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
程汐就看到两条大长腿直伸出了衣柜，而她自己则是靠在那腿上睡觉。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傅寻。
再往后转了个身，平躺在男人大腿上，就看到傅寻正红着眼睛看着她。
眼里雾蒙蒙的，泪光闪烁。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眼底还有两抹乌青。
应该是没睡好。
“你醒了。”傅寻紧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忍不住的发颤。
又是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了程汐的额头。
程汐抬手，替傅寻擦了擦眼泪:“我没事，你不要哭。”
女生的声音有些虚弱，沙哑，像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导致的。
傅寻红着眼睛，抬手覆在了程汐替他擦眼泪的手上，哑声:“好，我不哭。”
虽是这么说，又是两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程汐的侧脸上。
傅寻盯着程汐的眼睛，哽咽着声音:“如果我当初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然后他会保护好她。
她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
除了身体受折磨，心里也极度没有安全感。
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程汐的脑袋昏沉，还有些刺痛，但身边的男人哭得还挺伤心。
眼泪一阵一阵的浸湿了她抚在男人侧脸上的手心。
她收回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和傅并排着坐，后背靠在衣柜最里侧的隔板上，头靠在傅寻肩膀上。
两条白嫩纤细的腿也像傅寻一样往外伸直。
眼神有些疲惫。
但还是开口:“你遇到我的时间也不算晚，正好。”
正好每次在她逃出F3区的时候，他都救过她。
一次是在孤儿院。
还有一次在沼泽里，他也救过她。
现在又发现他的体内有抗体，他一直都在救她。
傅寻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边的泪水，“你在安慰我。”
程汐道:“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而且我就只是有些头晕，想多睡一会，又不是死……”
程汐还没说完，傅寻就已经伸手把程汐的嘴巴捂住了，“不能说那两个字，你也不能抛弃我。”
这几天他都是提心吊胆的，刚才实在是忍不住哭了，结果就被程汐看到了。
程汐嗯了一声:“不抛弃你。”这货怎么跟一只捡回来的流浪猫一样，一直害怕被抛弃。
难道是她做了什么事，又让他没有安全感了？
“傅哥。”程汐突然开口，语气一改以往的清冷，听着温柔。
傅寻嗯了一声:“我在。”
程汐开口:“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傅寻的身体一僵，愣是把眼里的泪憋回去了。
本哭红了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些许笑，眼里散着星星点点的光:“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程汐听后，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等着，等我长大了我就把你娶回家。”
说着的时候程汐的语气中都带着笑意。
傅寻的侧脸在程汐的头上蹭了蹭，语气宠溺。
“好，我等你来娶我。”
就算是她不要他了，他还是会一直等。
他认定程汐了。
原本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这时，空间里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程汐看向了傅寻的肚子。
傅寻的耳根子红了红，倒是没说话，像是有些尴尬。
程汐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
这男人，恐怕这几天都没吃好睡好，她道:“我饿了，想吃青菜瘦肉粥。”
傅寻点头:“好，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傅寻就要有所动作，程汐又说:“煮好后你先吃一点，我要睡会儿。”
傅寻顿了一下，才说:“好。”
傅寻将所有衣服都给程汐垫在了身下，还去把床上的棉被扯过来给程汐盖上，安置好在柜子里的小窝里，确定不会冷后，傅寻才放心离开。
等傅寻走后，程汐脸上的笑没了。
她皱起了眉头。
记忆是在慢慢的恢复，但头部的刺痛却是让人难以忍受。
本来程苒应该带过来的那瓶药也没有给她，程苒之前来的时候就说过，那正好就是可以缓解疼痛的。
为什么……
程汐的眉头皱得很紧。
再一想到程苒之前说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话，程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除了体内有G17病毒，还有其它问题。
她把手拿出来，自己给自己把脉。
突然，她的手抖了一下。
*
傅寻在厨房熬粥，就顺便在一旁的锅里热了一下之前煮的已经凉了的粥，吃了点。
等傅寻带着新熬好了的青菜瘦肉粥后。
就一边吹着粥的热气，一边要往主卧室走。
结果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发现浴室门被关上了，里面传来一阵水声。
走回卧室一看，果然程汐不在。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程汐走了出来。径直的往卧室走。
一进去就看到傅寻一边端着粥，一边在吹。
看到程汐进来后，立马将碗递过去，道:“粥是温的，不烫了。”
程汐刚才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两条腿光溜溜的，她没去接粥，而是看着傅寻:“你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洗过澡，还给我换过卫生巾？”
她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本来她穿的是常服，但刚才才发现她穿的衣服是之前穿的那件白衬衫睡衣，连内衣裤都换了。
傅寻理所应当的点了下头:“没错，怎么了？”
程汐:“……”
见程汐恢复了一些精神，还瞪着眼睛，一副震惊的样子，傅寻心头的阴郁也散了许多。
他问:“我以前也给你换过，这次怎么这幅表情？”
程汐依旧是沉默。
好几秒后，她才问，“你发现了什么？”
傅寻懵了一瞬。
发现什么？
傅寻仔细想了想:“卫生巾上没有血算吗？”
程汐:“……”看来这男人还没发现。
傅寻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会儿。
为什么会没血？
他皱着眉，左手端着碗，就要去拉程汐的手号脉:“我看看，你这是不是吃了那药留下来的副作用。”
程汐把两只手都藏到了身后，还后退了一步。
视线往一旁看，眼神飘忽不定:“没有副作用，是我这两天没吃那药，所以才会例假没有多少。”
“是吗？”傅寻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最后也不纠结了，就又拿着勺子搅动了两下碗里的粥，“那先吃饭吧，等会儿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