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往昔的孩童们如今都长成为偏偏少年郎。
十年的同窗同舍之谊,终于还是让性格不一的六人,成了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知己朋友。
就连当初最是难伺候的李景希,说话有时依然很毒辣,可了解他脾性的众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不再跳脚而是以毒攻毒。
已经升入甲班一班,即将科考入士,虽然知道早有离别的这天,但还是会深深的不舍和难受。
熟悉的书院,可爱的夫子们,还有那群吃货朋友们。
元宁用他一手好厨艺在这十年里,收服了舍里所有人的胃,也养刁了他们的嘴。
“宁止,没了你后我可怎么活下去。”
刚满十六岁的元宁,在结业考后,由当初拜为老师的李慕取了表字——宁止。
周家明手拿着纸扇,摇头晃脑作西施捧心状,说话的语气更是一顿三转。
“呕~”何月浩恶心的直干呕,搓搓手臂上的寒毛,“明徽你还能更恶心点吗?”
“能啊。我…”
“停!”“不要!”
房里剩余的几人同时开口喝止道,这满嘴花花的,谁能跟他比不要脸?没得最后恶心的还是自己。
“好了,你们是不是跑题了?我们不是商议着去哪儿的吗?”
“我看就盛誉家的那个别庄就挺好,要不就选那,怎么样?”
对于俞启的提议大家自然都没什么异议。又七嘴八舌的听着他们讨论起这楼里的红牌,花魁美人什么的。
元宁对于这些只可欣赏的美人们,自然没什么特别兴奋的反应。
心里头在想着,还是得先给家里去封书信的好,前几天还没想过会有这一出,提前告诉了家人大概回去的时间,这下怕是得耽误好些时日。
倚红楼,这还是元宁头次来,要不是有何月浩这个土豪在,就她身上的全部银子怕还不够这桌子酒水的。
喝完一杯,这百花酿味道还真是不错,微甜中又带着浓郁不散的花香。元宁正准备再满上,酒壶就直接被人拿走了。
俞启将酒壶放在另一边,看着元宁已经喝得上了脸,连脖子都是红扑扑的了,不禁劝到,“宁弟这酒初喝不宜多饮,后劲太足。上次愚兄就吃过一次亏了,你可别。”
难怪觉得头有些发晕,元宁还以为只是房里闭着门窗的原因,没想这种酒还有这么大后劲。
听劝的元宁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抬头望向一旁,左手边的李景希也在走神,不知道想了什么。
手臂被俞启碰了碰,元宁转过头,见他神神秘秘的往自己这边靠了靠,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那个宁弟有句话…”
他这欲言又止的纠结样,让元宁情不自禁的凑近了些,“俞兄请说。我们还有什么不可言明的?”
“我觉得希元最近看你的眼神很…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很奇怪。”
奇怪?元宁心里先是一惊,后又觉得他发现的可能性太低,复又冷静下来。
仔细回想一下,除了前段时间课业繁重,除了偶尔斗斗嘴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啊。
俞启不是第一次看到,李景希用那种不可描述的眼神看元宁了。而且很多东西经不起反复推敲,和细心的观察。
李景希为自己取的字是希元,每每追逐落在元宁身上的目光,那种从不轻易对他人流露的温柔…
在花花公子周家明的科普下,他基本也了解一些男女情爱,可…宁弟两人都是男子啊,这实在是?
元宁在六人里最小,很多东西作为兄长的他们都没有对他细说,所以俞启也不好说的太明显,有些话又实在是难以启齿。
一脸懵逼的元宁:…这几个意思?是想说我把李景希那个毒舌傲娇鬼掰弯了?
下意识的转过视线,恰好对上了李景希望过来的眼睛。
不知是因为俞启的暗示,还是酒劲起来的原因,元宁还真发现他的眼眸里,有些细细碎碎的柔光,流转着难以明说的缠绵悱恻,就好像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死在这样的目光中。
吓!猛的闭上眼睛狠狠摇了摇头,赶紧清醒清醒!
待元宁睁开再看,呼~终于放下了心。
这才正常啊!高傲带着点鄙视的熟悉眼神,嗯,刚才一定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松了气儿大喘息的元宁,没有发觉就在他收回目光,李景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受伤和迷茫。
“宁弟,你啊你,光喝闷酒有什么意思?难得哥哥们带你开开眼界,来!”
一身酒气的周家明拖起元宁就往他们那边拽,“盈盈姑娘,我们这小兄弟还是个雏儿,啥都不懂呢,你啊给费费心,让他啊…”
“明徽!”
脸黑的实在不行,李景希快速的起身,将有些迷糊了的元宁一把拉住往自己身后带。
“嘿~我这也不是为了…”
“行了行了,这吃吃喝喝的也差不多了,天色已深。这明天不是还得出发去别庄?都散了回去歇着吧。”
杨文瑜怕喝了酒,大家在外面没了顾及,待会儿吵着吵着,就变成喷毒互怼了,那画面实在是太血腥,这临着要走了,还是别再出次这样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