,能给她省点事儿就省点事儿,陆维新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陆哥又被我忽悠了?”盛知夏笑了一声,不咸不淡。
陆维新那边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哥怕个『毛』啊!再惨,也不会比哥一开始的时候惨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再说,哥对你绝对有信心啊妹子!你前途无量!”
盛知夏垂首,却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神『色』:“行,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等陆维新那边挂了电话,盛知夏蹙眉,她其实很好奇,那个要拿一千万买她的设计手稿的人是谁——
弥心珠宝那边当然还没有公开说明设计师是谁,这也是弥心珠宝的营销手段之一,那么,单凭一个“飞蛾扑火”的设计,就找上门来打算用一千万买她的设计作品手稿,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设计师的成名之路不是那么容易的,是那边的人看出了她的设计风格,还是说另有什么目的?
但是,盛知夏疑『惑』归疑『惑』,没道理这么草木皆兵,别人只是来询问一下,她就去把人家的背景查个底朝天。
她现在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能耐,让陆维新那边拒绝了,便是最便捷的解决方式。
电话打完,盛知夏又温习了一遍明天比赛时候要展示的才艺,国内的选秀本就是如此单调的表演,不是唱歌,就是跳舞,要么t台秀。
她唱歌是不行的,五音不全,抢救都抢救不回来那种,上辈子唱不好,没道理换了个身体,忽然就能唱好了。
所以,她不冒这个险,能跳舞,绝不唱歌。
正当她跳舞跳得好好的,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亮光闪啊闪。
然而,盛知夏跳舞的时候太专注,音乐声又开着,她根本没发现。
三分钟后,次卧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是很不客气的敲门声。
盛知夏差点没把自己的脚给踩到,舞步顿时就『乱』了,这么晚了,谁在外面?
能进这房子的,肯定是熟人。
然后,像是为了给她解『惑』,接着她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楚媛,开门!”
好吧,金主大人的声音。
盛知夏把抬高的腿放下,撕扯的疼痛还没过去,她是强忍着痛在跳舞,现在陆慕辰上来了,想怎么样?
她垫着脚过去开门,一打开,就看到陆慕辰穿着一身家居服,沉黑的眼睛里冒着火:“你在干什么?”
陆慕辰直接问。
盛知夏额头都是汗,头发都被黏在一起了,她扶着门边,仰头看他:“……练习一下明天要跳的舞。明天比赛。”
她还强调了一句。
随即反应过来:“哦,陆少,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但是我跳舞很轻的,没有大动作,我连鞋都没穿……”
她说着,把脚伸过去给陆慕辰看。
“信不信我把你的脚拧断?”陆慕辰开口,他的怒意丝毫没消,“扰不扰民是由被打扰的人来定义的,不是你的借口。”
盛知夏『摸』了『摸』鼻子,点头:“嗯,陆少说得有道理,我错了。”
她能怎么办?金主大人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跟他顶嘴。
好吧,那她就认了,行不行?她扰民,她找借口,她混蛋。
“虚伪。”陆慕辰盯着她的头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盛知夏一呆,什么?虚……伪?这话是陆慕辰说的吗?“虚伪”这个词从何而来啊?
“咳,陆少,话要说清楚的呀,你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给了我一套房子,过后一想心情不好吧?”盛知夏问道,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唉,太可惜了,都怪我太相信陆少,连个合同都没签,只是口头协议就答应了。现在房子没了,我刚才白卖力了。”
“你给我出去。”陆慕辰的脸『色』更臭,一把扯过她胳膊,就把她揪出了客卧的门内。
“陆少,你还真是来收房子的啊?床上说的话都不算数对不对?”盛知夏确实是在故意恶心陆慕辰,就是要臭他,不管她能不能拿到房子,她现在占着理呢。
陆慕辰却不答,任她吆喝,一路把她拽出了客卧,又拖出了玄关,再一把丢出了大门外。
陆慕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接着随手把一样东西丢在了她脚边,发出叮铃一声响,他冷冷道:“滚到对面你的房子里去。”
说着,不等她开口,他“嘭”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喂!”盛知夏光着脚,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对面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