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婵发现，帐内臭味的来源就是地面上的黑水。
不知为何，那滩黑水看起来让人十分不适。
颜色脏污，味道恶心，而且似乎还存在着很邪恶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莫婵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她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那滩黑水，却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定睛看过去，似乎是几只虫子的尸体。
虫子？
黑色！
莫婵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回忆起公主莫婵从前在狐涟部落的事情，那时的大祭司教过她很多巫蛊之术的知识。
里面提到，有一些巫蛊之术就是会以小虫子的形式存在，游走于人体内，从而实现操控和感染。
而且之前她收到的钟情蛊，就是一颗黑色的“小米粒”。
莫非....
莫婵猛地抬头，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
就在这时，皇上也抬头了，他与莫婵对视。
此时皇上的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深情款款，哪里还有之前的缠绵悱恻。
现在这双眼眸中，充满了冷漠和凌厉，像是一把把刀子一般，狠狠扎在了莫婵心头。
这是莫婵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何为帝王之威。
何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只是这样远远的一眼，她就从中看到了惊涛骇浪一般的狠辣无情。
但是莫婵强行将心中所有不安都压下去，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般，状若无辜不解地问道。
“皇上，您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有不适？”
皇上冷笑了一声。
“莫婵，你给朕解释解释，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莫婵内心咯噔一声，她抿了抿嘴唇，装作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摇摇头，蹙眉回答。
“皇上，嫔妾不知。这黑色的液体是什么啊？怎么会这么臭？”
“呵，狐涟部落的巫术，你这个公主竟然都不知道？”
突然就这样被当众挑明，莫婵惊讶地后退了一步。她双手在两侧，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似乎这样才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毕竟是没有经过专门的演技训练，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莫婵的动作很明显已经露了馅。
虞牧淮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挑挑眉，觉得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了。
可是莫婵还想要死鸭子嘴硬。
“皇上、皇上，嫔妾、嫔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嫔妾虽然是狐涟部落的公主，可是从来没有学过巫术，也从来没有用巫术害过人。
请您明察啊，皇上！”
皇上嗤笑出声，随后他撇开脸去，竟是不愿再多看莫婵一眼。
似乎再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他吩咐一旁的侍卫，“将她拉下去，用刑。朕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难撬？”
“是，遵命！”
金领军领命，一句废话都没有，上前几步，架着莫婵就向外走去。
动作和刚刚架着她进来时一模一样。
莫婵也和来时一样，在大声喊叫着。
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愤怒，而是带着恐惧，带着颤抖的哭腔。
“皇上、皇上不要啊！皇上您冤枉嫔妾了！嫔妾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过嫔妾！求求您看在往日的份上，开恩啊.....”
“把她的嘴堵上！”
皇上听到这聒噪的声音，只觉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听到皇上的命令，金领军不敢耽误，随便扯了块破布就塞进了莫婵的嘴里。
皇上被巫术所害而沉迷于女色，毕竟是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无论在哪里朝代，都是奇耻大辱。
所以莫婵被金领军架到了距离营地有一段距离的林间，避免审问地点附近有太多人，然后她被绑在了树上。
金领军平时除了维护皇宫秩序，保障皇上安全之外，也会负责一些临时的审讯，以便让皇上及时接收消息。
他们的手段用在莫婵这样的娇弱女人身上，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半个时辰不到，金领军们连热身运动都没做完，莫婵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不过她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了狐涟部落那群余党的身上。
见问出了结果，金领军便给她解绑，重新将她架回了营地。
再一次进入营帐，莫婵全身都疼，根本没法站立。
因为太过疼痛，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跪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不多，但是流出了不少血。
金领军并不是换着很多地方打。
比如他们用剑在莫婵的小腿划开一个伤口之后，便继续缓慢地在里面搅动。
由浅入深，刀锋尖锐，动作缓慢。
莫婵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和哀嚎声，她仿佛能听到小腿肌肉断裂的声音。
他们的行刑方式简直见所未见，太过折磨人。
甚至从前的电视和书籍里面都没有听说过。
莫婵在那一刻想到了死亡。
死了或许就能回去从前那个世界了吧？
可是她又不敢死，她怕死后什么都没有了，怕一切成空，化为尘埃。
“说。”
突然，一个冷淡至极的声音打断了莫婵飘忽的思维。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到了皇上冷酷危险的眼神。
于是她将刚刚招供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皇上，是莫见，是狐涟部落那些人的主意。
都是他们想出来的，巫术也是他们交给我，要我一定要下给您的。
若是、若是我不同意的话，他们就要想办法来对付我了。
皇上，他们都会巫术，我什么都不会，我真的不会啊。求求您开恩，饶了我吧......”
皇上双眸中的愤怒渐渐消退了一些，看到眼前莫婵这样伤痕累累受尽折磨的模样，他内心一根弦突然拨动了一下。
一股疼惜的感觉由心脏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袭入脑中，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手指。
皇上抬了抬手，刚想让人给莫婵赐座，突然一旁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莫婵，你是狐涟部落的公主。连普通族人都会巫术，而你却不会？
这样的谎言未免也太过粗陋了吧，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还是认为皇上是个那么好骗的人呢？”
虞牧淮突然开口，让皇上即将要做的事情戛然而止。
也提醒了皇上，现在应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