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和周鹏进了医院之后,先来到门诊大楼,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内科,那些医院拉来的老头老太太们,大概率是住在这里。
俩人在二楼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病房差不多都住满了病人。
梁栋见其中一个病房里的三个老头儿,正坐在中间那个病床上打扑克,就走了进去,站在旁边观看。
老头儿们本来聊得不亦乐乎,见梁栋进来,就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老头问梁栋:
“护号?”
梁栋点点头,敷衍道:
“203房的。”
说着,还掏出烟,给三个老头儿一人散了一支。
老头儿们见梁栋出手就是软中华,都连忙收了起来,还不约而同地朝病房门口看了看,刚才问梁栋的那个老头低声道:
“别让护士看到了,否则的话,又该训我们了!”
梁栋笑着收起了烟,然后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继续。
三个老头儿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继续打起了扑克。
他们玩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斗地主,还带了一点彩头,不过玩得不是很大,全当消磨时间了。
老头儿们打了一会儿之后,嘴里又开始闲不住了,一个老头儿炫耀道:
“我上次来这儿住院,隔壁床住了一个婆娘,说是刘岗的一个寡妇,无儿无女,也是个五保户。特么的跟我好了一段时间,我还以为她是看上我了,搞了半天,还是图我那每个月590块钱!”
另一个老头儿贱兮兮地问道:
“老李,上手了没有?”
被喊做老李的老头儿叹了口气,道:
“咱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也只能摸摸挠挠了。”
那个老头满脸不屑地数落老李头道:
“你个没卵子的窝囊废,让你遇到一个女人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事儿,我咋就没碰上呢?”
老李头反击道:
“你也就老母猪拱地——都是嘴上的劲儿,就算现在给你弄个十八的大姑娘,你也未必能立得起来!”
那个老头儿不服气地说:
“老李,医院旁边那条街就有小红房,你出钱,帮我叫个小姐,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老当益壮!”
老李头显然也是个杠精,立刻梗着脖子道:
“不就一百五十块吗,咱们现在就去,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能把人家小姐伺候舒坦了,我给你出这个钱!”
两个老家伙说着,就各自站了起来,另外一个老头儿连忙劝说道:
“老王,老李,你们两个杠精,到一起就抬杠,让人家年轻人看笑话呐?”
那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这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都坐了回去,继续打他们的牌。
梁栋趁机问道:
“叔,你们都是住院不要钱的那种?”
老李头话比较多,就抢着回答道:
“没错,我们都是下面的五保户,住院政府全包。”
老王头跟着补充一句:
“不但住院不用花一分钱,还包吃包住,车接车送,回家时还能领到米面油什么的。”
梁栋又道:
“看你们的模样,红光满面的,也不想生病的样子呀?”
老李头笑道:
“年轻人这就不懂了吧?我们来住院,根本就不是来看病的,就是帮医院来凑个数……”
老李头还要继续往下说,那个话比较少的老头就咳了两声,打断了老李头的话。
老李头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就拿起扑克,招呼另外两个老头:
“来来来,咱们继续打牌!”
梁栋见套不出话来,便离开了病房,走了几步,又发现一个比较热闹的病房。
他正要进这个病房,一个护士迈着小碎步向这边跑来,还边跑边指着梁栋呵斥道:
“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乱逛什么?”
梁栋停下脚步,等那个护士跑过来,就向她解释道:
“我们是护号,闲得无聊,找人随便聊聊!”
护士满脸警惕地打量着梁栋,然后冷笑道:
“你说你是护号,那我问你,你护的是哪一床的病人?”
梁栋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护士见梁栋答不上来,就有些得意地推断道: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那些小报记者?这层楼的所有患者和护号,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梁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于是就反问了一句:
“你们害怕小报记者?”
护士没想到梁栋会这么问,竟然就这么被梁栋给问住了。
梁栋趁热打铁道:
“你们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怕小报记者?这说明你们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小护士恼羞成怒,指着梁栋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不是我们的这层患者,也不是我们这层患者的护号,那就请你离开这里,不要耽误我们的正常工作!”
梁栋道:
“就算我不是患者,也不是护号,可我为什么就不能来你们这里?这里只是普通病房,难道你们也不允许病人亲友来看望病人吗?”
小护士见梁栋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威胁道:
“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叫保安了!”
梁栋无意与一个小护士起冲突,就示弱道:
“好了,好了,我们走,我们走总行了吧?”
他说完,正准备跟周鹏下楼,没想到小护士却不依不饶起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大声道:
“想走可以,把你们的拍的东西先删了再说。”
梁栋有些莫名其妙地说:
“我们拍什么了?你看见我们拿手机了吗?”
小护士道:
“你们是没拿手机拍,可你们身上藏得有针孔摄像机!”
梁栋有些哭笑不得,举起双手,转了一圈:
“小同志,你看看我像是身上藏有摄像机吗?”
小护士又道:
“我们开会时院长说过,你们这些小报记者,针孔摄像机隐藏的十分隐秘,有可能藏在纽扣里面,也有可能藏在头发里面……”
梁栋笑道:
“小同志,我说我不是小报记者,身上没有针孔摄像机,你偏偏说我是小报记者,咱们意见达不成一致,你说该怎么办?要不,咱们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