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总比害人能令人喜悦。贾诩被称之为“毒士”,可见他的手段是何等阴狠。有智慧,有谋略,献计策又无道德底线。
如此人物,是非常不好惹。
陈彦至对贾诩的影响颇大。
贾诩跟着陈彦至有大半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见过陈彦至施展过一次阴谋诡计。不是陈彦至不会,而是不屑用。
阴谋诡计,绝非正道。
用多了,会心思阴暗,胸襟格局被限制。
陈彦至是站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之上,眼光之高,心胸之广,绝非常人能比。
贾诩现在做事,改变了一些风格,开始堂堂正正起来。这对贾诩提升心境,是有帮助的。
回到院子里,陈彦至对贾诩说道:“文和先生,刚才在朝堂上,你都见到了,王允心中不服。皇上答应了一视同仁对待西凉军,可到具体执行的时候,我怕会有偏差。比如说,少给西凉军发粮草。你帮我盯着点,董卓刚死,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一点乱子。”
整个长安,就像是一个火药桶,稍有点火星,就能将其引爆,让很多的人粉身碎骨,血流成河。
贾诩说道:“主公放心,此事老夫会盯着。”
陈彦至问道:“文和先生,吕布麾下是不是有两个将军,张辽和高顺?”
贾诩一愣,点头道:“是有这么两个人。网张辽武艺不错,高顺擅长军阵之术。可惜,他二人都不被吕布重用,所以名声不显。”
陈彦至笑着说道:“找二人谈谈。让他们抽时间,来给孩子上课,传授孩子们军阵术。不会让他们白教,我会付给他们相应的报酬。”
贾诩点头道:“诺。”
……………………
陈彦至回到蔡府,已经吃晚饭的时间。
用餐的时候,蔡邕对陈彦至说道:“彦至,你太鲁莽。王司徒大权在握,你当众反对他,拉拢西凉军,他肯定对你怀恨在心。老夫怕他用计谋对付你。董卓就是被王司徒给算计死了的。前车之鉴啊。”
蔡琰和卫仲道听了这话,反应不一。
蔡琰是一脸担忧:“爹,王司徒要对付陈师兄?你可一定要帮帮师兄啊。”
卫仲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是巴不得陈彦至像董卓那样,被王允给干掉。
陈彦至吃了一口菜,气定神闲地说道:“师父,师妹,你们是关心则乱。王允玩儿阴谋诡计,无外乎就是利用人心,挑拨离间。吕布一介武夫,董卓穷奢极欲,二人鬼迷心窍,被貂蝉姑娘迷得是神魂颠倒。这才被王允牵着鼻子走,着了道。利欲熏心之辈,他们不被利用,谁被利用?”
“王允想要对付我?他的脑袋还不够大,想不出什么绝妙的计谋。再说,我做人做事,堂堂正正,一身正气,心不动念,他如何能算计得了我?师父,上午在朝堂上,我请求皇上对待西凉军要一视同仁,可不是为了拉拢李傕郭汜他们。”
可能是陈彦至的相貌太年轻,又可能是他的气质太朴素平和。总之,他总是让人潜意识里忽略了他的武艺。
蔡邕和蔡琰回过神来,想起来陈彦至的武道修为,顿时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蔡邕喝了一小杯酒,说道:“昭姬十四岁了。下个月,有个黄道吉日,她和仲道的婚事,就办了吧。”
十四岁,在陈彦至的眼中,还是个孩子。
一个小姑娘,怎么嫁人?
更何况,还是嫁给卫仲道。
蔡琰眼中带着泪水,显然是不想嫁。
卫仲道连忙说道:“师父,你就放心,师妹过门了以后,弟子一定会用心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陈彦至一脸平静,安静地吃着饭。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师父,师妹不愿意嫁,婚事就算了吧。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蔡邕看不上卫仲道,现在又要将女儿嫁给他。
卫仲道一脸愤怒地盯着陈彦至。
蔡邕一拍桌子,大声道:“彦至,你出息了啊。用圣人的话来教训起老夫来了。难道你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彦至想要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出自哪一位圣贤之口?可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陈彦至说道:“弟子哪敢教训师父?师父,婚事,是两家的事情,更是师妹自己的事情,更主要的还是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否则,就算她真的嫁给了卫仲道,到时候每天以泪洗面,怕是也不会幸福。”
卫仲道听了陈彦至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愤怒道:“陈彦至,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只要师妹嫁给我,我保证……”
陈彦至嗤笑一声,说道:“卫仲道,别在我跟前放什么狠话。你什么都保证不了。还有,我说的话,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师妹嫁给你,不会幸福,会守活寡。”
蔡邕眉头微微一皱。
卫仲道指着陈彦至,大声叫道:“陈彦至,你敢咒我?”
“我吃饱了。”蔡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流着泪,跑出了客厅。
卫仲道连忙追了出去:“师妹……你等等我。”
陈彦至继续气定神闲地吃着饭。
蔡邕喝了几杯闷酒,说道:“彦至,老夫知道你文武双全,整个大汉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卫仲道更是连你的一根小指头都不如。可是,你不能诅咒他啊。”
人最怕比。
陈彦至和卫仲道都是蔡邕的弟子,可二者相差,那是天壤之别。
要不是蔡琰和卫仲道有了婚约,蔡邕肯定会将女儿嫁给陈彦至。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彦至是最好的女婿人选,但蔡邕不能将女儿嫁给他。天下还有比这更郁闷和无奈的事情吗?
陈彦至摇头,说道:“师父,你知道弟子是读圣贤书的人。证的是至诚之道,不说谎话。我没有诅咒卫仲道,他也不值得我诅咒,他是真的没有几年可活了。肾,先天精气之本。卫仲道流连于青楼妓院,几乎是日日新郎。说得好听,是才子风流,其实就心思邪淫,纵欲过度。卫仲道的肾脏,一直在超负荷运转,再过几年,就会彻底坏死。”
蔡邕一瞪眼,说道:“老夫知道你医术高明。说点老夫能听懂的。什么超负荷运转?莫名其妙!”
陈彦至沉默了一下,说道:“卫仲道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数年之后,必死无疑。可是卫仲道他还不自知。”
蔡邕的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洒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