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在前世已经被玩的不能再玩了,不管是普洱茶还是文玩核桃,都可以通过减少投放量来达到炒作目的,严格来说这倒也算是供给侧改革。
“如此啊”藤原弥平没料到李煜竟然还有这手。
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倒也切实可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封建帝王自然拥有将一切好物都纳为己有的特权。
比如这北苑茶,市场上就是有价无货的局面,每当放货时能拿到茶叶的几个茶商背后都有这样那样的背景。
如果李煜真能说服李璟将整个建阳的茶盏产业全部纳入皇家管辖,那这确实是可行之路。
可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重光,你有没有想过,将建阳整个纳入北苑管辖,那么建阳之外的地区也能烧制……”
“不须担心,建盏一物铁胎铁釉,所需的原材料只在建阳有产,其它窑口,如吉州窑,茶阳窑确实能烧制类似盏器,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二者只要放在一起,高下立判,当然,建盏之美之好,也是要靠你在东瀛去抬高宣传了!”
“嗯,重光所虑甚详,如此一来,仆倒是放心不少,重光的心思我也能猜出一二”
李煜不说话,只是示意藤原弥平继续说下去,他也好借机看看此人的天资悟『性』如何。
“这唐茶道研究会,无非是一个幌子,学费高昂既能提高格调,同时也过滤掉了无用之人,能出得起学费之人,不是大富就是大贵,都是东瀛中的要紧人物,借研习茶道为名将其收拢在身边,既可以从其中挑选合适者为我所用,另外也掩人耳目。而束修之资对今后行大事也不无小补!”
“善!”李煜拍案叫绝,这个藤原弥平还真是天生的枭雄人物,自己举一,他就能反三。
这招也是剽窃而来,李煜上辈子的时候有位“国学大师”就是靠这手纵贯海峡两岸高层。
这位大师刚开始在宝岛的时候便以国学研究的名义开馆授徒,一时间党国政齐聚其门下,倒是不是说这些红顶大员都是五四大师的转世灵童,在繁忙的工作和党争之余,不去花天酒地,反而发奋于学,将治学当作休息方式。
而是借着这个由头,可以正大光明的跨出各自的小团体聚会,以方便私下勾兑,而这位大师的核心身份却是一个标准的权力掮客。
只是大师自己的新儒家学说不为最高所喜,恰逢此时他的大靠山行事利欲熏心,多有跋扈,竟然做出枪杀记者的大事来,之后被发配国外,从此远离宝岛权力中枢。
而大师年轻时有过跑江湖的岁月,眼界之广,见机之快,判断之准实在令人赞叹,遂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西渡海峡,重『操』旧业。
也是大师时运发达,此时正是海西从封闭走向开放,开始逐渐重视文化胜于意识形态,大师长袖善舞之下,竟然被捧为野生民间国师。
先是青年政治学者投入门下,之后更有政客鱼贯而入,借他道场相互勾兑,妄图做下大买卖,一来二去,大师在海西的地位较宝岛更高。
甚至试图开始主导起两岸谈判来,当然海西有不少明白人,就此看出大师的野心,将其踢出局。
其在海西靠山论权力和资源上也更骇人听闻,所幸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闹剧最终以靠山身陷囹圄而收场。
大师受到低年事已高受此打击一蹶不振,不久也便去世了。
这些事情,李煜上辈子知道的人不多,其实在东亚政坛这种权力掮客也是一门好生意,尤其是确实能有效的把人和权都收拢归集起来,然后双方相互借势,最终越做越大,成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李煜现在不过是效仿其故智而已。
既然上辈子都没多少人能将其识破,那么现在的岛国能看出其端倪来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实在不行,让藤原弥平动动强力手段将其抹杀掉也就是了,鬼子们的忍者不就是专门做这种隐私勾当的么。
藤原弥平越说越兴奋:“仆在东瀛虽然地位尊贵,有俊杰之称,但却麾下无人,一来父兄防我甚严,只要有人来投定然想法破坏,二来,这庶出的名头在,却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只要这唐茶道研究会能成立,便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聚敛人才,在日常交往细查心智……”
“正是,总有落魄者,失意者,对当下不满者,这些人都可暗中收罗,有人有钱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正是,虽然这是水磨功夫,真做起来只怕要经年累月方能得见成效,但终归是可行之策。多谢重光指点『迷』津!”
“仆这次来,金银之物倒是没少带,回去让手下收拢一番,到时候全部用来向重光购买茶道和香道用品。”藤原弥平思维敏捷,知道李煜不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遂马上投桃报李,输送一笔利益过去。
“哈哈哈,你把仆当什么人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你所带来黄白之物只怕是家族之产,让你在我大唐购买货物,回去售卖以获厚利,你将这些钱给我了,回家后怎么交代?如此对大计不利啊”
“这……”藤原弥平面孔发红,随即拍胸脯道“也无妨,仆在东瀛也有几分薄名,想来家中不至于为了这些钱财于我过不去!”
“这样吧”李煜大气的一挥手,“你回程所携带的茶道香道之物,仆全与你备齐,不收你一文钱,待下次你我相见时,你再偿还便是”
“重光,重光,这可使不得,北苑茶和建盏都价值不菲,尤其建盏鹧鸪斑要价多在五百贯以上,此一等的兔毫盏也要二三百,你不过一个闲散王爷……”
“确实不便宜,但山人自有妙计……”
“愿闻其详”
“你看,现在建盏尚未纳入官管,每家窑工烧完后,择最优这进攻,剩下的便发卖。自然有豪商大量购入,然后运动东都,西都等地转卖,我这几日让手下去西市中到处放风,说是在吉州窑也能烧制鹧鸪斑茶盏,然后,找几个商人出售号称是吉州窑出产的茶盏,如此行市价格必然会下降,此时,我便倾其所有,将好货一并收入。”
这段,不好直接点名,但有心人应该能看出来是谁。看不出的也别问,这大师徒子徒孙众多,我怕。另外,再写喝茶我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