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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尔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观察下去。

在之后的几天,哈利总是能找到邓布利多教授不在的时候,拉着罗恩和赫敏过来看厄里斯魔镜里的父母。

正如蒂尔一开始设想的那样,罗恩和赫敏已经慢慢意识到厄里斯魔镜的危害,开始劝说哈利不要沉迷,但哈利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父母。

终于,在一个深夜,蒂尔值班的夜晚,她看到跟自己保证不会夜游的小格兰芬多,还是闯出了公共休息室,前往空教室。

蒂尔站在空教室外,听着哈利在里面跟自己的“父母”念叨着许多许多,无声地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小孩子,会思念他的家人很正常。”

“我知道。”蒂尔知道哈利从小的痛苦,因此虽然知道哈利今晚的夜游行径,却没有很失望。

设身处地,如果蒂尔是哈利,恐怕也会选择夜游。因为他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脑子里心里就全是波特夫妇,全是爱着他的父母。

“他看到的不止他的父母,对吗?”蒂尔听着哈利的念叨,觉得哈利不止是在跟他的父母对话,可能还有波特家族的其他人,伊万斯可能也有几个?

“谁知道呢?终归只有哈利一个人能看见,说不准还有你我。”邓布利多教授轻拍蒂尔的肩膀,“你进去吧。”

蒂尔挑眉:“只有我?”

“只有你。”

邓布利多教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背着手转身走了:“有你在就足够了,今晚我得回去睡个早觉。”

蒂尔目送邓布利多教授离去,空教室里的哈利此时已经听到她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对话,惶恐地站起来了。蒂尔推门走进去,对有些不知所措的哈利笑了一下:“瞧瞧,抓到一个夜游的孩子。”

“蒂尔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哈利目光犹豫地看向厄里斯魔镜,迟疑着要不要把镜子的神奇之处告诉蒂尔,但他又担心,如果被教授们知道这面镜子,它会不会天亮之后就被挪走,挪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蒂尔摸了摸哈利的脑袋:“你知道这面镜子的名字吗?”

哈利诚实地摇摇脑袋,他每次来都只注意到镜子里的父母他们,根本没有闲心去关注镜子的名字,甚至连镜子的整个模样都没有观察过。

“厄里斯魔镜,‘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蒂尔将铭文念了一遍,再叫哈利看清她的神色时,她已经严肃起来了,“哈利,我其实已经观察你很多天了。”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下意识为自己辩解:“蒂尔姐姐,我真的只是今天晚上才出来,之前几天我都听话地待在宿舍里!我……”

蒂尔安抚地笑笑:“我知道,厄里斯魔镜的诱惑对你来说到底是太大了。你能告诉我,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我想知道全部。”

“我看到了很多人!有十多个!”哈利说到这个显得非常激动,顾不上蒂尔就在自己的身边,目露痴迷又沉痛地看着镜子里的亲人,“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祖父祖母,还有妈妈的家人——”

“我想,里面肯定没有你姨妈一家。”蒂尔开了个小玩笑,哈利也是咬着嘴角,默默点头。

他得承认,镜子里只有他渴望见到的亲人,从小对他并不算好的姨妈一家,不会出现在镜子里。

小哈利想到蒂尔刚才念的铭文,知道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其实是自己的渴望,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镜子里的亲人们:“除了爸爸妈妈,我其实也不确定其他人是否长那样,他们有跟我一样的眼睛,跟我一样的头发,看着我的时候,就跟小天狼星看我的眼神一样。”

“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如果没有伏地魔,是不是……”哈利鼻头发酸,被蒂尔心疼地搂在怀里,“是不是,我就真的能有这些爱我的家人?”

哈利长这么大,很少在蒂尔的面前掉眼泪,因为他知道,蒂尔姐姐希望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可今天,他真的忍不住了,他抓着蒂尔的衣服,小声却根本止不住地哭泣着:“我也想有父母,有亲人,大家会跟我一起生活,陪我长大。”

“可我现在只有你们了,如果你们也离开了我,我就一无所有了。”哈利害怕地搂紧蒂尔的脖子,内心一直以来的恐惧在这一刻如开闸的水尽数泄了出来。

他之前几年就一直害怕着,如果他的蒂尔姐姐突然消失无踪,如果埃默里夫妇突然不再喜欢他,如果小天狼星没有出现,如果……有太多他害怕的假设了。

蒂尔也是跟着红了眼眶,柔声跟哈利保证着:“别担心哈利,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你的父母已经不幸地离开了,可他们的心是永远陪伴着你的。”蒂尔轻拍哈利的后背,“你有我,有小天狼星,还有很多同学、教授,你失去了一些东西,可你同样拥有很多东西。”

在蒂尔的耐心安慰下,哈利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被蒂尔搂在怀里,再去看厄里斯魔镜的时候,就多了几分清明与不舍。

蒂尔察觉到哈利对待厄里斯魔镜的变化,抿住唇角,耐心地看着哈利自己做出决断。

虽然厄里斯魔镜肯定不会长久地放在这里,叫哈利沉沦其中,慢慢抗拒现实,但强制性地把镜子挪走,和哈利自己想明白,蒂尔更希望是后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重新把脑袋埋回蒂尔的肩膀,声音隔着衣服有些发闷:“蒂尔姐姐,我们走吧,我之后不会再来了。”

“好孩子,我陪你回公共休息室。”蒂尔牵住哈利的手,慢慢离开了这间空教室。

在走出去的刹那,蒂尔能感觉到哈利有想要回头的冲动,但他的脚步顿了顿,还是选择了目视前方,跟随蒂尔离开。

蒂尔就对这样的哈利非常满意。

这样年少的孩子,在遇到叫自己沉沦的幻想时沉迷一段时间不奇怪,在受到点拨之后也能够很快醒悟,已然不错。

哈利会慢慢成长起来的,她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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