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先生是不是说书有瘾啊?听故事,听你个大头鬼啊!——当然,这只是肇裕薪心中所想,没有得到传承之前,他是不敢真的开口对烛九阴说的。
正在心里找着平衡,肇裕薪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人脸非常模糊,虽隐约能辨认为人脸,却又看不清楚五官。
肇裕薪大着胆子仔细辨认,只能隐约看到人脸上的双眼是闭着的。
随后,这张人脸便像出现时那般突然地消失不见。
刚想到“大头鬼”,这就见到了“落头氏”,还真是心想事成啊。
肇裕薪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恭敬向着“大头鬼”消失的位置行了一礼,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拜“大头鬼”,还是在拜烛九阴。又或者,是这二者都有?
拜完之后,肇裕薪才开口说道:“晚辈自然是愿闻其详的,只是,怕前辈那边的条件不允许。若是前辈觉得时间不是问题晚辈左右无事,大可跟前辈在这里开怀畅叙,直到前辈把故事都讲完也无妨。”
肇裕薪这是真把烛九阴当成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年人了。
说来也是,凡人活了几十年,到老年时仍难免说话反复。若是有人在这世上活了无数年,能找到一个人说话,岂不是要一口气说上个十天半月。
“你是当本座没事干,故意拉着你耗时间?”烛九阴显然有些不满,“也罢,本座自知再难掩藏,不如这就传你‘烛龙法’,你学了就离开吧!”
肇裕薪连忙解释道:“哪里哪里,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前辈慢慢讲,千万不要着急,晚辈爱听得紧呢!”
“虚伪!”烛九阴呵斥一声,“你们人族的毛病,你倒是一点都没丢下。”
肇裕薪尴尬苦笑,没有回话。
烛九阴也不纠缠,继续开口道:“你也不用自责,刚才本座已经被奢比尸发现。它现在代行天道,本座虽然不怕他,也不好随便把你提前拉进这个级别的对抗里面来。”
说到这里,烛九阴似乎有些疲惫。喘息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开口道:“你上前两步,我这就传法于你。”
肇裕薪依言上前,脑海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此法名为烛龙法,意为本座争夺祖龙之名时所修之法。
之所以没有取名时间法,是因为其中并不涉及并不存在的时间大道。
你记住之后,回去需细细揣摩。望这条在鳞虫之属身上无法走通的道路,最终能在你这个人族身上得到接续。
……
再后面,肇裕薪听到的就是烛九阴详细的讲法过程
他有些想不明白,烛九阴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了直接传音。
在这个虚无空间里面,明显也没有别人。直接说出来,也不用怕被第三人听去。刚才都是直接对话,突然改变为传音交流,总是让人感觉很突兀。
想了想,人家既然肯传法,怎么也算是师傅。哪有学人家本事的时候,还怀疑人家心眼的?
他也就当这是烛九阴的一种特殊癖好,没有继续深究。
其实,传音交流有传音交流的好处,就比如说,这样交流又快又不容易传错话。
肇裕薪暂时还不知道烛九阴为什么忽然变得着急,事实上,他到最后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烛龙法如烙印一般,清晰地出现在了肇裕薪的心底。这就像是一本肇裕薪曾经看过多遍,已经将内容烂熟于心的小说。只需要一个契机引导,他就能随时调用里面的内容。
传法结束之后,肇裕薪也到了应该离开虚无空间的时候了。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过后,肇裕薪发现自己从一台车子的驾驶室里面醒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兼职干起了司机的活计?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都肇裕薪,刚刚想要确认环境,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通讯系统不知疲惫的在不断蜂鸣。
生怕耽误大事的肇裕薪,没来得及弄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便先打开了聊天系统。
里面大多数信息,已经是昨天甚至是前两天的了。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面,一直坚持不懈地联系肇裕薪最多的,则是霁月澄空。
肇裕薪知道,霁月澄空的性子非常沉稳,不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是不会信息轰炸自己的。
他赶忙询问:美女会长,你这是怎么了?
霁月澄空恰好在线,不一会儿就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就听霁月澄空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道:“堺港遭到偷袭,工会损失惨重,现在急需你回来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
肇裕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四个字,却是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他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带自己工会的人。此刻公会的绝对主力都在相柳区,如果说这样堺港都守不住,他回去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肇裕薪当然不会知道,堺港的城墙在攻城战伊始就已经被破。不然,就算是他也淡定不下来了。
考虑了一下之后,肇裕薪回复: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美女会长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派人回去帮忙。
关了聊天系统,肇裕薪立即开口呼喊:“揉揉?谭咏侯?凌嘉懿?沐春风?”
肇裕薪显然很了解他昏迷了,小队会按怎样一个顺序更换队长。
遗憾的是,这四个人让你眼下都不在他身边。
肇裕薪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起身,也不知道是座位太软还是身体太虚,第一次尝试居然失败了。
手里再次增加力度,肇裕薪终于坐了起来。他也终于发现,自己并不是这辆车的司机。因为,他是坐在了副驾驶上。
同一时间,肇裕薪耳中听到“嘤咛”一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驾驶座那边也躺倒了一个衣着十分清凉大方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姑娘的头冲着他的大腿,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前,正被肇裕薪的大手狠狠按着。
这头发好软,啊不对,这姑娘好黑……
也不对……
凭借多年驾车的手感,肇裕薪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之间,已经用出了武林绝学——安禄山之爪。
好在,倒在驾驶座上的竗竚女王晕得瓷实,暂时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非礼。肇裕薪赶忙将手抽了回来,想了想,还是换了另一只手打开车门,立即跳下了拖挂车的驾驶座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