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见到李凌重新打起了精神,心中正自欢喜,忽闻铁门开启,李甲手里端着饭菜缓缓走了进来。
李甲将饭菜放在石桌之上,正准备离开,忽闻对面的李凌淡淡道:“去拿壶酒来吧!”
“嗯?”李甲心头一动,似有疑惑道:“酒?”
“酒,当然是酒了,难道你人老了,耳朵了不好使了吗?没听见大哥要酒吗?”小凤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这是近十年来,她第一次听到李凌自己要酒喝。
李甲闻言,哼了一声,便兴高采烈的去了。
不久之后,李甲回来,手里却是拿着一个白玉酒壶,酒壶精致,壶内美酒更好。刚一进密室,一股浓烈的酒香便逸散开来,让人心神一震。
李凌接过李甲手中的酒壶,然后用手轻轻晃动手中的酒壶,半晌之后,李凌却将酒壶放在石桌之上,随后自语道:“哎,我已经有十年没有沾过一滴酒了,因为心儿她不喜欢我喝酒,所以这十年来,我戒酒了。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像我这样十足的酒鬼,也能戒酒,哎……”
一声长叹之后,李凌终于坐了下来,再不看桌边的酒壶,然后端起了桌上的米饭,吃了起来。
此时,李凌吃的很慢,因为以前云可心常说他吃的快,所以,这十年来,他强制自己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可是一碗饭吃的干净,桌上的菜李凌却是没有动过一筷。
李甲见状,却是急道:“主人,你尝尝这些菜,这些都是老二从天下第一楼订下的菜。”
李凌却是轻轻摇头,道:“李甲,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些的。”
正如李凌所言,这十年来,他从来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甚至连肉都没有吃过,因为他没有胃口,更不想吃,也吃不下。每日,李凌只会吃一些最简单的青菜、豆腐、米饭、馒头,因为李凌觉得这样的日子,会让他想起当初在云山和云可心度过的那些日子,那时候,生活虽然苦些,可是他却很开心、很开心。
见到李凌只吃完了米饭,小凤虽然心疼,可是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了解李凌,知道李凌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因为她明白一个女人最大的优点便是沉默,只要心里明白,就足够了。
此时,小凤淡淡道:“好了,李甲,你将饭菜拿出去吧。我和大哥还有些事情要谈!”
李甲点头之后,便躬身退出了密室。
“大哥,你这次有什么打算?”小凤见李甲离开,才开口问道。
李凌沉默一阵,淡淡道:“我还是先去看看老朋友吧!既然九大帝国已经知道地宫的事情,那他自然也知道,也许从他口中,我能知道一些详细的情况。而且,他身为三大帝国的宰相,对这件事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大哥说的是苏子期吗?”小凤问道。
李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李凌默认,小凤却是眉头微皱,道:“大哥,我总觉的苏子期这个人靠不住!他也是个卖弄口舌之人,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一看便让人觉得不舒服!”
听到小凤的话,李凌并没有意外,因为他知道,小凤对苏子期素来颇有成见,而苏子期在小凤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登徒浪子。可是李凌心中却是明白的很,有些人虽然表面锦绣,可是肚子里却是一堆草包,可是有些人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可是心中却是坦荡的很。苏子期在李凌心中,便是后者。
当年离开大秦之后,李凌一面躲避大秦的追捕,一面着手开始建立组织凌天。当时,为了避开大秦和神宗的势力,李凌最终将凌天的总部选在了东北扬州。因为这里,乃是郑、明、代三国共有的区域,其内势力遍布、龙蛇混杂,正好适合凌天这种初生组织的发展与扩张,而且,虽然扬州地域势力交杂,可是对外之时,三国又能摒弃前嫌、同心合力,这样的话,也可以形成一个外层的保护范围,使得凌天不受其他帝国势力的觊觎,而帮李凌完成这一切的,便是郑、明、代三国的宰相苏子期了。
记得当初李凌初到扬州之时,为了给云可心寻找千年冰棺与护体的万载寒冰,李凌便潜入郑国皇宫藏宝库之中,意图盗取宫内宝物。当时,李凌心急之下,一时不慎,被郑国皇宫中的禁军团团围住,虽然李凌修为高深,可是若想以一人之力,冲出数万人的包围,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当时组织围捕李凌的正是苏子期了。
当时,苏子期虽然已经将李凌逼入了绝境,可是他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而是故意放走了李凌。李凌逃出皇宫,疗养数日之后,便再次趁夜潜入了苏子期的府邸,然后见到了苏子期这个让他觉得奇怪的人。两人交谈之下,竟然兴趣相投,一夜之间便成为了莫逆之交。后来,苏子期不仅帮助李凌弄到了千年冰棺,还不惜耗费精力,为李凌寻来了万载寒冰。再后来,李凌与苏子期达成协议,李凌可以在郑、明、代三国所辖的扬州地域发展势力,可是若是三国有危难之际,李凌也必须出手相助。
后来,李凌收养一些孤儿,并传授他们功法、神通、剑术,还在暗地里笼络扬州境内的各大势力,短短五年之间,李凌已经将扬州之内的各方势力统合起来,最终形成了现在令九州之人闻风丧胆的杀榜组织—凌天!当然,在十年之间,郑、明、代三国也遭遇过多次危机,可是每次强敌压境之时,总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敌方领军统帅被杀,便是敌方军中大将被刺,因此,得到凌天组织的助力,扬州的三国逐渐趋向整合之态,渐有一统之势。
见到李凌沉默不言,小凤故意将脸色一沉,道:“大哥,反正我就觉的那个苏子期不是个好人。”
此时,李凌却是收敛心思,淡淡笑道:“小凤,有的时候,看一个人是好是坏,不能光看表面的。”
“难道大哥就了解那个苏子期吗?大哥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苏子期不是坏人?”小凤不满道。
“因为我见过他伤心的样子,也见过他看他妻子时的得样子,当时,他的双眼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对了,你知道吗?小凤,当年我深夜潜入苏子期府邸,他正在干什么?”李凌脸上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干什么?”小凤没好气道:“他是郑国的宰相,当那么大的官儿,他晚上能干什么?不是在批阅公务,便是在玩女人吧!”这些年来,小凤见过的高官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是贪吃懒做、*无常之人,所以,在她眼中,苏子期位列宰相之位,手握权柄,当然也和别的官员一样。
可是听到她的话之后,李凌却是笑了,随后淡淡道:“你错了,小凤!当时我深夜潜入苏子期府邸,就隐藏在他所住的屋顶之上,当时,屋里的情况我看的一清二楚。”
“那大哥你说,他当时在干什么?”小凤开始疑惑起来。
“他在为他的夫人洗脚!”李凌淡淡说出了答案。
“呀!”小凤惊讶道:“你说什么?他在给他老婆洗脚?不会吧!”
李凌仿佛会知道小凤的表现,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他心里明白,在郑国这种男权和皇权至上的国度,像苏子期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去给一个女子洗脚,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被别人笑死的。可是这些都是李凌亲眼所见,事实如此,不容别人不信。
随后,只听李凌长叹一声,道:“后来,我才知道,苏子期的妻子以前是郑国的公主,只因身患疾病,从小便体弱多病。后来,二十岁的时候,他的妻子在一场宫宴之后,终于一病不起,虽然性命无碍,可是却陷入了昏迷之中,十年来从未醒过一次。”
“十年未醒?”小凤惊讶道。
“从那时开始,苏子期除了每日处理公务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便会一直陪在妻子身边,细心照顾她,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醒来。”李凌言语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悲痛之色。
“看不出啊,那个苏子期还是一个痴情之人!”小凤喃喃道。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了吧。当时,我第一眼看到苏子期的时候,他的眼睛是那么温柔、善良,对妻子是那么无微不至,所以……”李凌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可是小凤却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一个对妻子痴情的人,总该不是个坏人。”小凤言语之间,眼角余光却是时不时的扫向旁边的李凌。
“一个人也许会骗人,可是人的眼睛和心却不会骗人,我知道,苏子期和我是同一种人。”李凌道。
“嗯,这倒也是!这些年来,他对我们也算不错,我们凌天能有现在的势力,有一半以上是他的功劳。”小凤虽然不喜欢苏子期,可是却不能抹灭苏子期对凌天做出的贡献。
沉默半晌之后,李凌忽然缓步朝铁门走去。
小凤急道:“大哥,你去哪里?”
“去一趟苏府!”
“我陪你一起……”
“不必了!”
不等小凤说完,李凌已经打开铁门,人影一闪,早已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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