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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Snape也获得了一个房间,虽然他不需要睡觉,但一个房间算是蒂尔对他的善意,而且这份善意Snape全然地接受了。

有魔法石在,Snape在这个世界不会有灵魂消散的风险,但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慌乱,Snape的行动范围也只在这座房子里。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Snape越发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力不从心。他就在这天找到带着凯伊在花园里散步的蒂尔和斯内普,告诉他们自己快要离开了。

“有些突然,Snape。”斯内普不喜欢蒂尔把对他的称呼用在其他人身上,即使这个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因此蒂尔一直称呼这抹突然而至的灵魂为“Snape”。

Snape显然也更希望蒂尔这样称呼他,而不是任何显出亲昵的教名或者昵称,那会让他很不自在。

斯内普怀里抱着已经能睁开眼睛、但还看不太清身边环境的凯伊,对Snape的离去倒是没什么惊讶:“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的话。”

“本来就是来这里……看看,没有准备的来,离开又有什么可准备的?”Snape没有笑,他已经忘记真心的笑是该怎么牵扯嘴角,不过他的语气却是真正的释然,蒂尔和斯内普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难道他们挽留,Snape就会留下吗?他的去留连他自己都决定不了。

虽然Snape说着要离开了,但真正离开的时刻何时到来、如何离开,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日子还是寻常地过下去。

只不过Snape明显出现的频率更高了,不再是一个人藏在房间里虚度时间,而是这里瞧瞧,那里飞飞,偶尔还会飘到凯伊身边,观察和他也有几分像的别人的孩子。

这天下午,斯内普被亨特先生叫去协会,解决一个高难度的魔药订单。房子里只有蒂尔、伯吉斯·埃默里和Snape在。

Snape悠闲地飞到凯伊身边,观察他已经能看清一些东西的眼睛。蒂尔就好笑地调侃Snape紧皱的眉头:“感觉很奇妙吧,凯伊的眼睛随我,眉毛和下巴像西弗勒斯更多。”

Snape看凯伊,应该也会看出和他的一些相似,他毕竟和斯内普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我也有孩子,我会是个好父亲?”Snape伸手,却不敢碰凯伊的脸,只轻轻点在凯伊的手背上,感受幼儿的柔软。

确实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蒂尔正挑起手指用魔力整理婴儿房里的玩具,闻言指尖停顿了一下,旋即笑了:“西弗勒斯早就跟我承诺过,他会是个好父亲。”

“他是,你也会是。”凯伊的觉多,但这会儿正苏醒着去抓自己的双脚,蒂尔觉得可爱极了,用凯伊专用的帕子去给他擦嘴角悬着的大滴口水。

Snape低下头,看着笑容和善的蒂尔,冷不丁夸了她一句:“你确实和月光一样美丽。”

柔和的,清澈的,悄悄地照入一个人的心,温和且强大。

他明白斯内普为什么会爱上蒂尔了。

“你和西弗勒斯果然是相同的存在,他也这样夸过我。”蒂尔皱了皱鼻子,语气说不尽的甜蜜,“在他对我求婚的前一晚,说了太多的情话,吓得我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

求婚前夜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但斯内普却突然紧张得变成了一个唠叨鬼,蒂尔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又或者是被谁刺激着醋意大发,结果第二天受到刺激的却是蒂尔。

但不得不承认,蒂尔还挺喜欢斯内普那张严肃的嘴里吐出甜蜜的情话,叫人百听不厌。

Snape难得对蒂尔和斯内普的情感历程感兴趣,问她当初到底是谁先动的心,谁先捅破的这层窗户纸。

蒂尔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因为她和斯内普也说不清真正动心是在哪一个时刻,但后一个问题,蒂尔却可以明确地告诉他:“是我没错,这里头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助。”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叫蒂尔升起了对斯内普过去故事的好奇心,让她在斯内普面前“口不择言”,恐怕她和斯内普还有好长一段情愫藏匿的经历要彼此煎熬。

当然,伯吉斯·埃默里在里头的帮助也不小,它叫蒂尔彻底意识到她对斯内普的喜欢。

单从率先显露心意的时间来看,蒂尔是主动的那个人没错。

“听你的语气,纠缠了挺久。”Snape轻嗤一声,这语气透着对斯内普的了解。他设身处地地代入自己,都能想象到斯内普当初的纠结。

蒂尔就心情不太美妙地哼了哼:“斯内普教授当时还不肯面对现实呢,分辨不出心里到底是我还是莉莉。”

这就是Snape真正在意的点了,他问过斯内普,现在来问蒂尔:“你真的不介意莉莉?”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我当初回答过哈利,现在也用同样的回答来回应你。”蒂尔抓着凯伊的小手,也可以说是凯伊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介意的是曾经的我,现在的我相信他的爱。”

Snape喃喃:“就跟他相信你爱他一样。”

“没有信任的爱又有什么意义呢?”凯伊松开蒂尔的手索求抱抱,蒂尔就弯腰把儿子抱起,姿势已经练得非常标准了。

她是实战中逐渐调整的凯伊喜欢的抱姿,和斯内普那个理论派不同,斯内普头几周大多是玩偶替代儿子。

见Snape凝视着被她抱起的凯伊,蒂尔想了想,把儿子朝这抹凝实的灵魂递了递:“要抱抱吗?你还没抱过凯伊。”

“我可以吗?”Snape往后缩了缩,“我就是抹灵魂——”

蒂尔看出Snape其实有几分期待,就直接把凯伊塞到了Snape的怀里:“别客气,凯伊还很轻。”

Snape抿紧了唇,想说自己已经感受到这个孩子的轻便了,没比型号最小的坩埚小多少。但他僵硬地抱在怀里,却觉得凯伊比自己最珍爱的那只坩埚更需要小心对待。

非常的软、非常的脆弱。

“谢谢……”Snape终于回忆起真心的笑是怎样了,同时他那颗已经如死水一般的心注入了暖流,更加有力地跳动起来。

灵魂也有心,也拥有真挚的情感。

Snape是带着满足离开的,他知道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知道自己原来也可能拥有幸福。

他不是,连灵魂都无人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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