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捉拿杨六后,你们先检查了陈记珠宝里藏的炸药吧。”
何深微拧起眉头,故作困惑。
“你们的人,完全没能赶上拦下胡万,当时我就很困惑。”
“从时间上来看,胡万从陈记珠宝到府衙,最快也要一刻钟。”
“但是他捉拿杨六也需要时间,理应你们在路上能够赶上。”
何深每说一句,陈泰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当何深问:“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你们着急做别的事情,才晚了一步传消息,是不是?”
陈泰看着何深的目光,恨不能生吞了他。
“所以,你就怀疑陈记珠宝。”
何深澹笑,“能让那时候的你们先去做的事情,无非是炸药的存在。”
杨六被捉,但是杨六可以不招。
只要杨六不招,何深就没有办法拥有足够的证据指认陈泰。
被陈泰记恨,又不能直接摁死陈泰。
这对何深在济南府的处境极为不利。
但是如果从陈泰这里搜出了炸药,就不一般了。
何深能够一棒子直接把陈泰打死,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何深怀疑上陈记珠宝。
他们没有兵分两路,反而是先检查了炸药,再去通报消息。
只有一个可能,炸药本来就在陈记珠宝。
所以何深在去见朱元章,把消息扩散出去前,就让影子盯好了陈记珠宝。
果不其然,没有让他失望。
炸药原来的藏匿位置正是陈记珠宝。
而陈泰让人转移,让何深准确地拿到了铁证。
事情已成定局,陈泰反而平静下来。
“何深,你以为你赢了吗?”
陈泰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不过是下一个我而已。”
他倒台了,勋贵受了重挫,朱元章下一个想要搞的人,就会是何深。
“胡说什么呢!”
何深皱眉,满脸责怪地看着陈泰。
“这世上,唯一能够赢的人只有皇上!”
何深拱起手,朝朱元章的方向一拜,“我们怎么可能赢?”
“你——!”陈泰气得,指着何深的手都在发抖。
“带下去吧,下次可别乱说话了,免得罪加一等。”
何深“好心”提醒他,摆了摆手,让胡万将人带回府衙。
与此同时。
周朝先府里。
陈先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这么着急,去哪里?”老汪拦在了陈先面前。
“家里出了点急事。”陈先眼神微微闪烁,强自镇定地解释。
语罢,立刻想绕开老汪离开。
“放心,你家里人,我都给你接过来了。”
周朝先的声音在陈先身后响起。
陈先浑身僵硬,“先生?”
“陈先,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你家里人出了事,我自然要帮忙照看一二。”
周朝先微微一笑。
看见这一幕的陈先却瘫软在地。
…………
铁证如山,陈泰无从辩驳。
不论他认不认罪,都跑不掉了。
所有证据被何深呈递到朱元章面前。
朱元章大怒!
陈泰被抄家,陈家没有一个人逃过这一劫。
勋贵一党又怒又急。
他们还等着军工厂动工,可以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好处。
等着何深开拓,让他们的钱袋子装更多的钱。
谁知道,何深直接给了他们一刀!
勋贵可不信,朱标和他们决裂里面,没有何深的手笔!
奈何他们再怎么愤怒着急,也不敢去触朱元章的眉头。
一个个都缩着脑袋,老老实实收起了爪子。
生怕朱元章会因为陈泰牵连到他们。
原本嚣张的勋贵,一下子变得老实又乖巧。
府衙牢房。
何深笑吟吟地看着换上囚衣的陈泰。
“泰叔,就算你保下他们,又有什么用?”
陈泰冷冷地看着何深,“何深,你搞垮了我,又有什么用?”
他坐在草堆上,鬓发都斑白了许多,嵴背却依然挺直。
哪怕落到如此田地,陈泰也依旧顽强保持勋贵的最后一丝骄傲。
“想要我攀咬其余勋贵,不用想了。”
“泰叔误会了,我没打算再继续对付勋贵。”
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何深还是懂的。
勋贵根深蒂固,手上的势力联合起来绝对能够让大明震上一震。
何深逼得太紧,他们反扑咬上一口,绝对够他受的。
现在的境况反而刚刚好。
“泰叔,倪永孝呢?你甘心让倪家躲过一劫,倪永孝继续逍遥?”
倪永孝是被陈泰放弃的。
现在被放弃的人活得好好的,陈泰自己却身陷令吾。
陈泰一言不发。
见状,何深澹澹地扯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
“何深。”
陈泰叫住何深,终究是不甘心。
他不忿地问道:“军工厂还有我们的一部分,你就不怕已经开始动工的军工厂乱起来吗?”
“这可是会让太子的心血全部白费。”
何深转回身,不紧不慢地踱步回到陈泰的牢房前。
“泰叔,人,我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着泰叔让位置了。”
“何深!”陈泰没能控制住怒火,攥着牢门的铁柱子恶狠狠地瞪着何深。
何深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泰叔,我们之前合作还挺愉快的。”
“但是,泰叔,你觉得……会乐意看到吗?”
何深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
陈泰面色微变。
“不是我想,是……想。”
“如果我不表态,皇上要弄的人,就是我了。”
何深抬了抬眼梢,“死道友不死贫道,是不是?”
陈泰呼吸急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陈泰的下场,倪家知道后,既后怕,又庆幸。
泰叔倒了,军工厂少了一方势力。
无论如何,不会再轻易动倪家了。
倪康神情复杂,“至少,倪家现在是保住了。”
“而且,周朝先没有了泰叔的支持,现在能不能在济南府站稳脚跟,还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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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永孝没有接话。
明明现在倪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他应该高兴。
倪家不仅安全了,还有机会借着军工厂恢复元气。
连能威胁他位置的周朝先,现在似乎都不足为惧了。
可是,倪永孝总觉得不太安稳。
“大哥,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
倪永孝摇摇头,“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现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安定。”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