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去的脚尖触碰到患隙的裂缝时,便触碰到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需要自己稍稍用力才能突破,李舜祈腿部发力,使劲把左脚往更里面的地方伸去。
待左脚脚掌触碰到平面时,再右腿向上蹬,让整个躯干都没入患隙的裂缝里,随着身体触碰到的阻隔感越加强烈,李舜祈将双手放置身前,向前推进。
少年低吼一声,控住自己的身体进入患隙,而在他彻底跨入患隙的那一瞬间,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向前俯冲到地面。
李舜祈连忙站起身来,稍早前进入的王轶就在前方,他正在用手上的锄头敲打墙体里镶嵌的发光石头。
趁此机会,李舜祈认真观察起了患隙内部,由于之前已经得知患隙与形成事故有着重要关联,所以李舜祈结合之前陈凌所说的话,在混乱的钢筋水泥之间,立刻理解到这个患窟的环境。
整体环境就像是坍塌的大型停车场,满眼都是灰色的水泥,而因断裂而裸露出来的钢筋,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去,感觉都是没有尽头的走廊。
王轶之前挖的那个石头,形状更像是工地里用于照明的探照灯,呈现出醒目的红色,他将石头挖了出来,颠了颠,然后交给李舜祈,李舜祈接下石头。
“这种入口处的这种发光石头被我们称作引导石,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使用元素,引导石的模样和属性随所处的患隙而各有不同,使用不同的引导石可以结合出不同的元素,多次进入患隙内部的合人为了更好地运用自己的元素,往往会留下一个自己喜欢的引导石反复使用。”
王轶从腰挂式工具包里拿出一颗引导石,看外表像是一颗珍珠,只不过在患隙这一环境里可以发出光来。
“之前在海上患隙里找到的,只不过等你逐渐掌握自己的元素后,即便不用引导石也同样,只不过随时放一个在身上可以以防万一。”
李舜祈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引导石,又看了看王轶手上的,问道:“我是要用这颗引导石来引导出自己的元素吗?”
“对,你现在把手套取了,然后将它握在手掌心。”
李舜祈将右手的手套取下,引导石在触碰手掌心的那一面发出更亮的光线,从接触面四散开来。
“好,你现在尝试着将注意力都放在手掌上,然后去感受引导石的存在。”
李舜祈看着自己的右手,接触面的那一圈光更加耀眼,甚至盖过了引导石原有的光芒。
“现在举起自己的左手,想象上面同样放着一块石头,将注意力从右手移到左手上来。”
根据王轶的话,李舜祈闭上双眼,想象自己左手放着引导石,不到片刻,李舜祈的左手同样出现一圈光。
见李舜祈成功引导出元素,王轶便开始讲述下一个步骤。
“好,现在将握着引导石的右手背在身后,把注意力尽可能地都放在左手上。”
李舜祈一步步地照做,当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右手上时,原本贴在手掌上的那一圈光线逐渐立体起来,随着光的强度越来越大,仿佛一颗光球凝结在手掌上。
“你现在试着把这颗元素球释放出去。”
“释放?怎么释放。”李舜祈看着自己手掌上的光球,语气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
“你可以想象这是一颗球,直接丢出去,也可以抛出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你就将手掌往回收,让它自然落下去。”可能王轶已经带过多个初次测试的合人,有条不紊地给出建议。
李舜祈在王轶的三个选项中选了一个最方便的方式,将光球抛了出去。
一个金光的抛物线随着光球的抛出留在了空中,当光球触碰到地上,如同炸开的烟花,四散开来,又转眼消逝,再看一眼被击中的水泥板,留下了中心向外扩散的炭黑痕迹,告诉大家,这里曾经被一颗不起眼的光球击中过。
看到眼前的景象,李舜祈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发射出了一颗光球,而一旁的王轶则点了点,对李舜祈第一次凝结元素的表现表示满意。
“很好,我们现在进一步引导体内的元素,现在举起有引导石的右手,再一次集中注意力,想象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引导石上。”
李舜祈根据王轶所说的话,注视着自己的右手,点点金光,从李舜祈的皮肤里渗透而出,引导石如同吸铁一般,将金光聚集到石头中去。
“现在目视前方,看着这堵墙,试着将这一组元素到达墙面。”
引导石连续不断地吸收元素,金光附着表面将其彻底包裹成一个光球,李舜祈根据王轶所说的话,想象自己手中的光线击打到墙面。
此念头刚从李舜祈的脑海响起,金光就像是听到了李舜祈发出的口令,迅速从引导石上剥离开来,击打到正前方的墙面。
一回生二回熟,加上这次有引导石提供辅助功能,光线就像一道激光,在击中墙面后,碰撞出扩散状的裂痕。
王轶点了点头,让李舜祈再反复连续几次,然后退到一旁,从工具箱里拿出之前刘思成交给他的测试登记表,一边观察李舜祈反复练习的效果,一边用笔记录下表现和效果。
李舜祈经过几次尝试,逐渐掌握了如何凝结元素,随着凝结的元素量越来越浓厚,在最后一次集中墙面时,光线直接将墙面击穿,这也预示着李舜祈的光元素具有了攻击性。
王轶站在一旁沉思,走上前说道:“李同学,你看能不能想象一下,让元素不再是一个点或者一条线而是一个面。”
李舜祈随后停止凝结元素,在脑海里大概想象了一下王轶所说的话,“我试试”。
李舜祈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引导石,再一次让光元素附着表面,手来回晃动,当引导石表面的光元素达到饱和后,便随着李舜祈来回晃动的手凝结在空中,如同在白纸上涂鸦的笔一般,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一个光面。
光面随着李舜祈晃动的手而越来越大,一旁的王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你发射出去的光线可以对环境造成伤害,我就在想,如果你将光线形成一个面,那是不是就可以实现抵挡”。
话说到这,王轶让李舜祈往后两步,自己的周围凝结出可视的水滴,然后以温和的速度击向李舜祈画出的光面,光面将水滴一一挡了下来。
王轶加大了对水滴的控制,逐渐增强击打在光面的速度和力度,光面在某一时刻,被水滴击破。
王轶拿出登记表,将这一发现也写在上面。
“我会根据你这次的整体表现向上递交报告,上面会有你元素属性、操纵能力、可创造性,通过这些便能得出你的蓄力。”
李舜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一直释放你体内的元素,直到你感觉到无法再凝结,如果你在这一过程中出现任何不适反应,我会及时提醒你结束此次测试。”
“好的。”李舜祈看着自己手中的引导石,又问道,“刚刚您没有借助引导石便可以凝结出自己的元素,您也让我尝试在左手形成光,那我是要继续用引导石来引导还是自己来引导。”
“你是想看看自己在没有引导石的情况能做到哪一步,对吗?”
“对。”
王轶抱胸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把引导石交给我,然后在没有引导石的情况下能够凝结到哪一步,如果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我不会记在报告上,然后我们继续用引导石完成接下来的测试。”
李舜生将手中的引导石交给王轶,然后赤手对着自己面前的水泥墙,闭眼想象自己的手掌上凝结光元素。
这一次要比之前难得多,无论是新手还是老人,只要手持引导石,都能够更快速地引导体内的元素,而现在,没有了引导石的李舜祈,需要完全靠他自己去想象,想象自己体内的光元素能够被引导并凝结出来。
李舜祈闭眼尝试着捕捉体内的元素,但是那些元素就像是一片汪洋,在自己的体内随处游荡,当他试图抓住那些元素的时候,它们又像是散沙,自己怎么握都会从指缝中流走。
王轶在一旁观察着李舜生的表现,见少年闭着双眼,迟迟不能够在手掌上凝结出光球,颠了一下手中的引导石,准备走上前让李舜祈老老实实的按照步骤来。
王轶刚走了一步又立刻停了下来,面前的少年,此刻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之中,那些光点就像是附着在大鱼身旁的小鱼,随着李舜祈的每一个呼吸,向外扩散又向内聚集,接着像是在寻找独属于自己轨道的卫星,从开始时的混乱无序,慢慢地步入正轨,开始有规律地围绕着李舜祈。
见此景象,王轶一时都忘了记录到登记表上,他屏住呼吸,压低身躯,让自己安静地移动到距离李舜祈更远的地方。
李舜祈在引导自己的体内的元素时,发现那些光就像是融入自己血液的细胞,随着每一条血管游走于全身,他放弃捕捉元素,反而来让自己平静下来,让体内是一滩死水,光元素是浮于水面的浮萍,随着大脑的意识逐步平稳下来,那些原本怎么抓都抓不到的光,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在脑海。
李舜祈则是在海面上行驶的渔船,划过平静的湖水,将浮在表面的光一点点地捕捉到船上,当他将这一场景逐渐具象化时,渔船已捕捉到足以在手上形成一个光球的量。
此时,李舜祈的右手掌心,已形成了一颗光球,这颗光球不同于之前附着于引导石上的光球,光点在聚集与收缩中形成一颗小型的光核球,内部蕴藏着远超出之前的巨大能量。
“快丢出去。”一旁观察着的王轶也注意到李舜祈手中这颗光球,连忙跑上前阻止。
李舜祈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随着王轶的这一句话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中的光核球,他用力将其朝更远的地方抛去,而王轶则迅速走到李舜祈的身旁,在两人的面前凝结出一层水墙。
当抛出去的光核球触碰到地面,光核球的内部与地面发生巨大的反应,以接触面为中心,向四周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