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淮又将那套百试不爽的“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说辞照搬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她的言辞更加不容置喙。
“现在你就是我手上的小羊羔，不要妄想与我谈条件，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然你只会尝到越来越多的痛苦，知道吗？”
虞牧淮面不改色说完这些话，同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想来劝说我？我用【诡辩家】忽悠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毛舒恒感受着左手剧烈的疼痛，许久都没有缓过劲来。
那把匕首就在她的手掌中央，刺得极准，手法也非常利落。
毛舒恒觉得自己应该是猜错了，对方可能是个专业的杀手，并不是盲目跑来复仇的莽夫。
她疼得直冒冷汗，脸色煞白，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虞牧淮也不着急，就在一旁靠着书桌静静观察她的表情。
说了那段话之后，她就在等对方的反应。
毛舒恒在这样的疼痛中，想起六年前第一次参加“杀戮日”时的场景。
那时她与一个认识的朋友一起，拿着提前买好的枪支上街，见到落单的就一通乱射。
可是很快他们二人就成了更强壮的猎人的捕猎目标。
对方开着越野车冲过来，朋友将毛舒恒推开，自己却被车撞倒。
随后他趴到了越野车车头，对着驾驶座的人接连开枪。当枪里面的子弹全部打空之后，越野车也撞上了一堵墙。
里外两个人当场死亡。
毛舒恒逃了。
她不敢再在外面乱跑，而是躲入了一幢残破房屋内，藏到了地下室。
之后的两天，她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
现在毛舒恒透过眼泪看向一旁怡然自得的虞牧淮，萌生出了和六年前地下室那两天一样的感觉。
绝望，无助。
之后的毛舒恒无法再反抗，也无力再反抗。
她将账号和密码告诉了对方。
书房的电脑她设置了多层加密，做了非常严格的保护。外人没有账号和密码，几乎不可能攻破。
虞牧淮来的时候就试过了，她的技术不足以攻破毛舒恒设下的防盗墙。
虞牧淮顺利打开了电脑，不仅看到了完整的计划书，还找到了这一次准备给毛舒恒提供赞助的合作商。
他们有玩具设备供应商，有视频拍摄宣传的公司，有提供场地的，甚至还有一个经济公司。
这个经纪公司旗下艺人众多，他们会推广一些七八线的艺人去主持“杀戮日”各个组织的活动，以此来增加曝光率。
现在这个世界，嗜杀残忍并不会让人瞧不起。
有些艺人剑走偏锋，正常演艺火不了，那就以“杀戮日”为跳板，让自己火起来。
参与毛舒恒这一次“血腥狂欢”的，是一名男歌手，艺名叫阿龙。
他曾经以一首网络歌曲红了一阵子。
每天都有这样的人火起来，但都只是昙花一现，然后很快就销声匿迹。
一直到阿龙抓住了“杀戮日”的机会，才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三年前的“血腥狂欢”，只是毛舒恒临时搭建的一个草台班子。
这一次的计划十分完善，大到场景舞台，小到设备人员，一应俱全。
也难怪上一世李从善会功亏一篑。
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不了解幕后的情况，她一个人跑过去，无非就是送人头。
虞牧淮单手撑着下巴，在思考该如何摧毁整个“血腥狂欢”。
她的手上脸上都溅到了毛舒恒的血迹，在思考的时候，无意间将血迹抹开，显得她的面目格外阴森可怖。
就连见多了死人的毛舒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虞牧淮突然转头看向毛舒恒，她双眸含笑，嘴角上扬，心情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毛舒恒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发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她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恐惧。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给你，我的钱全都给你.....”
......
五天后，“杀戮日”即将开始的前十分钟。
罗约市的某个体育场馆里面，聚集了将近一百个人。
场馆门口挂着一块横幅，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血腥狂欢”。
场馆被分为了几个区。
有专门关押被抓来的人们的牢笼，有阿龙唱歌主持的舞台，有将活人当成靶子的射击区。
还有小型角斗场，观看处刑过程的空地。
还有各种各样供人消遣娱乐、没有压力屠杀虐待的设备。
在体育馆的大屏幕上，正在进行三年一度的“杀戮日”的倒计时。
惯例的介绍规则之后，便是熟悉的倒计时声音。
当“1”那个声音落下之后，令人振奋的警报声即刻响了起来。
“血腥狂欢”的所有成员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警报声响起之后，立刻开始这一次的狂欢。
不过这一次，有爆炸声远远盖过了警报声。
有的成员还在诧异，以为今年的提示声改了。不过，这个声音也太剧烈了吧。
还有，为什么我刚刚还是站着的，现在却看到了横着的地板。
那人直到死去的前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炸成了两截。上半身被炸飞，掉到了远处。
他已经不能发出声音，可是眼前竟然还能看到画面。
整个体育馆爆炸了，没有人能逃脱。他们被封锁在体育馆内，承受了最中心处的爆炸。
无人生还。
......
体育馆爆炸的画面，被准确无误地实况转播。
虽然这里死的人非常多，但是因为死得太过迅速，并没有什么太过刺激的过程。
因此很多人看了一眼就翻过，开始寻找下一个更有趣的视频。
虞牧淮看着画面中被炸弹炸成一片废墟的体育馆，将手中的炸弹控制设备扔入了一旁的垃圾桶。
前几天她将毛舒恒发送的一些语音音频下载到电脑里，然后提取其中的字，剪辑成了几段话。
大概意思，是让所有人在零点前集合，采集者也别急着先出去，因为需要所有人整齐出发的录像。
“毛舒恒”强调，这一次的录像非常重要，效果好的话收益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