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盼儿手忙脚乱的将自己梳理了一下,额头上的发髻都梳歪了些。
“都是些什么人?”
明盼儿胡乱的将自己脚上的靴子套上,抿着嘴唇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赵岳。
几个人赶到门口的时候,赵家门前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明盼儿跟在赵岳的身后,忍不住轻轻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人的衣裳。
借着一点点的天光,明盼儿简单的看见了那些人穿着褐色的衣袍。腰间带着黑色的汗巾,一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面的打手。
“几位是来作何的?”
因着家中二房才是主心骨,赵沈氏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将大门打开,这便看见了大门口蹲守着的吴家小厮。
那手中还抱着吴家的旗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作何?自然是来要东西的。”
那小厮看起来是个稳重的,眼睛多打量了赵沈氏几眼,忽然之间后退了两步。
“您不用开口,我知道您。您是禾木村里边的童生太太,今日个我们找上门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小厮说完,连忙退到一边将正主给露了出来。
吴员外冷着一张脸,直接站在了大门中间。
“村子里面唯一的一个童生太太,赵沈氏。你知道我吴家,虽说不同你们书香门第,但也曾经是皇商。”
吴员外原本很是看好这赵家一家,结果没想到赵家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媳,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皇商啊。”
赵沈氏心头微微一惊,以往可是看不出来这吴员外一家有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深厚的底蕴。
“我吴家,有一物换做金玉满堂。乃是历代皇后相赠,珍贵无比。”
“童生太太可知,此物现在在何处?”
吴员外抿着嘴唇,一脸冷漠的看着赵沈氏。
在何处?
赵沈氏一愣,这不说她都不曾见过什么金玉满堂,这更是不可能知道这东西在何处啊。
“让你家孙媳出来!”
吴员外厉声开口,赵沈氏脸色都白了几分。
怎么,怎么又是明盼儿?
明盼儿哪里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来这儿看个戏,就莫名其妙的被卷进来了?
赵杨氏在背后看了一眼周围围着的人,微微咬了一下牙齿,狠下心来直接推了一把。
明盼儿整个人都被推了出去,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赵沈氏轻轻动了一下嘴唇,有些复杂的看了明盼儿一眼。
这个贱丫头平日里不是惯会狡辩的吗?怎么今天跟个死物一样就这么站出来了?
“我就是明盼儿。”
明盼儿回头瞥了一眼,瞧见躲在背后低着头的赵杨氏,心里顿时了然了不少。
“有事?”
“雁儿,金玉满堂是不是你送给了她?”
吴员外深深的看了明盼儿一眼,身后的小厮连忙将吴雁给带了出来。
这么多人,吴雁僵硬的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站在人群中依旧挺直腰背的女孩子,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开口。
“吴员外,且不说你这金玉满堂我从不曾见过。便是你家吴公子,我都不曾认识过。何来送东西这一说?”
明盼儿扯了扯嘴角,赵岳在背后看了明盼儿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是那个簪子......
“吴员外莫要生气,我侄媳妇只不过是看着那东西好看,便留下来把玩一些罢了。”
眼看着气愤僵持住,赵杨氏竟是走上前来,乖巧的躲在赵沈氏的身边,福身一礼。
话虽然说的轻巧,可是直接将明盼儿给摁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
见有人出来说话,吴员外顿时有了不少的底气。
他看着明盼儿的眼睛里面更是多了几分不屑,本以为这人是勾搭了雁儿。没想到竟是她哄骗了自己的儿子!
“三婶这话的意思,是我拿了那金玉满堂?”
明盼儿双手叉在胸口,眼睛里面满是厉色。赵杨氏轻轻的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躲闪着一双眼睛不敢去看明盼儿。
她平日里素来不和明盼儿有什么瓜葛,现而今,罢了......
反正明盼儿一身的腥秽,哪里还怕这么一小件事情。
“昨夜,我看见你拿着一根金簪,在房中观赏。”
赵杨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盯着自己脚底下的绣花鞋没有吭声。
拿着金簪在房中观赏?
倒真是好眼力。
“那就请三婶说说,这东西为何会在我手中。”
明盼儿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杨氏,眼底满是寒光。
“为何会在你手中我如何能得知?我只知道这东西曾经在你手中出现过。”
赵杨氏抬起头来看着明盼儿,两相对峙,两人眼睛里面的寒光都没有丝毫的退缩。
“来人,给我搜!”
即有人见过,吴员外顿时便让人闯了进来。一行人冲进明盼儿和赵岳的房间,将所有东西全部掀翻,终于在那衣服堆里将那根簪子找了出来。
“明盼儿!你偷我吴家的宝贝!今日我定要你好看!”
有了证据,吴员外整个人都多了不少的底气。
“原来这金玉满堂是根簪子啊,要不是三婶说,我还不知道金玉满堂就是这金簪呢。”
明盼儿一脸淡然的撇了一眼吴员外手中的金簪,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所有人看着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休要狡辩,而今这东西都从你房间里面搜出来了。你而今还需要解释些什么?”
吴员外拿到这金玉满堂的簪子,一早就没有打算在放过明盼儿。
若是不严惩,这个女人势必会蹬鼻子上脸。
日后若是在和雁儿有什么勾结,岂不是毁了雁儿一辈子!
“反正这东西又不是我的,随你怎么说。”
明盼儿撇撇嘴,脸上满不在乎。
她本来是想着好好解释一些,但是没想到这个吴员外也是个驴脾气。
赵沈氏没想到明盼儿竟然这般随心所欲,顿时气的都牙痒痒起来。
这死丫头,而今竟是一点都不考虑他们赵家的颜面了?
“吴员外,这事许是有误会。我侄媳既然这般说,那定然间是有她的理由。”
赵沈氏深吸一口气,竟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为明盼儿辩解。
明盼儿微微一愣,目光里面多少带上了几分错愕。
当真是有意思,以前不待见她的是赵沈氏,而今赵沈氏竟然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
“二婶,人家可是皇商,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怎会将您这个童生太太放在眼里呢?”
明盼儿话音刚落,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吴员外恼怒的剜了明盼儿一眼,哪知道正巧就对上了明盼儿那双冷冽的眼睛。
莫名其妙,他竟觉得有几分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