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风停了,依旧下着小雨。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急切的呼唤:“舒曼,舒曼......”
“王阿婆,王阿婆......”
昨晚累了一夜,精神高度紧张,下半夜,舒曼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现在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才想起自己和奶奶住进了温霖家里。
简单换了件衣服,一出门,正好遇到走出房门的温霖。
男人的微笑如一道阳光照进了舒曼的心里:“早上好,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喊我,我去瞧瞧。”舒曼有些着急。
“走,我们去看看。”温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
一开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天阴阴的,下着一点小雨。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杂物,满地狼藉,龙眼树也被刮掉了一个大树枝,此刻正躺在正屋的门口,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温霖二话不说,冒着小雨把树枝拖到了一边。
水井上的葡萄架子也塌了,这个压在了水泵上。
舒曼从墙角拿了一把雨伞,走进了雨中,来到温霖身边。
温霖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雨伞,两人并肩走出了院子。
此刻的舒家草棚屋围满了人,舒曼走到院子外面,看到全部坍塌了屋子,被吓了一跳。
此时已经有几个村民爬到了坍塌的废墟上,着急地翻动着草棚和泥块。
张大娘直接哭了:“造孽啊,这可咋办啊!她们祖孙二人不会压在底下了吧!”
其他人不敢吭声,神情非常悲切。
这么大雨,屋子坍塌成这样,要是人在里面,经过这么一晚,早就没命了!
村长低着头,拳头紧握,都怪他,昨晚应该出来排查一下的,早点过来,可能就没事了。
舒大伟看着坍塌的草棚,脸上淡淡的。
李家英和舒丹丹看着废墟一样的草棚,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哼,让你给我卤肉配方不给,这下天收了吧?
“村长,没什么事,我们回去了。”李家英扯着舒大伟,就要躲。
王阿婆死了,他们还要给她们收尸,也是要一笔费用的。现在大概率两人是埋在废墟底下了,现在不走,难道留下来出钱吗?
村长怒了:“那不是你婆婆吗?现在生死未卜,你居然走了?”
“就是啊,现在大家在帮你们找人,你们居然想走了?”
“太过分了。”
......
李家英不干了,高声说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都分了家,当初说好的,舒曼给她养老送终,我们还出了500块,现在她们出了事,与我们何干?”
“就是,你们可不要讹我们。”舒丹丹不悦地说。
村长忍着怒火,问:“舒大伟,这事你管不管?”
舒大伟看了一眼李家英,狠了狠心,回答:“我没钱,管不住,你是村长,这事你来善后。”
村民们听了,愤怒起来。
“舒大伟,你说这话还是个人吗?王阿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待她?”村民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这么好心,你来帮她收尸啊!”舒大伟不屑地说。
那村民被激怒了,握起拳头,一拳打到了舒大伟脸上。
舒大伟哈哈大笑:“打啊,打啊,最好把我打死了。”
舒曼听了,血压飙升,就要冲进去,没想到王阿婆居然也起了床,比她先一步冲进去。
“你给我滚,我王阿婆没你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子,我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收尸。”王阿婆胸口不断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差点就要气绝。
舒曼见状,急忙冲了上去,扶住她。
众人一回头,看到王阿婆和舒曼,脸上露出了惊喜。
“阿婆,舒曼,你们没事。”村长开心地走上前去。
“我们没事,昨晚风大雨大,是霖子过来,把我们接到了他家里,才躲过了一劫。”王阿婆感觉地握住了温霖的手。
温霖把雨伞放到老人的头上,笑道:“奶奶,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张大娘喜出外望,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人没事就好。”
“好什么呀,屋子都塌了,我看你们住哪?”李家英阴阳怪气地说。
舒曼冷声回怼:“就算没地方住,也不会求你收留。”
“最好是这样,我们分了家,原来的瓦房归我们,你们可不要想回去住。”李家英不屑地说。
“你们大可放心,那破瓦房,谁稀罕住啊!”舒曼不屑地看着李家英,眼里全是挑衅。
“大伟,你看看她,居然敢这样对长辈说话。”李家英气急败坏地说。
舒大伟瞪了舒曼一眼,真要开口责骂,舒曼开口了:“你们有做长辈的样子吗?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咱们还是断了这亲戚的关系吧,别总是拿这长辈的身份出来说事,恶心谁啊?”
王阿婆冷着脸,坚定地说:“舒曼说得对,今天当着村长和大家的面,我王阿婆与舒大伟从此断绝母子关系,再无任何瓜葛,我王阿婆以后是死是活,也和舒大伟无关,也请舒大伟一家不要再来打扰我和舒曼的生活。”
舒大伟一脸震惊地看着王阿婆,问:“你真要这样做?别后悔!”
“哼,我王阿婆从不做后悔的事,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养成这般不忠不孝。行了,不用多说,你们走吧!”王阿婆说。
舒大伟转身就要走。
“慢着。”舒曼喊住他。
李家英以为舒曼要求她们,一脸得意地回头看着她:“怎么?后悔了?”
“既然要断绝母子关系,那肯定要有凭有据才行。”舒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李家英气结,随后指着舒曼的鼻子骂道:“贱蹄子,要凭证是吧,行,村长,你来草拟这个断绝关系的文书吧。”
李裕民一脸为难地看着王阿婆,劝说:“阿婆,你要不要再想想,这农村谁家不是指望着儿子以后给自己送终啊?”
“村长,你不必再说,舒大伟真的是让我寒了心,我们的母子关系缘分到头了,就这样吧。”王阿婆痛心说道。
李裕民看了一眼大家,点点头:“行吧,温霖,我去你家,借纸笔给我。”
温霖点点头,扶着王阿婆回到了家中。
很快一式三份断绝母子关系的文书就写好了,舒大伟、王阿婆、村长都在纸上盖了手印,各自保留了一份,这段母子关系算是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