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哼笑了一声，“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制造的爆炸，何大人的御下管理都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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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军工厂还没有完全建成，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说着，徐海忍不住摇了摇头，满脸担忧。
何深“呵”了一声，眉目遍布冷意。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制造了这场爆炸。”
“目的如此明显的冲着我而来，想要我这个位置。”
徐海不紧不慢地道：“何大人，也许是你手下的人不注意引起的？”
“不论是不是，查清楚就是了。”
何深半点不让徐海得逞，反问了一句。
“不过，听起来，徐二爷手下的人应该没有出过错。”
“这等御下能力，属实佩服。”
说着，何深还朝徐海拱了拱手。
徐海几欲要当众给何深甩脸色。
在济南府，谁不知道徐海曾经被自己手下的人背叛过。
徐家和陈家原本实力相当。
然而，有一回，勋贵内部博弈。
徐海的一个亲信被陈家一个老东西收买了。
以至于徐家从此之后都矮了陈家一头。
若非何深是想要动勋贵的蛋糕，
他将陈家给收拾了，徐海还会拍手叫好！
如今何深这番话，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讽！
徐海咬着牙根，勉强道：“徐某可不敢当。”
何深连眼角余光都不分给徐海。
“一厂爆炸的桉子，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不过，如果有人惦记着我屁股下面的位置，也可以明说，我立刻带人离开，退位让贤。”
众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而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只有他们自个知道了。
但是，有了何深这番话表态。
想要何深这个生产部部长位置的人，也必须要掂量一下。
没有了何深的技术，他们能够支撑起军工厂的生产部吗？
“皇上一直关注着军工厂，何大人如果有需要，可以明说。”
毛骧向何深说道，并且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紧接着，周朝先也随之表态。
“朝先亦然，有用得着的地方，朝先义不容辞。”
徐海和宁王，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徐某在济南府还有几分面子，应该也能帮上几分忙。”
“需要的话，何大人朝本王尽管开口。”
何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先谢过诸位了。”
众人陆续离开，何深在原地站了一会，回了府衙。
回到府衙的第一件事，何深就是嘱咐影子去办事。
“把今晚值班的所有员工的详细情况调查清楚，包括家中远近亲人的情况。”
“速度要快，而且要看好他们的家里人。”
“是！”
何深能够断定，他的人里，必然有内鬼。
能够进生产间的，只有生产部的人。
生产间，或者说生产部的出入审查严格。
只要不是生产部的人，不论是谁，进出必然有登记。
若是人为制造的爆炸，则意味着，只能是“自己人”动的手脚。
嫌疑最大的，就是当晚值班的这一批人。
…………
生产间被炸之后，停工了两天。
等收拾好之后，研发间和生产间都继续正常运行。
在生产部门内部，除了偶尔会有人被叫走问话，其余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
三日半后。
从今日起，生产部门内，尤其是生产内，陆陆续续有人被叫了出去。
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没有回来。
生产间爆炸当晚值班的员工，九个人一同被叫出去。
胡万手里拿着九份口供，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又核对了一遍，的确没有看错。
“你们先盯好其他人。”
胡万来到一个小房间内。
里面只坐着一个员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时辰了。
“胡总捕，这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员工的皮肤黝黑，三十多的年岁，瞧上去像是四十岁了。
他不安地攥紧了手指，又有点茫然。
“你说，你丑时一刻的时候在上厕所？”
“对。”员工点点头，“当时我闹肚子，丑时两刻我才回去。”
“不然丑时快三刻的时候，老刘可没办法去上厕所。”
生产间是在丑时三刻爆炸的。
对方口中的老刘正是因为上厕所而逃过一劫的员工之一。
“我看了一下，丑时三刻只有你一个人不在，去上了厕所。”
胡万目光冷冽，“可是，赵春发那小子说，他丑时一刻刚过的时候，数过人数，是十个人。”
如果他去了厕所，那当时怎么可能会有十个人？
对方瞪大了眼睛。
“胡总捕，你别吓我，怎么可能有十个人？”
“那天晚上，我们一共才十个人值班，我去上厕所，他们应该只有九个人才是！”
“不可能十个人！”
胡万低头看了一眼口供，“我也觉得不可能。”
倏然！他眼神一厉，“所以你们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胡总捕！冤枉啊！”
男人苦着脸喊冤，“我骗你干什么？”
“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去上厕所，我也没有去过3号车间啊。”
“甚至，如果我当时一个人去上厕所，岂不是嫌疑更大？”
胡万哑口无言。
的确，对方没必要编这个理由。
“你先等等。”
胡万说完就离开了，他紧接着去了隔壁的房间。
“赵春发，你确定丑时一刻刚过，你数人数时，是十个人？”
赵春发是当晚值班的十人小队的队长。
“没错，我还数了两遍。”
“你有看清人脸吗？”
赵春发回想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大部分应该是看清了。”
“害，那会大晚上的，有些人站在偏暗的角落，低着头，就看不太清了。”
“我们都是数人头，人数齐了就行。”
胡万一拍桌子，怒声道：“但是龚勇说丑时一刻他去了厕所，丑时两刻才回去。”
“你过了丑时一刻数的人数，怎么可能是十个人？”
“什么？！”赵春发的反应比胡万还大。
“龚勇丑时一刻去上厕所了？！”
“没错。”
赵春发狂摇头，“不可能，当时就是十个人！”
“赵春发！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吗！”胡万凶狠地盯着他。
甚至越过桌子，直接攥起了赵春发的衣襟。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