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月接过侍女的梳子,凑到他耳边笑嘻嘻的道:“哟,你吃醋啦?”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穿,不方便打架啊。”唐云叹了口气:“金刚寺入坑了,今儿可不太平。”
唐嫣月楚楚可怜的卖乖:“你一个大男人在这,还轮得到我小女子出手?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呵~”唐云轻笑,没有多说什么。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过来了,区区一个金刚寺何足挂齿?
镇武阁的官袍很特殊,用的较为奇特的材质编织而成,看上去跟锦缎差不多,实际上却很是沉重,且对魔气有着极为敏感的反应,防御力也很高。
只不过这玩意保质期短,每过三年朝廷都会重发一身。其实无视保质期这一点外,这玩意跟修仙小说里的法器很像了。
“真好看。”唐嫣月替他整理着衣领,啧啧说道。
“舔狗不得好死。”唐云抚平胸口的异兽纹路,大袖一甩,走出门去。
“呸!”
唐嫣月托了下胸口,昂首跟上,恶狠狠的在心里嘀咕:“老娘就不信了,还真攻陷不了你这个家伙。”
追不上就用强,强不过就下药,药不了就……方法多了去了,她唐嫣月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唐云这颗大粗腿,她抱定了!
咚,咚,咚……
唐云带着一帮镇武阁的人,气势十足的来到城外,当仁不让坐于高台首位,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头,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荒谬的,俯视众生的感觉。
???
“什么鬼?”
唐云心绪逐渐平复,笑吟吟的与各大势力的首脑打了声招呼,继而咳嗽一声,李霄从人群冲出,身法运转临至龙柱之上,袖中甩出一道长幅打开。
他朗声道:“规矩很简单,诸位手下见真章,一方认输则不得继续出手,此为比赛而不是私斗,一旦有忤逆者,杀!
同样台下观众,以及各位庄主,宗主,门主等强者,只可观战不可出手,就算情况再危急也不行。”
环视一圈,他似乎在询问其他人可有意见。
见无人反驳,唐云接着说道:“这次大会意在择取凌川府天骄,与外地武者无关,所以户籍不在凌川府的尽皆作废。所以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人……”
洋洋洒洒一大堆话,随后各大势力首脑先后起身表态,然后是师元丰吹捧一波,最后则是赵云律上来主持。
榜单只有两个,青云榜,凌云榜。
前者择录标准是脏腑境武者,一共七十二人。
后者标准是凝血境武者,一共三十六人。
(作者懒,就是天罡地煞之数,叉腰·JPG)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凌川盛事,比赛将持续半个多月,唐云瞥了眼座位上那些人,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可是VIP席位,单就这一波就让他赚翻了。当然钱不能独吞,赵云律,师元丰他们都有份,饶是如此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些乡绅富商,个顶个的有钱啊。
脏腑境的武者,连血气都无法驾驭,能指望他们打得多激烈?
不过呼呼的破空声,以及噼啪砸出一个个大坑的擂台,时不时震耳的音爆,足以让全场气氛拉到高潮。
“emmm,有种看nba的感觉。”唐云咂咂嘴,随口吞下唐嫣月喂来的樱桃,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跟其他大佬聊天打屁。
他跟谁都能聊几句,时不时举杯共饮,就是不跟金刚寺的搭腔,完全把玄悲当空气无视掉。
玄悲也不在意,观察场中争斗,默默诵念佛经。就让唐云得意吧,得意不了多久,就会让他尝到后悔的滋味儿。
唐嫣月凑到唐云耳畔,嘀咕道:“喂,好无聊啊。”
“无聊就吃东西。”
“吃了发胖。”
“你昨天吃了三十斤牛肉,十七只烤鸭,八只烧鸡……”
“你去死吧。”
诚如唐嫣月所言,这种战斗也就下面那群观众看着过瘾,其他大佬则是关心自己弟子,也看的挺带劲,就唐云无所事事,倍感无聊。
没有波澜~
就算金刚寺想要发难,也不会沙比的用脏腑境的武者送死,所以真正等他们冒头,起码要在武道大会尾声。
(我就不水了,大概就是龙套A,乌拉乌拉乌啦乌啦……,龙套B,木大木大木大……然后就啊啊啊啊啊啊啊,吐血,然后哦哦哦哦哦哦……打完了。)
……
十几日过后。
武道大会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倒越来越热烈。
因为从前几天开始,终于轮到凌云榜的争夺开启,各大势力的门面弟子相继出马,各种武技接连亮相,武者打的格外激烈,让观众大呼过瘾。
就在今天,凌云榜的争夺已经接近尾声,眼下正在争夺凌云榜魁首的位置,下面两个人打的可谓如火如荼,激烈的一匹。
咚!!!
一座血红色的大钟陡然升起,倒扣到对手身上,持剑女子再也撑不住,应声而倒喷出一股嫣红的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阿弥陀佛,得罪了。”戒情合掌躬身,歉意的冲她伸出手。
唐嫣月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期待的瞪大眼睛:“要来了……要来了。”
“颁奖。”
唐云没搭理她,给赵云律打了个手势,旁边师元丰咳嗽一声站起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早就装好奖励的盒子。
戒情仰起头,看着唐云淡淡的说道:“据小僧所知,唐大人也不过双十年岁,与我等年纪相仿吧?”
唐云眯了眯眼睛,皱眉回应:“那又如何?本官又不是江湖中人,此事与我无关啊。”
戒情摇头说道:“唐大人说笑了,若大人并非江湖中人,那为何聚首各方势力举办武道大会?”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丫不是江湖武林的,有啥资格举办武道大会?难不成你其实心怀鬼胎?
唐云冷笑,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便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语中有刺,话中带勾,明讥暗讽却是不像个出家人。”
戒情不急不躁的道:“大人若是江湖中人,为何不参与这凌云争夺?无论年纪还是实力,大人都可称之为天骄,何不下场一试?”
唐云余光扫过其他人,嘴上说道:“本官身为撰榜之人,若是下场岂不是有失公允?在场诸位也不会答应的。”
戒情微微一笑,看向台上诸人,道:“呵呵,小僧觉得诸位想必也很期待唐大人的实力吧?”
台下早就安排好的托儿,听到提示语顿时开始起哄,一时间方有寂静的场中顿时似炸开了锅。
唐云脸色微变,眼珠一转再度找了个理由:“你刚有大战,我若赢了也胜之不武。”
“已经休息好了。”
戒情等的就是这句话,顺势道:“若大人觉得会出意外,不妨在诸位眼下,咱们定个生死状如何?
如此小僧就算真的不是对手,大人失手杀了在下,也无人敢说什么,金刚寺更不会借此生事。”
唐云挑眉:“生死状?有意思,说来听听。”
迎着唐云的注视,戒情运起武技,滚滚声浪如狮吼般响彻全场:“既分高下,也分生死。大人可敢下来,与小僧一战?”
呼喊声,鼓掌声,喝彩声戛然而止,继而更为热烈的响起,当可谓排山倒海……
“你们意见呢?”唐云看向其他势力的首脑。
这些人明显是乐得看他跟金刚寺对刚,相视一笑客气劝道:“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凌川百姓以及众武者如此期待,大人就不妨下去与他较量一番,反正以大人的实力,定然会赢。”
“玄悲,待会可别真的伤悲。”
唐云皮笑肉不笑的望向那主持老头一眼,探手抓起李霄递来的碎梦,脚下一点飘然下场:“既如此,那就随你心意,出招吧。”
“那就得罪了。”
戒情唇角翘起,合掌施礼,较之方才澎湃数倍的气血之力陡然爆发,如冲霄火炬直入穹天,滚滚气浪轰然扩散,偌大擂台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砰!!
双掌碰撞,唐云微微皱眉,陡然抬手成爪扣向对方脉门,剑未出鞘却凛然点出,如血龙长啸直袭对方咽喉。
铛……金红光芒迸发,如洪钟大吕轰然坠地,将戒情牢牢护在中间,剑鞘与之碰撞,炸出大片涟漪。
“有点不对!”唐云本能皱眉,他知道金刚寺这次定会拿出杀手锏,但对方这种实力,强的过分了。
金刚寺闭山这么多年,真培养出如此弟子?
戒情?
跟之前的戒空一个辈分,实力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刹那之间,二人交手数十招,手上功夫不分伯仲,不约而同退却撤身,平缓躁动的气血调整呼吸节奏。
噌……
碎梦出鞘,霎时掀起漫天光华,如寒星攒动,冷月当空。绰绰剑影泛化无数残像,瞬间将戒情淹没在内。
镇岳。
见戒情青筋乍现,陡然低吼一声,漫天气血收敛,化猩红大钟再度闭合,将无数剑锋隔绝在外,任凭叮当之音震耳发聩,自有巍然不动之势。
凌云十三剑。
唐云剑锋一转,无尽剑影合而为一,咄咄气血攀附剑身迸发无匹煞气,一往无前直刺对方眉心。
叮~咔嚓……
戒情面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唐云这一剑竟然能破他防御,眼睁睁看着那一截剑锋艰难却执着的摩擦着大钟,朝里面逐渐挺进,一瞬间寒意直窜后脑。
拈花一指,放下屠刀。
双手结印,气血如龙,戒情忽然散去武技,指间成拈花看似轻飘飘的探向那一截剑锋,另一只手却横切如刀,直劈唐云手腕。
这是要夺剑?
唐云撤剑斜锋,顺势拖拉朝他手腕斩去,蓄势一拳凛然砸出。
砰!
拈花点触,碰撞间唐云只觉手腕一阵浑厚的力道沿着剑身传来,手臂登时酸麻非常,竟然有种握不住剑的无力感。
另一边拳掌碰撞,大片气血爆裂,反倒让他扳回一城,戒情闷哼一声果断收手,脚尖一点迅速后撤。
又是不相上下?
四目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凝重之色。
戒情暗呼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用暗杀等手段,否则以自己的实力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唐云。
而唐云则感觉有些失策,这战斗越打,他越是觉得对方不是戒空那一级别的,甚至所谓凌云榜那些人,都跟眼前这厮差距极大。
不仅仅是硬实力,还有极为可怕的战斗经验,对战机的把握太可怕了,简直比唐云……还差一些。
其实也正常。
毕竟唐云这厮是天天泡副本里,那妖魔练剑的。他一身经验完全是用实战磨出来的,就连他都记不住打了多少次赵毅,多少次龙星悦,邪神了……
嗡……血剑横空,在唐云身周环绕,陡然发出轻吟簌簌攒射,如狂风暴雨朝戒情扑面落下。
“吼!!”
似龙吟般长啸,肉眼可见的声浪夹杂着浓重血红将剑影崩飞,待血色渐淡,戒情已然欺身数尺,如罗汉拜佛朝他天灵一拳砸下。
拜佛?
唐云陡然滑步三尺,迎着戒情一脚踹出。
砰!!
沙尘碎石混杂着铁屑轰然升腾,将偌大擂台彻底分裂成两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伴随嗡嗡轻鸣,万千剑影贯天倒涌,将身处半空戒情彻底笼罩在内。
唐云人如鬼魅在连续气爆声中折身滞空,临至戒情上方,双手持剑如断头铡刀朝其后颈悍然斩下。
苦海无涯。
危急时刻,戒情周身气血霎时凝化三十六品莲花台,托着他迅速躲开剑锋,遂莲花崩碎,似铁片飞刀朝唐云袭来。
“你跑不掉。”
唐云咬牙,在空气中愣是踩出一个凹陷,如离弦之箭再度追上,剑影紧随其后,后发先至将莲瓣搅碎,余势不减朝戒情刺去。
风雷!
弧光一刹,暴风雷霆迭起,戒情再无法支撑,死死瞪大双眼,瞳孔收缩如针尖般,在刹那间竟然双掌合十,精准夹住了那袭来利剑。
嗡……
二人僵持不下,戒情如秤砣般被唐云硬顶着砸到擂台上,掀起浓密尘雾,宛若狂风过境将周遭彻底席卷在内,一时间炸裂不绝于耳,良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