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府丞,你意下如何?”
庸宇滦嘴角抽搐一下,“秦经理和周先生的意思是什么?”
何深笑了笑,“他们已经答应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庸宇滦没有答应。
庸宇滦深吸一口气。
勉强压下心头的那点无语。
他们都已经同意了,只要庸宇滦还想合作,也只能同意。
“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怎么将这批火器弄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徐海在旁边补充道:“不仅是弄出来的问题,还有财务。”
“多生产这一批火器,账目肯定对不上。”
财务部是毛骧的地盘。
账目出现问题,一定会被毛骧怀疑。
这就等于,被皇上怀疑。
“账目的问题,生产部有办法解决。”
何深俨然并不担心毛骧会发现。
生产部明面上的账目,本就不是真的。
研发间进行研发所需要的材料和银子。
生产间进行生产时,究竟耗费多少的材料。
其中在研发和生产过程中,又有多少材料报废。
这些废品,又是如何处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呢。
毛骧半点都没能发现里面的问题。
如果换成现代,懂得枪械大炮制造的人来管。
能够看出问题,可现在换作大明的人,却是不懂的。
徐海和庸宇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万分古怪。
何深这话,明显是告诉他们,生产部的账目有问题。
而且,对方也不怕他们知道。
毕竟,如果他们捅出生产部的账目有问题。
转头一查,一旦发现了走私的事情,全部都要遭殃。
况且,又有谁的账,真的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将这些火器运出军工厂。”
军工厂检查严格,不论是进来,还是出去。
想要私藏东西带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就算带出去了,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因为在这里,什么东西都会被登记在册。
除非……
他们把这火器,夹杂在需要运出军工厂的东西中。
徐海一抬眼,就看到了何深悠然自在的模样。
提出问题的是他,半点都不紧张的也是他。
“何大人,可是已经有办法了?”
徐海哪里还不明白,直接问出来。
“的确有。”何深微微一笑。
“生产部的账目,可以骗过财务部。”
“至于外接部,最近朝廷应该会有一个大单子下来,到时候可以混在里面。”
“只是,这就需要麻烦徐二爷和周先生了。”
徐海虽然与何深有嫌隙,但此时双方合作,他也不是拎不清的人。
“既然是合作关系,这是应该的。”
“如果朝廷真的有单子下来,那外接部,没有问题。”
何深满意地笑了笑。
“那我需要做什么?”
庸宇滦没忍住,问道。
“到时候,需要庸府丞给我们打掩护。”
“虽然府衙没有参与军工厂,可这里,毕竟济南府。”
这也是为什么,何深当初要把庸宇滦一起拉进来。
毛骧是朱元章放在军工厂的眼睛。
那庸宇滦就是朱元章放在济南府的眼睛。
蒙蔽一只眼睛,何深还比较有把握。
但是要同时蒙蔽两只眼睛,那就很难万无一失了。
最好的,就是蒙蔽一只眼睛,将另一只眼睛,纳为己用。
庸宇滦点了点头,“行。”
他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军工厂的掩护,交给秦经理。”
“济南府的掩护,就交给庸府丞了。”
何深站起身,举起酒杯澹笑道:
“我敬庸府丞一杯。”
见状,徐海也起身,“同敬。”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
……
三人前后离开。
与来时不同。
三个人是带着满脸怒火离开的。
不少人都暗暗心惊。
因为连何深都是满脸怒容地离开。
何深自从来了济南府后,虽然闹出来的事情不少。
但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出如此明显的怒容。
这个消息,立刻就传开了。
何深回到府上。
胡万走过来。
“大人,现在外面已经传遍了,说你和徐海,还有庸宇滦在聚福楼大吵了一架。”
说这话时,胡万是憋着笑的。
何深与他们两人在聚福楼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谁比他们这些人更清楚。
何深约他们出去,就是为了谈张员外的事情。
七千多万两白银。
高兴还来不及,生的哪门子气?
都是装出来的。
“那就再添把火。”何深扬了扬眉。
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传得越离谱越好。”
胡万“嘿嘿”一笑,“属下明白,还请大人放心。”
这个传言越烈,越不会有人相信,何深与徐海几人合作了。
果不其然。
毛骧听到这个消息,只是问:“他们约在聚福楼,是谈什么事情?”
“不清楚,但是,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很生气。”
毛骧笑了一声,“连何深都明显露出了怒容,看来,这不仅是没谈拢。”
恐怕还大吵一架,三方的矛盾更深了。
“留意一下徐海和庸宇滦。”
“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走很近。”
手下一愣,“大人,何深不用注意吗?”
“不用。”毛骧摆了摆手,没把何深放在心上。
“何深与他们两个都有过节,这次不愉快,估计也是和之前差不多。”
“要留意徐海和庸宇滦,会不会为了对付何深,联合在一起。”
对付何深,他喜闻乐见。
但是这两个联合起来,就得要注意了。
毕竟,一方是勋贵,一方为皇上办事,还顶着太子党的名号。
一旦联手,局势就会变得非常微妙。
“属下明白了。”
另一边的宁王,知道后,更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何深啊何深,他真是不怕一个人在济南府孤立无援?”
“王爷,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才会一起约在聚福楼。”
跟随宁王多年的老管家,有几分忧虑。
这三人,早就有矛盾,却还一起约到了聚福楼。
宁王哼笑一声,“你就是杞人忧天。”
“就算他们商量的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又怎么样?”
“一个个这么生气,明摆着是没有谈拢。”
“既然没有谈拢,何需担心?”
不仅是宁王,毛骧也是抱着这种想法。
所以才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