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玄神色,易怜秋沉默半晌,最终取出了自己的无垢针。
看着易怜秋手中的无垢针,明玄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自如地按照易怜秋的吩咐将外袍解开。
……
将明玄体内的柔蝽暂时压制住,易怜秋开了个这段时间合用的药方,便准备告辞。
“易医师。”小娃娃两只短腿啪哒啪哒地追着易怜秋,一边唤道。
“怎么啦?”易怜秋听见声音,蹲下身来等着对方的脚步。
“这个给你,”小娃娃小脸儿通红却还是一副沉稳模样,将手中一块刻着星图的玉牌递给了易怜秋,“先生说,易医师今后若是有所求,可以拿紫微令去紫微楼找人。”
易怜秋接过玉牌,还能感受到属于小孩子的炽热温度,上面的星图似乎还透露出某种神秘的味道。站起身后,易怜秋看向这个坐落于万千竹海中的小楼,隐隐约约觉得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明玄,又是一个身份非同一般的人。
从自己来到了玄武朝,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在行进着。让自己不得不去认识了某些人,知道了某些事情,得到了某些东西。
就算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或许在命运的洪流中,每个人不过是一叶扁舟,由不得自己做主,只有按照安排随波逐流罢了。
看着易怜秋手中令牌,府尹大人非常震惊,用一种羡慕又含着敬畏,还有些激动的语气道:“易医师果然非同寻常,楼主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没想到易医师竟然能够得到楼主亲赠的紫微令。”
易怜秋看着手中令牌,轻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
回去京都没多久,易怜秋便听闻府尹大人便顺利升迁,一跃成了太仆寺少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和明玄的会面有没有关系。
寒冷冬日里,最为舒服的时候便是烤火盆了。此刻的易怜秋正感受着这种舒服,不过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
火光跳跃间,光芒落在了她手上红底黑字写成的一张请帖。
“这次宴会,我要去吗?”
易怜秋本来是自言自语,并不奢望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万事总有意外……
“当然是去呀!宴会上面肯定有好多好东西,不去就是浪费啊。”巫马白推开门,带进来一片寒气。接着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了易怜秋身边坐下,平日里本就非常红润的面色此刻就像是抹了胭脂一样,透着股艳色。两撇小胡子粘嗒嗒地成了一条条的,嘴巴一张一合之间透出了酒气。
“坏老头!你是不是又去酒窖偷我的酒了?!”闻到气味的一瞬间,易怜秋瞪大了眼睛,手上请帖被猛地拍到了案几上,大声质问着对方。
原本易怜秋还想着,这小老头儿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好歹也还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傅,本着好东西就该和身边人分享的想法,易怜秋就将自己酿的就给老头儿尝了尝。
没想到,这一尝就尝出了大问题,竟然开发出了巫马白身上的酒鬼属性,从此以后每天都要缠着易怜秋要酒喝。若是易怜秋答应还好,皆大欢喜。可若是易怜秋拒绝,那他就会各番好戏轮番上演,撒泼耍赖甚至装死都是说来就来。
在巫马白这样的高强度消耗下,易怜秋本来就没有多少存货的酒窖都要岌岌可危了。
易怜秋有时候也有些怀疑,这个像个小孩儿一样的老顽童真的是药王殿的殿主吗?
“唉呀,乖徒儿这是说什么见外的话呢?”巫马白被抓个正着不仅不慌不忙,甚至还十分理直气壮,“我可是你师傅!徒儿的东西不就是师傅的吗?我不过就是主动去取了属于我的那份而已!话说回来,这酒啊可真是个好东西,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易怜秋已经见惯了对方这幅模样,还是决定放过自己,因为和这老头儿生气到最后总会发现只有自己是真的生气,简直不值得。
将呼吸平复下来,易怜秋试图提醒自己的师傅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等着他,“师傅,您是不是忘了您还有个药王殿了?您都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药王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怕什么,”巫马白瘫坐在座椅上,手有些无力地挥了一下,“药王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倒不了……”
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就变成了小呼噜,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
“酒量突然变差了?”易怜秋有些奇怪,打开对方腰间用来装酒的葫芦闻了闻,立刻就知道对方为什么醉得这么快了。
她最近新酿制了一种名为“醉三千”的酒,比起前两次酿制的花酒果酒,自然是更为醉人。取名时想着一杯下去便醉倒三千人,不过实际效果当然没有那么夸张,顶多让喝酒的人睡上几天罢了。
松开酒葫芦,易怜秋无奈地摇了摇头,提气唤来了五儿,道:“乖五儿,快帮东家把师傅弄回房间去。”
……
半月后,也就是请帖上当初府尹,如今太仆寺少卿的宴会时间。
艰难起床又艰难洗漱的易怜秋终于艰难地打开了门准备赴宴,然而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了一身都十分精致华丽的楚萧娅,以及她身后面色冷峻堪比今日温度的楚萧辰。
易怜秋回头看了看,确认这是自己的小院子没有错,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眼睛不断地询问着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我家门前?
楚萧娅直接忽略掉了她眼中的疑问与不解,对着易怜秋扬了扬自己的请帖,笑得灿烂无比道:“易哥哥,一起呀!你肯定也是去少卿府的吧?咱们刚好可以一起骑马去。”
“刚好”啊,这倒是刚好的有些厉害了,都已经刚好到了自己门前了。明明秦王府和自己的这个小院儿距离也不是那么一点半点,为什么就“刚好”到了自己家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