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有事出去了。”
商明瞧着明盼儿似乎和赵岳很是熟稔,虽说想要解释,可看此女子似乎又甚在乎这些事情。
“去哪儿了?”
明盼儿直勾勾的盯着商明,商明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不愿瞒着,便硬着头皮开了口。
“去了翠红楼。”
翠红楼?
红樱姑娘?
明盼儿一怔,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扮,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安定寺。
这昆城城北的街道上面有不少的花楼,明盼儿看着周围穿着轻纱罗裙的姑娘们,皱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鼻尖。
这脂粉味这么浓,也难怪男子会喜欢。
可这花楼这么多,明盼儿压根就找不着那翠红楼究竟是在何处。
她只听说那翠红楼前有一坐莲花台,可这城北何处能看见莲花台?
“这位大哥,你可知这翠红楼往何处去?”
明盼儿情急之中抓住了一个穿着青衫且模样清秀的男子,那男子硬生生被明盼儿拽住,手中还抱着一方古琴。
“公子问我翠红楼?那翠红楼有什么好玩的,何不来清风阁?”
男子满脸都是哀怨,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直接朝着明盼儿身上倒了过来。
明盼儿心口一惊,连忙闪身朝这一边挪了两步。
那街上的小贩看见明盼儿这么惊慌的样子,竟是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小哥,清风阁可是有咱们城北相当不错的小倌儿。你这去翠红楼,从这条巷子穿过去那最大的主楼才是啊!”
明盼儿听见这话,连忙朝着那小贩拱拱手。
一旁想要缠着明盼儿的小倌儿不乐意了,顿时就跟那小贩吵了起来。
明盼儿趁着这个时机,连忙溜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面,顺着那挂满嫣红色轻纱的巷子直接去翠红楼那边。
这还没到翠红楼门口,几个姑娘家的便直接上前来拥住了明盼儿。
“小爷,里边儿请呐。”
“小爷,上次您来的时候可没让奴家陪着,这次您可别抛下奴家了。”
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的抱着明盼儿的手臂,娇软的红唇轻启。明盼儿这还来不及解释,便被这一众姑娘给带进了翠红楼中。
这刚进门,明盼儿看见这中那穿着最保守的婆姨便是这翠红楼的老鸨。
“这位爷没来过吧,我们翠红楼的花酒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红柳,带这位爷上去。”
老鸨轻轻一笑,明盼儿身边那位唤做红柳的姑娘,顿时便拉着明盼儿上了楼。
“哥儿莫要羞怯,但凡男人来了这翠红楼,就没有舍得离开的。”
带着些许香味的帕子顺着红柳的手臂直接伸了出来,从明盼儿的鼻尖扫过。
不愧是花楼的女子,这一颦一笑皆是勾人的紧。
但自己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找赵岳,莫说来这花楼喝酒。便是进来看看这些姑娘们,都要花上不少银子。
明盼儿瞧着红柳姑娘一直在前边说着话,默不作声的悄然推开走廊前的一扇门,直接闪身躲了进去。
可好巧不巧,明盼儿一回头便看见这房间里面悉数都挂着浅粉色的轻纱,屏风后面有个曼妙的女子身影。
“你是谁!”
明盼儿的目光只往着远处去了,哪知这房间的柱子后面竟是还有一个穿着麻衣的奴仆。
“我,我是......”
“哟,这不是明公子嘛?她是我的朋友,你们先下去吧。”
窗边忽然间冒出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明盼儿浑身一僵,扭过头来时便瞧见了那穿着一身翠青色衣袍的男子。
眉目如画,似笑非笑的表情。
能在这儿碰见刘飞白,明盼儿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突然间不慌了。
“大当家的,果然气派。”
明盼儿径直的跪坐在了刘飞白的桌前,很是顺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天下花楼,无一不是干着皮肉生意。
光是普通的花楼便日进斗金,更别提这台州昆城最大的花楼。
能在这儿喝酒饮茶,明盼儿当真有些眼红刘飞白的钱财。
“都是些小钱,本来今日我所等之人也不曾等到。在这儿碰见你,倒真是意料之外啊。”
刘飞白漫不经心的说着,方才要不是听着明盼儿声音有些耳熟,怕是自己早让手下的侍卫冲上去打人了。
念及此,刘飞白倒是饶有兴致的多看了明盼儿两眼。
明盼儿这身衣裳颇大,想必是她那功夫高深丈夫的吧。头上拿根木簪束着,像极了那在街上摸骨的骗子。
“说吧,来这儿干嘛啊?”
这女人向来都是古灵精怪的,刘飞白看着明盼儿喝了一口茶。那双晶亮的眼睛提溜转动了两下,视线便朝着他打量了过来。
“我能来干嘛?还不同你一样,喝茶,饮酒?”
明盼儿轻哼一声,刘飞白撇撇嘴压根就不相信她这套说辞。
“同我一样?这喝花酒,讲究一个花字。你倒是将你那外衣脱下来看看,这翠花楼的姑娘们会不会把你这个曾经带过珠环的姑娘家给扔出去。”
刘飞白言语之间倒是没多少恶意,可这调侃的话明盼儿还是听进了心里。
她出来之时只管着找人,何曾想过这些事情。
要说自己这耳尾上的环痕不想都被这人给看去了。
“来找人。”
明盼儿不甘心的开口,刘飞白眼底顿时露出几分笑意。
“你这小娘子在家管不好你丈夫,竟是追到这昆城翠花楼来?”
“大当家的可莫要调侃我,台州此行,大当家的可是耗费了不少时间。而今尚且未能如愿,何意来挖苦与我呢?”
明盼儿一想到刘飞白尚未收复盐权这件事情,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况且,此事牵扯甚广,大当家的可要小心为上。”
刘飞白听完明盼儿的话,眼睛微微眯了几分。
那眼底的冷意像藤蔓一样的爬了上来,明盼儿这话像什么都没说,可偏生的全将他心头的捉急给道了出来。
她如何知道,此行自己尚未如愿?
明盼儿寻到翠红楼来时,赵岳已先一步进了翠红楼顶楼红樱姑娘的房间。
不愧是花魁,底下左右的花楼女子居住的房间虽大,也不过一屋一阁。可这红樱姑娘,坐拥整整一层楼。
赵岳看了一眼梳妆匣里边的一盒脂粉,还没等看见人,一只簪子陡然间从柱子边上落了下来。
“公子?随意动了奴家的东西,可是要赔奴家的。”
那声音娇柔,赵岳看着铺天盖地的红绸从柱子上面落了下来,远处的脚步声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