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易怜秋冷笑出声,“一云子的话顶多就是让众人心生怀疑,要想将这件事情压实了就是沈氏做的当然是要她亲口承认。至于疯不疯的,我有办法让她暂时清醒过来,让她清醒过来认罪。”
孙嬷嬷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想到了沈氏清醒之后的事情,“沈氏清醒之后,肯定不会按照小姐您的想法去做的呀,那怎么办?”
“放心吧嬷嬷,只要她吃了这药,就会主动地按我吩咐来的。”易怜秋丝毫没有担忧,指了指孙嬷嬷手中的瓷瓶。
原本安静得只能听见簌簌落雪和炭盆燃烧声音的怜秋阁突然响起了“布谷布谷”的声音,易怜秋听见这声音先是一顿,立刻就要起身推门出去。
含翠见易怜秋突然就要出去,连忙取了衣架上厚重的狐狸披风,将易怜秋紧紧裹住道:“小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可得注意不要着凉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年纪这么小就学的嬷嬷那么唠叨,你日后的相公耳朵看来是有得罪受了。”易怜秋顺着含翠动作整了整披风,回头对着含翠通红的鼻尖就是一点,调侃道。
“小姐!你又打趣人家!”含翠羞恼地一跺脚,推着易怜秋出了门,然后狠狠地将门关上了。
“这小丫头,”易怜秋笑着摇摇头,“现在是一点儿都开不得玩笑咯。”
说罢便敛起笑容,往院落一角的梅花树下走去。站定之后没几息,院墙上面就冒出来一老一少两颗头颅,正是巫马白和五儿。
两人利落地一撑墙,便轻飘飘地落在了易怜秋面前。
易怜秋小心地看了看,确认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这才低声问道:“怎么突然就来找我了?是春风堂出了什么事儿吗?”
这话说了半晌没人应,五儿呆愣愣地看着易怜秋的装扮,巫马白则是要笑不笑地看着五儿傻乎乎的样子,胡须一翘一翘的。
“傻五儿,”易怜秋失笑,伸手轻轻捏了捏五儿的鼻子,“怎么你家东家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没……没有。”五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时不时地抬起来迅速地看一眼易怜秋,嗫嚅道:“就是觉得东家这样,好,好看。”
“哈哈,”若不是有所顾忌易怜秋都要放声大笑了,是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女人,“你东家我,自然是样样都好,尤其是这脸,是不是倾国倾城啊?”
末了,还不忘非常自恋地给自己的脸极高评价,然而五儿却非常给面子地认真点了点头。
易怜秋笑了笑,想起之前的话题连忙又问道:“对了,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春风堂有什么事儿?”
“哪儿有,”巫马白对着易怜秋大吐苦水,表情幽怨,“都是这个小鬼,整日里都说担心你非要来看你一眼才放心,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的,实在是受不住了。”
天寒地冻的中一颗心就这样被暖化了,易怜秋温柔地摸了摸五儿的头,笑道:“行了,现在看见我活蹦乱跳的样子总算放心了吧?今儿天冷,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过些时日我找个机会给你们带点儿好吃的,好好感谢你们的关心。”
“好好好,”巫马白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神情颇为回味地点起了菜,“我要白切鸡!还有甜皮鸭!不行不行,你还是现在就给我吧,老头子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说着,还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易怜秋。
易怜秋扶额,无奈道:“师傅,您现在要我也没办法给你弄啊。这天寒地冻的你要是再不回去,我怕我到时候做好了您都享受不到,我保证,到时候多做些,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
“也行吧,”巫马白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想到了后面要多少有多少的鸡和鸭心情才好了些,顺手就提起了一旁呆愣愣的五儿,“走了,小鬼。”
易怜秋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站立许久,直到白雪再次掩盖了两人留下的脚印好,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这漫天寒意都不能让她感到冷。
……
收到请帖后的第二日,易怜秋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她今日要盛装打扮一番,最好是能够浓妆艳抹到让人完全看不出来自己的本来面目那般,这样才能完美地掩饰自己的双重身份,也避免楚萧辰那个敏锐得过分的变态察觉出来什么。
大红金边的夹袄长裙,配上火狐披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挽成高髻,配上一金质牡丹步摇,整个人多出了几分平日里甚少瞧出来的华贵与妩媚。更别说,含翠精心绘制的妆面,黛眉微扬,一双原本清澈的双眸被微微勾勒出凤眸的形状,多了几分凌厉之感。
易怜秋看着铜镜中烈焰红唇的自己,粲然一笑,就算是开得最艳的牡丹也要逊上几分颜色,那是一个有些艳俗却让人不得不承认是个难得的美人的女子。
满意地点了点头,易怜秋心中对于含翠的这双巧手评价更加高了。
领着含翠坐上马车,易怜秋有些僵硬地坐在马车之中,心中对于即将到来的会面忐忑不已。倒是一旁的含翠,丝毫没有看出自家小姐的担心与焦急,反而时不时地在关心易怜秋是不是又因为马车不舒服了。
有了含翠这一打岔,易怜秋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时不时地放松了。
无论易怜秋愿意还是不愿意,秦王府终究是到了。
停在秦王府门口,易怜秋抬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门口,熟悉是因为在这个地方进进出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陌生是因为自己似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怯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易怜秋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儿,面上换做了一副平日里贵女的姿态与做派,缓缓地踏上了秦王府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