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上面绣着白色的兰花。外面加上一层浅紫色的外纱,寸的整个人都气度非凡。
手中半开未合的扇子,佟德仁先前便知道这扇骨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
“大,大当家的。”
佟德仁拱手刚准备行礼,哪知且刚看了一眼大当家的身边的两个小厮。便看见了他们手中捧着的山莓条,两份皆是不同。
佟德仁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匆匆忙忙的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前的冷汗。
“先前许你当掌柜,无非是看重了你的品味。佟德仁,你而今倒是埋了本少爷不少的面子。”
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佟德仁,扯了扯嘴角。
“大当家的,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你原是还肖想我能留你一命。”
被称大当家的男人从位置上起身,将手中的扇子打开简单的晃悠两下。
“裴骨,先随我去看看。这余淮县的大老爷,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大当家身边的侍卫木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跟着大当家出了珍馐阁的大门。
男人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人剑眉星眼,站在在珍馐阁面前寸的珍馐阁都黯然失色。
周师爷没想到珍馐阁这大当家的这般气派,刚扭过头,便瞧见自家县太爷脸色更沉了几分。
难不成还是熟人?
“范大人,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大当家的轻轻弯了弯唇,晃悠着手中的扇子同县太爷打了声招呼。
“自然是好,只是今日这件事情影响颇大。大当家的,且随我们来。”
“范大人不必这般紧张,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珍馐阁做的不对。那位小姑娘鸣冤鸣的急,定当没有准备状词。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当家的在县太爷身后轻声说着,县太爷抿着嘴唇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自然知晓这佟德仁在打马镇上作乱这么长时间,而今本官瞧着那小姑娘也不像是个善罢甘休之人。你若是想大事化了,也要先看看人家小姑娘答应不答应。”
县太爷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不是他不想将这珍馐阁的大当家扣下,只是这.......
一行人回到衙门时,明盼儿已经在堂前跪了许长时间。约莫察觉到珍馐阁的管事在自己身边站着,县太爷径直坐在了主位上。
“堂下明盼儿,你当真要告珍馐阁?”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明盼儿又是低头在地面上重重一磕。
“草民明盼儿问心无愧,只为争一个道理。告珍馐阁!”
“你可知,民告官成与否,都要先杖责三十?”
那县太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瞧着明盼儿一脸怔松的抬起头来,便站起身指了一下明盼儿身边的珍馐阁大当家。
“这位,便是当今皇商从二品布政使范泽大人的侄儿刘飞白。”
刘飞白!
明盼儿猛地抬起头来,僵硬着脖子看向自己这边,果真看见了比记忆中稍显稚嫩的脸。
刘飞白!这人竟是日后在夏铭涛受封陈王后,同他一道的盐皇商刘飞白!
“刘公子虽说不是官,但这地位也是不低。若你当真要告,本官替你免去一半,受杖责十五便可。”
县太爷的声音轻了许多,可明盼儿是半分都没有听进去。
在自己初为梅树那段时期,她时常看见刘飞白来皇子府汇报汇盐的事情。
此人心思深沉,若同他敌对,自己怕是活不过这段时间。
“范大人不必这般执拗,我见明姑娘像是个明事理的。今日之事是我手下人不对,如何能怪罪在明姑娘身上?”
刘飞白轻轻笑了笑,收了手中的扇子,冲明盼儿伸出手来。
“不知道明姑娘可否接受和议?我珍馐阁定当给明姑娘一个交代。”
明盼儿看着自己面前柔软白皙的手心,敛下眸子捏紧了自己的手。
她而今没有任何能耐能同他反抗......
“当真?”
瞧着小姑娘泪眼朦胧的看了自己一眼,刘飞白微微点了点头。
“自然。”
“那我便信刘公子一次。”
明盼儿提着自己的裙摆,撑着地板缓缓的站了起来。刘飞白眸光微微一闪,不着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既如此,你二人便好好协商。今日闹事,本官便不予追究了。”
范大人说起来和范泽还是同祖,这刘飞白又和范泽有这么一层关系,范大人此番也不过是警醒他几分。
不予追究便好。
刘飞白敛去了面上的笑容,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裴骨。裴骨带着明盼儿出了衙门,直接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大包银子。
“这些银子算是买断了你这山莓条的方子,日后,莫要出现在我家公子面前了。”
裴骨冷声说着,直接将钱袋塞进了明盼儿怀里。
“这便是刘公子给的交代?那珍馐阁的厨娘,还有佟掌柜呢?”
明盼儿不想这人竟是这般忽悠自己,直接将银两推了回去,提着裙摆直接拦在了刘飞白的面前。
“那厨娘我自当赶出珍馐阁,至于佟掌柜。这是我珍馐阁的人,如何处决恐不是明姑娘你能决定的。”
见着自己被拦下,刘飞白的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惊愕。今儿个瞧着这姑娘这般执拗,能屈能伸,倒是个有趣的。
“这山莓条是我自己做的,这银子权当你们赔偿我的摊位。日后,我还会来卖山莓条。”
明盼儿冷冷的看了一眼刘飞白,又直接将裴骨怀中的银子抢走了。
拿了银子放了狠话,明盼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裴骨从不曾见过这般凶的小丫头,一时间眉头都皱紧了几分。
“少爷为何这般纵着这丫头?”
“本就是我们不占理,何苦难为人家一个穷苦的小丫头。”
刘飞白将手中的扇子晃悠了两下,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有一说一,这小丫头的山莓条酸中带甜竟是没有半分涩味。倒是比铺子里那个厨娘手艺好多了,有时间你盯着她些。若当真是块璞玉,引入珍馐阁也未尝不可。”
明盼儿收了钱袋就朝着镇东一条街赶了过去,没想着等自己到的时候,散乱的山莓条全被人给清走了。
罢了,回家吧。
明盼儿有些失落的捂着自己怀中的钱袋,刚出镇门。便总感觉自己后背老是不得劲,像是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