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何深这么些年,一家老小、一城百姓,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他都会选择去背锅。
看他如此这般。
何深连忙去扶,道:“师爷,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
话是这么说。
其实还是有着试探的成分在里面。
快递这块,业务繁重。
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当然不能大意。
交给对方前,自然要试探一下忠诚度。
现在看来,此人的确值得托付。
何深随即将运河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邦德听完后,惊讶道:“运河交给我们和州城管?”
“大人,您确定朱大人是这么说的?”
“有没有可能,他是在骗您?”
何深摇了摇头,淡然道:“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跟我开玩笑,连运河都能端了,安排我们去接管,不是很正常?”
在他看来,朱示能够把运河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抓了,而且连夜送到了和州城。
这背后的能量实在太大了。
虽然这只是青州府的运河衙门。
可是青州知府,跟青州总督,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地位。
拿下一个知府容易,拿下一个运河总督,就难了。
或者是跟当地的布政吏有着极大的关系。
“大人,您把官场想的太简单了!”
“青州运河,可是连接了出海口,极为重要的一截,怎么可能允许我们一个小小的县城接管?”
“您难道就没觉得有些蹊跷吗?”
马邦德经常研究大明的官场。
他的想法跟何深可不一样,大明的官场说来也很简单。
三公九卿、左右丞,这是朝廷的结构。
地方上就不一样了。
布政吏、知府、知州、知县。
是一层层的分开了。
各自管理。
所以能对下面对打的官职,就是任命权。
现在把青州运河的任命权给了一个县城,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何深后知后觉,琢磨了一下,还真有些问题,他竟没有想到。
比如朱示怎么能在一天时间内,就把青州运河的官员全抓了?
青州府肯定没这个能力。
运河上有驻兵。
必须要有朝廷那边的命令才能这么干。
可京城距离此地几百里远!
一天时间一个来回,就算换马换人的送,也送不回来啊!
除非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普通的布政吏都没有这个特权。
有这个特权的人少之又少,朱示的背后到底是谁?
何深已经开始恨自己当初不好好学习历史了。
九漏鱼!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立刻去东城,把那些脚夫、船夫还有马匹运输队都留下,不要以衙门的名义,找个人挂名,重开一家商行,钱让四大家族出,你负责管理!”
反正都走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他想通了就能改变吗?
索性不管了,继续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师爷见状,也不再多说,当即领命离开。
他算是高升了,身兼两职。
衙门口本来就没他多少事,都外包了出去。
也就每天给何深汇报一下工作,现在兼了一份差事,也就是多汇报一次罢了。
送走师爷后,何深继续进行筛选。
运河都给了他们,税务自然也交给了他们。
这个好解决,都不需要安排人,让城内一起算了就行。
然后就是运河驻兵。
直接安排常峰上任,魁字营从三千人,扩充到六千人。
负责城外跟运河的安全。
最后是镖局,负责离开青州后的安全问题,必须得要高手。
最好是武林中人。
这个得等他回去跟老婆开个小会再定。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深准备打卡下班......
他这边还算是顺利。
倒是苦了朱标!
北角区,一座府邸内。
朱标跟朱元璋相对而坐。
“标儿,你糊涂啊!”
朱元璋怒斥道:“你怎么能把运河任命权交给何深呢?”
任命权给和州城,他没有意见。
因为自己儿子是知州。
可朱标转头送给了何深,理由是自己对和州还不够了解,人手不够。
不如给何深安排。
但是朱元璋看重的不是这个。
他要的是凭借手里的任命权,拿下城内的那些商户们。
在他看来,拿下这些人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利用这些人控制和州城,架空何深之后,收下当狗。
然后朱标推广和州城,做出成绩后,再不经意的暴露身份。
得到全天下的爱戴。
名利双收!
他给铺好的路,结果自己儿子不走,偏偏让给了何深。
所以他才生气。
朱标也很气,为何自己老爹如此不容人?
“父皇,我不明白为何您一直对何深有如此大的偏见,难道他做的不好吗?”
“和州城能有今天,不还是因为何深?”
“您老是想让儿臣去抢夺别人的果实,儿臣做不到!”
他有自己的想法,何深能够将和州做的很好。
自己可以来学习和州的先进理念,然后推广出去,这就够了。
但是朱元璋想的更多。
“咱不听你讲这些,任命权你给就给吧,但是那些贪官必须要杀!”
“何深留下候审的那些人,你亲自去审!”
“我现在就这一条要求,你要是都做不到,这青州运河我还是要收回朝廷!”
直接上压力,他觉得必须再逼一把。
因为以自己儿子的性格,在何深面前一点机会都争取不到。
朱标闻言,躬身领命。
“这一点父皇放心,我这就去亲自审理!”
说完直接起身告辞。
朱元璋望着嫡长子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审完你就明白,咱为啥这么针对何深了!”
原本是想一层层的拨开谜团,现在看来朱标越陷越深,怕是被何深给带歪了。
便加快了进步。
直接让朱标去审问那些被何深贿赂过的犯人。
他说的不管用,还是要外人来说。
“恩?”
“你怎么下床了,大夫说你要注意休息!”
朱元璋看向面色憔悴的马皇后,满眼心疼,连忙去搀扶。
也只有对待马皇后时,他才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来。
“又跟标儿吵架了?”马皇后刚刚坐下,就朝朱元璋翻了个白眼,劝慰道:“重八,咱们都老了,有时候该给年轻人一点自由空间,让标儿自己去选择吧!”
朱元璋连连点头,道:“咱知道,咱知道,这不是给他出点主意嘛!”
“对了,我听说城内新开了一个叫什么‘医院’的地方,咱要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