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奇和清扬清盈,三人先是坐了飞机直达了H省省会XC,再转车倒车的,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
晚上间隔很远的路灯,让道路一段泛黄,一段灰暗。极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眼前的楼房一切都那么熟悉,不需要光亮,就能准确直接走到门口,云奇深深吸了口气。
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家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空无一人。
“妈。”
清扬快步走到元宁的房外,敲了敲,没人应声,打开后里面没人。
从楼上转了一圈下来的云奇摇了摇头,“弟弟他们都不在家。”
“妈妈,他们这么晚,是…”
“啪嗒——”
院里大门再次被打开,云瑞从黑夜里走了进来。看见亮起灯光的家,快速的走到楼房外的大门,打开门后见着了一年不见的哥姐们,眼泪啪啪往下掉。
“瑞子!”
“哥…”云瑞的担心受怕了一整天,他在家中剩下的弟兄里最大,一直强撑着,现在看到大哥他们回来,才算是撕下了强装的镇定。
“瑞瑞你先别急着哭,妈妈呢?妈妈在哪儿?”
清盈急切的拉过在云奇怀里哭的弟弟,声音没了清亮,沙哑的不像话,这一路她是哭着回来的,嗓子都哭的有些嘶哑到失音。
擦了脸,云瑞才想起来自己回家,是为了给妈妈收拾些东西。
“妈妈下午晕倒了,我们送她去了医院。我回家再取些钱,还有妈妈的换洗衣服和洗涑用品。”
清盈听到后立刻去收拾,女孩子细心些,速度飞快的准备好需要的东西,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
一行人又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见着许久没见的元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兄妹众人皆是忍不住又大哭一场。
清盈留下给她换衣服,其他几兄弟守在了病房外。
走廊上,最小的云臻早哭的眼睛都肿了,只能眯着。
“最早发现不对的时候,是在三月份,我竟然没有…”云臻有多难受就有多自责,明明早有察觉,却一直没有早早的去弄清楚。
“你还发现了…那我们呢…”
朝夕相处,都没有任何发觉,医生说那种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妈妈她得有多隐忍,他们得有多不把她放在心上?
清扬更加不好受,工作?工作忙的真的抽不了空连家都回不了几趟吗?
开始确实是忙,后来只是嫌往返麻烦,他总觉得,妈妈和家就在那里,他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以为他会有的,不用急于一时的,等他买好房子,装修的跟家中无二,等弟弟们都齐聚京城,他就可以把她接过来,他们一家再也不用分开,像从前一样。
清扬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指缝渗出,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喧,好叫他知道什么是悔,什么是疼。
云奇手握成拳用力的捶在墙上,一下两下,他都做了什么?忙着谈恋爱?忙着甜蜜,忙着儿女情长,忘了家中盼着想着他们能回来的妈妈,他当初是怎么拒绝的?
他怎么就只单单听出妈妈为他欢喜为他祝福,没有听出,也没有理会她内心深处的失望与想念。
“二哥!”云耀从身后抱住云奇,将他往后拖,眼泪打湿了他的后背。
“我去找医生。”清扬稳住情绪,现在得换他顶起家里的天,不能让它塌了。
“我也去。”云奇也努力控制,他长大了,要学着真正的长大了。
……
“廖医生,您好!”
“你好,请坐。你们是?”
“我们是元宁的家属,是她的儿子,想向您了解一下她的具体情况。”
“谢谢您,廖医生。拜托您了!”
……
“怎么样?大哥,医生怎么说,后续该怎么治疗?妈妈她…”
已经出了病房,等在门外的清盈看见他们回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云奇抿着嘴,不言语,眼底充血,红的恐怖。他说不了,也说不出口来。
清扬组织好语言,尽量保持冷静,叙述了医生说的话给弟妹们。
“医生说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妈她不仅不能治愈,可能还会承受更多的痛苦。现在药物只能稍稍缓解她的疼痛感。”
“那国外呢?国外行不行?我们去那边治疗,我们有钱的!”
“盈盈!对于癌症哪个国家现在都一样。束手无策,只是拖的时间长短。”
“那…妈妈…她还有,多…”
“不到,半年。”
清扬看着他们难受痛哭,死死的压制住眼里鼻间的酸涩,清了清嗓子,哑声说,“收起你们的眼泪,伤心和难受。”
“别让妈妈更难受。不能再让她再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你们真心疼她,就该好好控制自己!听见了没有!”
说完,清扬微微抬起头,用力的指尖泛白狠狠掐着手心,还是挡不住,阻止不了,眼角滚落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