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原来如此张兄真是大才,不但医道精良,文采斐然,在人情世故上也堪为我师。”
“李兄客气了,哎对了,刚才那丫头进门时,我听到大王嘴里念念有词,好似洛神赋中啊”
“是了,被你一说我觉得也是,你说大王念这个干什么?”
“哎,张兄,你想啊,那个叫樱雪丫头长得如何,安定王也到年纪了,最近这『药』材也是下得足……”
“难怪,难怪……”
“可大王这低热之症,还是不见好啊,可见体内正气尚有不足,鹿茸雪莲只怕『药』力不够……”
“我也这么觉得,我家里还有点海狗肾,要不下回给安定王带来”
“巧了,我还有半截虎鞭,不如也孝敬安定王吧。”
瞬间,气氛凝固起来。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海狗肾是,给我那六十多的老丈人用的……”
“自然,自然,虎鞭是我孝敬八十岁阿祖的……”
“当真是有孝心啊,果然忠厚传家远”
“怎比得上,兄台家诗书继世长?”
“彼此,彼此”
两人擦擦汗,虽然同是要回太医院复命的,但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找个借口分道扬镳……
……
结果,安静了两天,李景逷大概被李煜那句“太让我失望了”给刺激到了。
一连两天都没踏入安定宫一步,李煜也有点担心是不是话太重了。
毕竟李景逷这小子向来以高智商而自诩,从来只有他对别人失望,而没有反过来。
“贤侄,今日起『色』不错啊……”
讨厌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妈的,看来老子还是低估了此人脸皮的厚度……”
李景逷吊儿郎当的踱入,随即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座,踢掉脚上鞋子,盘腿而踞“樱雪,樱雪,快去给本大王倒盏茶来”
“是,大王稍后……”樱雪应了一句,便去取点茶的事物来。
“算了,算了,口渴得紧,等不及了,你先弄点“痷(an/ye)茶”来好了”李景逷坐在椅子上一个儿劲儿的,用手拉着衣服领口来回扇动。
看上去也是满头大汗的样子。
这时节的饮茶也正好处在多样杂处,百花齐放的阶段,不管是唐代传统的“粥茶法”,还是宋代的“点茶法”,以及陆羽推崇的“煎茶法”都有各自拥趸。
在南唐而言,虽然总是自诩乃是盛唐后代,但从李璟到李煜等人对“粥茶法”都是敬谢不敏,李煜更是赞同陆羽的观点,认为那简直是“沟渠之水”,意思是下水道的味道。
“扫室添香,煎茶待之”是这个时代的迎接客人的常见礼仪,大户人家的丫鬟多有一手不错的茶艺,就是主人为了附庸风雅往往也能像模像样的玩出一套规整的茶道。
李煜刚穿越来没几天的时候,本着好奇的心思,让樱雪伺候了一顿以“粥茶法”熬出的茶汤来,结果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那盏茶中不但有茶叶味道,还有陈皮、葱、姜、薄荷、大枣,尝一口不但是咸的竟然还有股冲鼻的气味,一问是放了胡椒,这还是皇室成员才有的待遇,这年头胡椒多由海外进口,价比黄金也不遑多让……
伺候,李煜就再也没提过粥茶法三字,日常多让樱雪煎茶而饮,将茶饼磨碎,焙干,过筛,使之“碾成黄金粉,轻嫩如松花”。然后把茶末倒入开水中煮开,再分茶点沫。
当然最讨厌的是这时候喝茶还得放盐……
李煜深恶痛绝,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樱雪终于把盐罐子从茶具中剔除。
宋代的点茶法,步骤更多更细,还有就是改煮为冲泡,但大体上差的不多。
这样的做法后来被日本学去,就成人了他们的茶道。
至于李景逷口中的痷茶,则类似于后世饮法,将茶饼掰碎了,用开水一泡,简洁了事,最宜解渴……
“樱雪给我五叔的茶汤里多放盐和胡椒……”
“别别别别别”李景逷一叠声的阻止
“别别别(作拟声词用)的,你是虎子(夜壶)所化?”
“你是不尊老敬贤啊?再说我又不姓林!”
“呵呵呵……林仁肇可没得罪你啊……”
正斗嘴,樱雪把茶送来,李景逷端起来吹了几口,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口小口的喝着。
“这两天实在是累死我了,也亏得本王头脑灵活,才算把事情了了”
“什么事情?”李煜好奇的问道
“嘿嘿,嘿嘿”李景逷干笑两声,才压低声音道“贤侄,你那日说得甚是,这店伙确实是不能用男的,可你也知道,眼下哪儿去找那么多女店伙啊?”
“找不到?”李煜挠挠头,前世营业员不都是女的么?
一想才明白,这年头可没什么大型百货公司shoppingmall,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店铺,大一点的雇佣了五六个伙计,小一点的就是家庭作坊。
虽然南唐风气开化,不像后来宋朝那么变态,但一堆男伙计中夹杂几个女的,总是不方便。
再说这年头,装卸货物,或者送货上门也都是店伙出马,女店员自然就派不上用处了。
“那你是如何找到的?我可和你说过,我们这店中,随时待命的店伙可不能少于十个。”
“那是自然,你五叔我是什么人,李家最聪明的人啊,这点小事难得到你,可难不倒我!”李景逷见手中的茶水有些凉了,一口喝干后将杯子递给樱雪“再给本王来一杯……”
“赶紧说,少卖关子!”
“嘿嘿嘿嘿,这时候,本王交游广阔的好处便显了出来,这两天,我一刻不停跑遍了江宁所有的青楼……”李景逷面『露』得『色』。
这厮当日被李煜一句“我对你太失望了”刺激的神志模糊,但回过头一想不得不承认,李煜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女店伙这种生物基本不存在于市面上,怎么才能批量找到?
正好,有豪商请他去风流快活,李景逷搂着红姑娘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觉得很可以找一些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来做这些事情,间或夹杂几个当红的姑娘,实在不行还有教坊司,以他的名头去弄几个官伎来也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