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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蒂尔和斯内普被学生会主席分到一组巡视列车的中段,蒂尔严肃着神色,难得在同学们面前露出了不好相处的一面。

“你不想见到我。”斯内普沉着声音言简意赅,或许是因为他更不好相处,蒂尔的冷脸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只叫他意识到蒂尔对他的排斥。

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今天单独相处的时候格外明显。

蒂尔瞥了他一眼,皱眉:“我以为我以前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与斯内普这个斯莱特林保持距离,在他接触食死徒后,蒂尔更是鲜少和他面对面碰上,她不信斯内普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

今天要不是因为级长身份限制了他们的分组,蒂尔绝对会维持前状。

身边并肩同行的斯内普一瞬呼吸加重,情绪上的波动是蒂尔都能感受到的剧烈,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

这是斯内普对蒂尔在今日说的第二句话:“我先巡逻。”

“两小时后我过来。”蒂尔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表带上的银白色宝石来自于她的父亲——埃默里先生特意为女儿寻来的,特殊的镶嵌手法不会叫宝石磨伤蒂尔的皮肤。

斯内普目送蒂尔的背影进入了前方的某一节车厢,那是蒂尔早早为自己占下的。斯内普的视线被隔绝在关闭的车厢门外,他脚步踌躇了片刻,如自己所说的执行巡逻任务。

两个小时的消磨中,蒂尔不止一次看到斯内普在车厢外走过,她有意无意地细数,大致不下十五次。

车厢虽然短,路过这么多次,却实在是斯内普的私心了。

蒂尔无奈扶额片刻,挨到最后一刻,才打开车厢门走出去。意料之中的,斯内普站在外面静静地凝视着这个方向,当蒂尔出现,凝视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还有事吗?斯内普先生。”蒂尔看着斯内普久久不愿离去的样子,开口催促了几句,“巡逻一个人就够了。”

斯内普站在蒂尔的身边,她觉得连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

“我没有占车厢。”斯内普说得理直气壮。

蒂尔看都不看他一眼:“那是你的事。”

“既然是我的事,我选择跟你一起巡逻。”斯内普学着蒂尔目视前方,平静的语气和死皮赖脸的话意简直叫蒂尔气得牙根痒痒。

蒂尔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忍耐着压低声音:“我不希望和你说狠话,斯内普先生。”

“彼此心知肚明一些,不好吗?”蒂尔是希望给斯内普留面子的,车厢门的隔音效果并不佳,高声一些很容易被大家听见,尤其时不时就有学生会探头出来。

但如果斯内普还是这样固执地纠缠,叫蒂尔总是想起在四年级那个圣诞夜听到的对话,她就要忍耐不住心底的火气了。

斯内普嘴角微动:“只是同行,也不行吗?”

他不奢望别的,仅仅是在特快列车上的几个小时相处而已。

“同行?如何同行?”蒂尔以前不懂埃默里夫妇对伏地魔的敌意,长大到如今,她见识的多了,领悟的多了,就越来越能看到伏地魔笼络食死徒的野心。

她是自愿站在伏地魔的敌对面,而斯内普,他已经在奔赴蒂尔的敌对面。

方向相悖,如何同行。

斯内普终于得到了蒂尔的注视,却在那双银白色得眼底看到了浓浓的失望和疏远。他张了张嘴,被蒂尔警告地瞪了一眼,终究还是停在了原地。

再一次地,目送蒂尔的背影远离。

“我听不懂你和埃默里小姐的对话。”莉莉从旁边的车厢里探出头,担忧地看着斯内普,“西弗,来我这里坐吧,我没和朋友们一起。”

斯内普恍惚的目光朝莉莉投去,开口却问了一个问题:“你一直不喜欢我学习黑魔法,对吗?”

莉莉愣住,长久以来被她和斯内普刻意无视的话题,却在此时,被斯内普亲口提起。

“西弗……”

“你不喜欢我学习黑魔法。”斯内普语调平稳地陈述,“就像你不喜欢我在斯莱特林的朋友,不喜欢我跟波特和布莱克他们争吵打架。”

莉莉的手抓在门把手上,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慌乱。斯内普的面上越平静,她的不安就越强烈。

“你和他们不一样。”莉莉只能这样说,但她干巴巴的语气,其实也在印证她无数次对斯内普的怀疑。

他们的多年友谊,是莉莉最终决定相信斯内普的原因,但斯内普的行为却一次次勾起莉莉的担忧——担心斯内普会跟许多格兰芬多口中说的那样,成为黑巫师,投靠伏地魔,成为食死徒。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谊,他们维持得太艰难了。

斯内普自嘲一笑:“在埃默里小姐的心中,我和他们没有区别……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这样想的——我其实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莉莉的怒火终于还是从心底里涌上来了,为了斯内普对这份友谊,和对他自己的不信任:“如果连你自己都觉得没区别的话!”

“你的朋友,他们对我和我朋友的称呼,我都在刻意地回避!”莉莉把斯内普拉进车厢,在关上车厢门后才开始压抑地怒吼,“‘泥巴种’!多么恶心的称呼,难道你没有用这样的称呼去骂过别人吗?”

斯内普剧烈地呼吸着:“我不会把这种称呼用在你的身上。”

“可你会对别人用!并且你从不制止。”莉莉知道今天之后,这段友谊算是更加支离破碎了,“你觉得这个称呼没错,对吗?你觉得斯莱特林学院的许多歧视都是正确的,对吗?你已经学会了很多黑魔法,并且从没真心地想要实践你对我的承诺!”

莉莉扶住桌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脑袋炸裂地倒下去了,但她还有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对吗?”

最后的一句质问,莉莉已经近乎悲哀了。她发现在进入霍格沃茨,踏足这个真正的魔法世界后,她的好友变化太大了。也或许她从没真正地看到过童年玩伴的另一面。

对斯内普来说稀疏平常的,正是莉莉无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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