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盼儿心口瞬间就绷紧,右手几乎就要将左衣袖里面的匕首拿出来。
“你兀的这般紧张作甚?”
刘飞白微微勾了勾唇,眼底闪烁着几分戏谑。
“我又不能吃了你。”
明盼儿紧抿着嘴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刘飞白。
“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他下手。”
“你这女人倒是新奇,总是怕我对他下手。”
刘飞白完全不知晓明盼儿的顾虑,很是苦涩的撇撇嘴角。
“他人呢?”
明盼儿猛的一怔,看着刘飞白懒懒散散的将茶杯放回自己手中。
“他和师尊去给你练药了,你身上这毒,不好解。”
明盼儿不愿再和刘飞白多说些什么,径直拿着空空如也的茶杯离开了房间。
刘飞白目光沉沉的看了看明盼儿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暗卫被刺杀的消息也已经传回了昆城。沈族长没想到长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竟然会客死异乡,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此事莫要声张,那二人既然潜逃回乡。日断然也不会有多大的水花,先稳住。”
沈族长深吸一口气,心中才稍有缓和,便看见三姑娘提着裙摆直接跑进了园中来。
“族长,门口有顶软轿。来人,来人恐怕是幽合公主殿下。”
三小姐脸色惨白,看着沈族长的眼睛中满是惶恐。
“幽合公主殿下!”
沈族长吓得差点没晕过去,他忙的提着衣裳推搡了一把自己面前的护院。
“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将人请下来!我养你们一群蠢货是用来看的吗?”
那两个查从义事情的还没找到,幽合公主就上门了,这忙来忙去什么都没摸到头绪。
一行人急急忙忙从竹园里面跑了出来,奔到前院汗流浃背的跪在了地上。
“草民沈德邦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夏文媚静静地撩开轿帘,瞥了一眼外面的人。
“让开,我们家小姐要在庭院里面下轿。”
夏文媚轿子边上的侍女抿着嘴唇,目光冷冽的看着沈府的众人。
沈德邦面色一白,只能跪着让众人让出来一条道路。
看着那几个轿夫抬着软轿进了沈府中,沈三小姐面容僵硬的看了一眼目前沈府中的几个嫡系。
“草民,恭迎公主殿下。”
软轿内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撩开了轿帘,夏文媚扶着侍女的手,慢慢的下了软轿。
“沈族长不必多礼,此番前来,也是受了陛下的嘱托。祭天的事情,烦请沈族长跟上进度。”
夏文媚慢悠悠的说完,那沈三小姐都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论夏朝最尊贵的女人,无人能够比得上这位长公主殿下。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福来,将东苑收拾出来。请公主这些天,委屈些了。”
沈德邦诚惶诚恐的将夏文媚请来了东苑,十三小姐确是拉着三小姐跟在了人群之后。
“三姐姐,幽合公主早些时候便来了台州。为何今日来了?”
十三小姐轻声说着,三小姐顿时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莫要问些其他的,长公主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十三轻声嘟囔了一句,没有在吭声。
东苑的人才堪堪安排下来,九娘就直接潜入了沈德邦的书房里。
沈氏宗族能成长至今,总得有人撑腰。
裴骨的飞鸽站在窗台边上时,赵岳刚拿着练好的药丸进了屋子。
视线朝窗口一瞥,赵岳倒是替刘飞白将纸条拿了过来。
“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看情报,你倒是没什么疑问?”
刘飞白似笑非笑的从赵岳手中接过字条,直勾勾的盯着赵岳。
“有什么疑问?你从台州负伤回来,不就是想搞清楚你台州的情况如何吗?”
赵岳将手中的药丸递给了刘飞白,刘飞白瞧着赵岳手心的一圈绷带,拿着药丸的手顿住了。
“你体内的毒拖延时间太长,这解药得吃七七四十九天。”
赵岳漫不经心的说完,就将左手的杯子放在了床边。
“药到时候会给你全部提前炼制好,我们过几日便要离开禾木村了。”
话音刚落,刘飞白险些将手中的药丸捏碎。
什么意思?
就觉着他是个拖油瓶?
“去哪儿?”
刘飞白面无表情的开口,直接将那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大同府,参加今年的科举。”
刘飞白听着赵岳这话,那药丸险些哽在了喉咙里。
参加科举?
就赵岳?
“你莫要开玩笑,你平日里和明盼儿那厮混在一起。连学堂都不曾去过,如何能比的过旁人的科举?”
刘飞白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调查过明盼儿和赵岳,如何不清楚他二人的底细。
“盼儿虽心性不够,可聪慧的紧。至于我,何时还轮到你这大当家的来操心?”
赵岳懒洋洋的看着刘飞白,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着实把刘飞白给气到了。
“好歹你我多了层感情,我过问一下有何不可?”
“啧,大当家的还会讲感情?”
“你给我出去!”
刘飞白被赵岳调侃的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将赵岳从房间里面赶了出去。
赵岳和明盼儿两人要去大同府参加科举的事情,多少跟赵家人沟通了一番。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这长孙儿着家没两天,就又要出门,抱着赵岳的胳膊就哭了出来。
明盼儿瞧着这仗势有些收不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阻,就直接被一旁的赵沈氏拽进了厨房里。
这回到家四处都透着熟悉的气息,明盼儿瞧着那墙上挂着的臭鱼都顺眼了不少。
“你莫要看老太太这肝肠寸断的样子,这好不容易盼着岳哥儿回来了。没想到又要去大同府……”
赵沈氏轻轻揉着手中的面,看着明盼儿在自己身旁剁着菜叶。
“当年大哥的事情,岳哥儿可从未放下过。”
她是这村子里的童生太太,虽说这么多年做了太多对不起大房的事情,可归根结底也是他二人的二婶子。
“这趟去大同府,总归是要查清楚。二婶莫要担忧,有我陪着岳哥儿呢。”
明盼儿轻轻笑了笑,赵沈氏略有所思的看了明盼儿一眼,抿着嘴唇揉了两下面团。
“盼儿,你们,是不是把存下来的钱都给了村中的理正?”
明盼儿拿着菜刀的手一顿,扭过头来不甚好意思的看了赵沈氏一眼。
“二婶子,这村子被毁成了这般模样。我二人也用不着那么些银子,到底还是想着做些善事……”
“二婶……这……”
明盼儿还没说完,便瞧见赵沈氏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小布包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