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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日,驻扎在巨鹿的魏军并无任何动静,这让厘侯韩武心中很是焦虑。

当日夜里,厘侯韩武身处于渔阳军的军营内,躺在渔阳守秦开为他准备的小帐内的床榻上,盯着帐篷若有所思。

『难道魏公子润,他就这么自信魏军能在河内战场维持不败么?』

厘侯韩武辗转反侧,有点难以成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正要进入睡梦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营中某处传来几许喧杂声。

他皱了皱眉,裹了裹被褥准备继续睡,没想到,那阵隐隐约约的喧杂声,非但没有退下去,反而越来越清晰,扰地他头昏脑涨,带着几分怨气翻身坐了起来,想仔细听听到底是什么动静。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护卫长迈步走入了帐内,神色有些焦虑地说道:“厘侯,魏军偷袭营寨!”

“……”

由于思绪仍然混沌,厘侯韩武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愣了大概三息之后,他这才露出了凝重之色,急声说道:“秦开呢?他可已知此事?”

护卫长连忙说道:“秦开将军已率郡前往援护。”

“哦。”厘侯韩武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榻上想了片刻,隐约感觉魏军这次的袭营有点蹊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想到焦躁处,他索性披着外袍走出了帐外,站在小帐外观瞧着营垒内的动静。

在夜幕下,这座渔阳军的营垒,南营与东营并无动静,但西营与北营,却传来阵阵喧哗吵嚷,甚至于隐约还能看到几许火光,显然,魏军这是同时偷袭了西营与北营。

此刻已是十月初,夜晚的风已有几许寒冷,但正是这寒冷的夜风,让因为困意而思绪有点混沌的厘侯韩武,逐渐理清了思绪。

忽然间,厘侯韩武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抚掌笑道:“哈哈,好!好!”

『……』

听闻厘侯韩武莫名其妙喊好,附近的韩军士卒们面面相觑,纵使厘侯韩武的护卫长,脸上亦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被魏军袭营,这有值得叫好的地方么?

厘侯韩武并没有解释什么,径直迈步走向了秦开的帅帐,在目前空无一人的帅帐内,等候着秦开的归来。

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秦开这才带着一队亲兵回到了帅帐,却听帐外的士卒禀报,说厘侯韩武正在帐内等候。

秦开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太过于惊讶,只当厘侯韩武被魏军袭营之事惊醒,急着向他询问应内的境况。

于是,在进帐瞧见厘侯韩武端坐在帐中的席位后,秦开抱拳说道:“秦某值守不力,使魏军惊扰到厘侯,还望厘侯莫要见怪……”

在说话时,他很奇怪地看着厘侯韩武,因为厘侯韩武的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这让他有些看不懂。

“秦将军言重了。”

在秦开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厘侯韩武摆了摆手,忍着心中的欢喜问道:“先说说魏军这次袭营吧,可曾对营内造成了什么损失?”

听闻此言,秦开遂如实说道:“具体的伤亡还未统计出来,不过据末将估测,我军的伤亡不会超过千人,唔,魏军的损失估计比我军少一些……”说着,他不等厘侯韩武询问,便主动透露了这次魏军袭营的经过:“这次多亏了马奢将军麾下的上谷骑兵,正是那些夜晚巡逻的上谷骑兵,察觉到了魏军的袭营举动,急忙向我营预警,使得我营能及时做好防备。”

说到最后,他也不忘提携一下麾下参与今晚值守的将领们,赞许他们机智果断,成功召集兵卒阻止了魏军的阴谋云云。

厘侯韩武笑眯眯地听着,似乎他此刻的心情不错,还顺着秦开的话,赞许了渔阳军今夜参与值夜的将领们,然而在这个话题结束之后,他却忽然笑眯眯地问道:“秦开将军难道就不奇怪,魏军为何会在今夜偷袭我军的营垒么?”

秦开闻言一愣,他起初并不认为魏军偷袭他渔阳军的营垒有什么值得深思的:彼此互为敌人,魏公子润爱偷袭谁就偷袭谁。

可眼下听了厘侯韩武这句意味深长的询问,秦开亦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这一沉思,他还真隐隐感觉魏军这次袭他营垒,确实有点蹊跷。

要知道,魏公子润前一阵子的表现,可以充分证明他只是为了牵制他韩国的渔阳、上谷、北燕三支兵马,而不是为了战胜他们,否则,在渔阳军、上谷军、北燕军最初抵达巨鹿一带的时候,魏军就断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叫他们三支兵马在这一带建立起营垒,肯定是要出兵骚扰的——不为战胜他们,纯粹就是拖延他们建立营垒的速度,这也是征战中惯用的一种战法。

然而,魏军当时却并无任何行动,这就可以证明,魏公子润八成是打算据守巨城。

可今夜,魏军却突兀地前来袭击他渔阳军的营垒,不能否认,这与魏公子润此前的态度确实有些出入。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秦开不愧是这些年力挫东胡的北原豪将,他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便准确地把握住了厘侯韩武想说的关键,试探着问道:“厘侯的意思是……魏公子润焦虑了?”

“正是!”

厘侯韩武赞许地看着秦开,自信满满地说道:“魏公子润孤军深入,在我军的包围下,与魏国断了消息来往,他心中又岂会不担忧河内战场的道理?相信本侯叫人伪造的那份战报,纵使魏公子润不完全相信,亦会增添心中的焦虑,是故,改变了战术,决定在这里击败我军,为河内战场的魏军助添胜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声说道:“而这,就给了我等击败魏公子润的机会。”

『……』

听了厘侯韩武的判断,渔阳守秦开摸着下巴沉思着。

其实他觉得,厘侯韩武的解释还是有点牵强的——以魏公子润的智略,怎么可能被那份伪造的战报诓骗呢?

但是仔细想想,厘侯韩武说得确实也有道理:纵使魏公子润不相信那份伪造的战报,心中肯定也会有所顾忌,因此决定在巨鹿这一带打得强势一些,为河内战场的魏军助添胜势。

这个理由是说得通的。

否则,无法解释今晚魏军为何会毫无征兆地偷袭他渔阳军营垒的目的。

随后,厘侯韩武与秦开又聊了许久,这才带着笑容离开了帅帐。

而待等厘侯韩武离开之后秦开独自躺在帅帐内的床铺上,依旧思考着这个问题。

其实除了厘侯韩武给出的解释外,秦开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魏公子润可能故意叫魏兵夜袭他的营垒,以这种方式让他们相信,他因为那份伪造的战报而心生焦虑,决定改变战术。

在秦开看来,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魏公子润可不是那么简单就会被对手看穿意图的人。

『只是……魏公子润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当晚,渔阳守秦开思前想后想了很久,但仍然想不出头绪,因此,他最终选择相信了厘侯韩武的判断。

而与此同时,当晚偷袭渔阳军营垒的商水军骁将冉滕、项离二人,已在大将军伍忌亲自率领数百步骑的援护下,顺利返回了巨鹿城,且在伍忌的带领下,到城守府内,向仍在等待结果的魏国太子赵润复命。

此时已临近丑时,赵弘润躺在卧榻上,对比着他摆在被褥上的那几份当地地图。

这几份当地地图,乃是鄢陵军的屈塍、晏墨、孙叔轲等将领们在勘察了当地的地貌后手绘的,此后派人送到了巨鹿,因为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考证,因此这些地图上所描绘的地貌大概,多多少少有点偏差。

而此时,赵弘润正对照着这几份粗劣绘制的地图,在脑海中模拟一份比较可靠的当地地图,毕竟有了确切的地图,他麾下驻扎在几处的魏军,行动起来就更加便捷,不至于迷途。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传来笃笃笃的叩门声。

此时在赵弘润的榻旁,侍妾赵雀本已入睡,但此刻却露出皱眉的下意识举动,似乎有被惊醒的迹象,见此,赵弘润轻轻拍了拍她盖在身上的被褥,小声说道:“没事,应该是将领们回来复命,继续睡吧。”

也不晓得是不是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熟悉的声音,赵雀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此时赵弘润这才压低嗓音说道:“吕牧么?进来吧。”

话音刚落,宗卫长吕牧便推门走入了卧室,见自家殿下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轻声的示意,随即又指了指床榻的内侧,他顿时心领神会,压低嗓音说道:“殿下,派去夜袭敌营的将领们回来了。”

“让他们到侧厅等候。”赵弘润嘱咐了一声门外的东宫卫,随即,翻身下了床榻,在替赵雀将被褥掖好后,披上长袍,与吕牧一同离开了卧室,前往侧厅接见冉滕、项离二将。

片刻之后,在侧厅内,冉滕与项离二人向赵弘润禀报了此次夜袭渔阳军营垒的经过,并添加了自己的评价。

“……据末将所见,渔阳军还是颇为机警的,虽然途中我军不巧撞见了韩军的巡逻哨骑,但末将与项离自忖麾下士卒的脚程还是比较快的,但当末将率领将士们抵达韩营时,渔阳军已做好了应对。”冉滕抱拳说道。

赵弘润点点头,转头又看向项离,后者见此亦抱拳说道:“末将这边的情况亦大致如此。哦,对了,回程的时候,撞见了一支韩军的步骑,多半是马奢的上谷军,大概千余人左右,可能是想截击我军,不过却被伍忌大将军斩了领兵的大将,使敌军仓皇而逃。”

赵弘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伍忌,却见后者憨笑着连连摆手说道:“那不算什么大将,大概是一名千人将而已。”

“事后没有确认一下么?”宗卫长吕牧好奇地插嘴道。

伍忌闻言耸了耸肩。

想当初,他在斩杀敌将后还会仔细辨认一下,毕竟可以作为军功,不过如今嘛,他已经贵为商水军的大将军,非但在商水县有了府邸,就连在大梁,也有一座不小的宅子,哪里还会在意那点功勋。

见此,赵弘润笑着调侃道:“咱们的伍忌大将军,如今可是身居深宅大院、坐拥妻妾美婢,名下良田无数,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功勋……”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皆笑了起来,就连被调侃的伍忌,亦是咧着嘴大笑。

笑过之后,赵弘润徐徐收敛笑容,正色说道:“通过这次夜袭,相信韩军多半会觉得本宫因为忧心河内而产生焦虑,待来日咱们出城迎击时,就不至于会引起韩军的怀疑与警惕。”

不得不说,事实上渔阳守秦开的判断离真相确实已十分接近,因为昨晚魏军袭击渔阳军的营垒,这的确就是赵弘润故意的。

至于目的,很简单,因为他准备出城跟城外的韩军‘耍耍’,确切地说,是跟韩将司马尚麾下的重骑兵耍耍,不希望他这突兀的「主动出击」,引起韩军的怀疑与警惕,破坏了他设计重骑兵的大计。

只不顾,赵弘润通过厘侯韩武那份伪造的战报,以及后者在信中字里行间企图诱他主动出击的目的,判断出司马尚的五万重骑已抵达巨鹿一带,然而渔阳守秦开却完全没有猜到这一点,是故无法理解赵弘润夜袭渔阳军的目的,因此最终只能选择相信厘侯韩武的判断。

幸亏是这样,否则赵弘润接下来几日的行动,肯定会被渔阳守秦开看穿,甚至于将计就计。

次日,赵弘润召集商水军的诸将们,对他们讲述接下来他的战术安排。

而与此同时,厘侯韩武亦在渔阳军的营垒内,在中军帅帐召见了荡阴侯韩阳、渔阳守秦开、代郡守司马尚、上谷守马奢、北燕守乐弈等人,向他们讲述自己的观点。

由于信息不对等,诸位韩将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但最终还是相信了厘侯韩武的判断。

何谓「信息不对等」?

简单地说,就是韩军这边死死藏掖着「五万重骑」这张王牌,企图用这张王牌击败魏公子润率领的魏军。却不想,魏公子润早就知道了这种重骑兵的存在,并且,通过厘侯韩武的那封伪造战报与信件,判断出「五万重骑已抵巨鹿一带」的事实——偏偏这一点,韩军将领们却不知情。

正因为如此,虽然秦开、马奢、司马尚等人都觉得,魏军这次夜袭渔阳军的营垒确实有点蹊跷,但却完全猜不出头绪。

包括北燕守乐弈,他也被魏军这次毫无理由的夜袭行动弄懵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坚信:似厘侯韩武伪造战报这种粗劣的伎俩,怎么可能骗过魏公子润的眼睛?

可话说回来,他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释,因此,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反正在他看来,倘若事实果真如厘侯韩武所判断的那样,那么过不了多久,魏公子润就会率领魏军主动出击——这是一个可以用事实来证实的判断。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在明知魏公子润已有主动出击意图的情况下,如何将对方诱出巨鹿城?

这个问题,难住了在场的诸位韩将,毕竟在他们看来,魏公子润就好比是一头机警而狡猾的狐狸,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后者识破。

最后,代郡守司马尚建议道:“若是想不出什么良策,不如索性坦坦荡荡地约战。……魏公子润,贵为魏国的王储,又是横扫中原未尝一败的统帅,心中应该会有几分傲气,不妨对症下药,激魏公子润于城外决战。”

“激将法?”上谷守马奢闻言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若用激将法,反而被引起魏公子润的怀疑,我觉得,还是等魏公子润自己主动求战,比较稳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司马尚皱眉说道:“眼下已是十月初,再耽搁下去,天降飞雪,冰雪封路,纵使诸位将军麾下的兵卒仍可出动,某麾下五万重骑,却皆成摆设……”

不得不说,虽然司马尚统率五万重骑兵的时间也不算长,但他最起码也明白这支「平原王者」兵种的短板:重骑兵强则强,然而使用条件也是很苛刻的,比如在湿滑的地段就无法使用,更别说天降大雪、冰雪封路时。

一旦季节进入寒冬,司马尚麾下五万重骑,其实跟摆设没有什么区别,非但无法对这场仗增添什么帮助,反而会成为韩军后勤方面的负累:光七八万匹战马的嚼食,对于韩军的后勤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听了司马尚的话,马奢不说话了,毕竟前者说得没错,若再拖下去,天气原因将导致五万重骑兵无法投入战场,而没有这五万重骑兵的帮助,在场诸将谁敢保证能够击败魏公子润麾下的魏军?

“看来只能这样了。”渔阳守秦开点了点头,由衷地期待道:“但愿魏公子润会中计,否则一旦入冬,今年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

见秦开支持自己,司马尚心中欣喜,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倘若魏公子润中计,那固然最好,反之,我等不妨攻打「邢台」的鄢陵军,逼魏公子润出兵救援,以便在半途截击。”

他又提出了一个「围城打援」的建议。

听闻此言,北燕守乐弈看了一眼司马尚,开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他仍旧抱持了沉默。

事实上在北燕守乐弈心中,他是不建议转而去攻打邢台的,包括在沙丘,因为在他看来,魏公子润主动分兵,固然有其目的,但也变相地增加了他们韩军的胜算。

倘若他们攻打邢台或沙丘,逼驻守邢台与沙丘的鄢陵军放弃了占据的城池,率军至巨鹿,与魏公子润合兵一处,这对他们韩军有什么好处么?

单单五万商水军就这么难啃,更何况再加上五万鄢陵军?

但最终,乐弈并没有开口阻止,因为他也认为,倘若魏公子润此番并未被激将,那么,司马尚提出的「围城打援」的策略,也未尝不是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办法——反正就看鄢陵军到时候究竟是死守邢台,还是放弃城池与魏公子润合兵一处嘛。

倘若说今年确实已没什么机会战胜魏公子润,那么,纵使鄢陵军与商水军合兵一处,也不是不能接受。

出于这个考虑,北燕守乐弈没有阻止,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这让厘侯韩武感觉有点意外,他还以为乐弈这个骄傲的家伙,肯定会在会议中说些什么。

总而言之,当日厘侯韩武与麾下的诸将们统一了意见,斟酌着用词与语气,写下了一封约战的战书,派人送到了巨鹿。

约三个时辰后,赵弘润收到了厘侯韩武的战书。

在拆开书信粗略扫了两眼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啧啧,这战书写的,还真有点过分呐……居然说我的兵法是旁门左道……唔唔,还有诡计,唔,偷袭……皆非是正道用兵。”

听闻此言,在旁宗卫长吕牧哈哈大笑,就连不知兵的侍妾赵雀亦是捂着嘴偷乐。

在目前的中原,居然还有人质疑赵弘润这个「魏公子润」的兵法,这还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很粗劣的激将法。”

宗卫长吕牧笑完后点评道,不过随即他话风一转,调侃自家殿下道:“不过仔细想想,殿下的兵法,好似还真是「以正道为皮、以诡道为骨」,每每克敌制胜,皆靠奇谋……”

赵弘润闻言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吕牧的调侃,他在放下手中的战书后,一边有手指敲击着桌案,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昨夜我军刚刚偷袭渔阳军的营寨,今日厘侯韩武就派人送来这份挑衅意味极重的战书,说什么我只擅长偷袭这种小道,有本事两军对垒云云……呵,本宫的焦急,那是装出来给韩军看的,而他的焦急,那是真的急啊……”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对了,眼下已至初冬,再过些许时日,天降大雪,那五万重骑就用不上了,也难怪他如此着急……”

“殿下准备应战么?”宗卫长吕牧好奇问道。

“战与不战,那得看我心情,主动权在我,而非是那个厘侯韩武。”说到这里,赵弘润轻笑一声,转口说道:“算了,既然决定陪他耍耍,就不画蛇添足了。”

说罢,他提笔直接在战书的背面写下了一行字:两日之后,未时正刻。

随即,他派人将这份战书送回了渔阳军的营垒。

『为何是未时?』

在收到赵弘润的回覆后,厘侯韩武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魏公子润已经应战,他也就没有去深究,转而与麾下诸将商议起了围杀魏军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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