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拒绝了天机老人的邀请,站在一旁,面向许都。
天机老人见了,吹胡子道:“年轻人戒心这么重,我一把老骨头难不成会讹你?”
陆长生闻言笑而不语,天机老人深不可测,他哪怕作为圣人,也不敢随意出手对付天机老人。
来这鬼渊浑水摸鱼的,哪有一个普通之辈,像天机老人这种精通算道的,陆长生不提防才怪。
天机老人见了,摇头叹气道:“唉,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年轻人……”
陆长生笑了笑,看向天机老人,道:“不知道前辈有几成把握逆天改命?”
“几成?”天机老人微微摇头,“年轻人太看得起我了,老头子我有半成就算多了,天机难测啊,天机难测……”
“半成?”陆长生闻言,眉头不禁皱了皱,也不知天机老人说的是真是假。
天机老人笑眯眯看着陆长生,道:“不知年轻人有几成啊?”
陆长生道:“晚辈没有想过,晚辈只是来凑凑热闹,毕竟这样的场面,从未一见。”
天机老人一手抚须,呵呵直笑。
“不少大人物都过来了,你只是来凑个热闹,不怕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天机老人挑了挑眉。
这鬼渊将发生的事,连圣级强者也有可能身死,陆长生却说自己只是来看看,让天机老人觉得不值。
陆长生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只希望能见识更强的剑道。”
对于陆长生而言,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见识到更强之道。
“朝闻道,夕可死。”天机老人呵呵道,“年轻人,有想法,我比不了哦。”
谈话间,许都一阵晃动,一道巨大的黑色气柱从城中冲天而起。
许都之中,无论是阴魂、鬼修,或是其他修士,被黑色气流击中之后,皆是魂飞魄散,化作黑烟。
不过眨眼之间,许都之中的无数生灵死亡,有少部分在城池边缘,离气流较远的,见状连忙从城中逃出,一脸惊骇,不知发生了什么。
于此同时,鬼渊之中,其他几座大城也是出现这种情况,有巨色的黑色气流柱冲天而起,无数生灵瞬间毁灭。
紧接着,整个鬼渊大地晃动,仿若末世。
鬼渊中部,无数缕黑色气息从地下流出,慢慢形成一道屏障,将鬼渊内部笼罩。
又有黑色气流游荡在天地之间,所过之处,低阶生灵尽数毁灭。
开始了吗?陆长生微微抬头,神色变得凝重,只见得昏暗的天空慢慢被黑气遮掩,天色变得越发黑暗。
天机老人坐在那里,轻叹道:“以半个鬼渊为阵盘,无数生灵涂炭,真是一场灾难啊!”
天机老人虽在叹息,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怜悯之色,反而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兴奋。
陆长生脚步一点,来到黑色屏障边,一手伸出接触屏障,顿时发现这道屏障准进不准出,即便玄境强者也很难破开。
以一方天地为大阵,牵一发而全阵动,谋划数万载,当真是大手笔,陆长生心中震动。
天机老人缓缓起身,嘿嘿道:“小子,来都来了,不和老夫进去看看?”
陆长生转身看着天机老人,点了点头,道:“前辈盛情邀请,晚辈不敢不从。”
“少拍我马屁。”天机老人撇了撇嘴,转身飞向鬼渊深处。
陆长生见了,也跟随其后。
鬼渊深处,一轮血月缓缓升起。
血色光芒照射下,低阶生灵承受不住,化作烟雾,融入这片天地。
半个鬼渊,一副末世景象。
在鬼渊深处,一些外来的强者感受到鬼渊的变化,一个个惊疑不定。
“这是?”有一位玄境强者见此情景,心中预感不妙,直接飞向高空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他飞了不到千丈高,一道血色雷霆劈下,一股恐怖的力量降临,直接将其镇压,坠入大地,生死不明。
……
鬼渊的一处,楚尘盘坐在地下深处的一片空间,一动不动。
楚尘的识海中,一朵巨大的七彩莲花位于中央。
在莲花之中,有着一方小天地。
这正是龙越的小天地,被楚尘完全炼化之后的模样。
楚尘的神魂站在莲花上空,看着这片小世界,小世界之中,日月星辰流转,万物生长,一片生机。
炼化这片小世界,让楚尘对天道规则也更加明悟,他现在的境界也直接从玄境初期,到了半步问道,楚尘甚至感觉自己能突破到问道境,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导致他没有突破。
龙越的这份传法机缘,不可谓不大。
楚尘的神魂位于空中,感应了一番,没有在自己的识海感受到龙越的气息。
“前辈您还在吗?”楚尘出声问道。
没有谁回应他,这让楚尘心中疑惑,难不成龙越真传法给他之后,就身死道消了?
楚尘琢磨一阵,感觉有点不可能,他不愿相信龙越就这么消失了。
沉默片刻,楚尘还是双手合十,向着一方行了一礼,自言自语道:“前辈走好!”
接着楚尘又看着七彩莲花之中的小世界,在那里摸了摸下巴,念头一动。
只见那朵七彩莲花慢慢变红,血色的火焰从莲花之上冒出,七彩佛莲直接变成了业火红莲。
血色的业火冲入小世界,开始再一次炼化。
“以业火,洗净一切。”楚尘喃喃自语。
无尽业火涌入小世界,又在楚尘的识海和身体中燃烧,不放过楚尘本体的任何一处地方,洗礼一切。
……
一处虚空之中,龙越静坐在那里,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此子果然是个变数,还好我留了后手,不然真会被他给弄得魂散道消。”龙越低声自语。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龙越传法给楚尘,也有着自己的算计,不过他所算计的,有一部分已经被楚尘破解了。
好在龙越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多做谋划,楚尘身上的变数,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龙越看着虚空之上,嘴角勾起,道:“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到底谁才是最后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