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西的质问,菱香姐缓缓抬起头,望着云西,眉眼中似有不尽的伤怀无奈,最终她黯然了目光,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枉菱香儿精明一世,说了不知多少谎话。见到了家人,说些实话,却没人肯信。”
云西眸光不觉一沉。
这件事不同于寻常,关系着她与云南的未来,她必须要慎之又慎,查清所有疑点。
“菱香姐不禁口才了得,演技更是一流。”云西发出了最后一波挑衅。
菱香姐转了视线,看向云南,“南儿,你后背左边肩胛上,有一个类似人字胎记。”
此话一出,云南动作顿时一僵。
菱香姐凄然一笑,“如何,可有出入?”
察觉到云南的异常,云西侧眸打量,却惊讶的发现,云南脸上无懈可击的冰山表情,已经发生了些许松动。他睁大的眼中只写着两个字,惊异。
“按理说,男子只有年满二十才能取字,可是你父亲在云小妹出生那天,就为你取好了名和字。”
菱香姐闭上了眼睛,似在回忆着,语声十分温柔,“你的名是修竹,单字一个南字。不仅取意‘云从西南兴,风自东北至’,更因为你的生身母亲,闺名之中有一个萳字。”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而当时,年仅十岁的我就在当场。你父亲还在一段白绸上,亲笔手书了你的名和字,叫我拿回给你的生母看。可是等到我回到皇甫家时,你的嫡亲母亲,我唯一的姐姐——”
说到这里,菱香姐的眼中凄然一片,豆大的泪珠儿沿着她的脸颊扑簌扑簌的滑下。
纵使流着泪,她仍痴痴的凝视云南。良久,她双手无力的抬起,最终捂住了自己的脸,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我那刚满十七岁的姐姐,就已经被族里活活烧了,我只看到一团挣扎扭动的火···火好大···火真的好大···”
“不可能!”云南骤然爆出一声怒吼!
惊得云西险些跳起。
云南蹭地站起身,一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直视着菱香姐,目光凶狠,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破绽!”
“我说的都是事实。”菱香姐扬起头,回望着凶恶的云南,挂着泪珠儿眼睛也微微有泛红。
云南身子一晃,不觉后撤一步,脚步踉跄的把身后椅子都碰倒了。随后他一个转身,脸色惨白的就朝门口奔去。
看着云南有口难言的样子,云西实在是疼在心里。
就在云南的手攥住门把手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喊瞬间叫停了他的动作。
“云南!”菱香姐站直身子,还挂着泪珠的双眼,眼神无比坚定,“写着你名字的白绢现在还放在我的闺房,一会我就去给你找出来,你父亲的字,总会认得!”
门前云南的身形忽然顿了一下,就在云西都要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时,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搭在门栓上的手,终于动了一下,拉开了门扇,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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