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觉得,你演戏好像很厉害?”
对于昨夜她的表演,他可是印象十分深刻,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了事情的整个发展,他说不定都要被骗过去了。
说到这个,易怜秋兴奋了起来,得意地勾起了嘴角,道:“哼哼,很不错吧?不过你演的其实也不错嘛,本小姐玄武朝第一届最佳男配角就是你的了!”
易怜秋的话虽然楚萧辰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也能明白配角是什么意思,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淡淡道:“为何本世子不是主角,而是配角?”
易怜秋愣了愣,没想到楚萧辰的关注点竟然在自己是不是主角上面,想了想,试探道:“难道……主角不是已经躺在地上的易楷贤吗?”
楚萧辰的眉心的褶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解开,他还是比较习惯,也比较喜欢当主角。
易怜秋懒得理会他诡异的纠结点,将人丢在了原地,快速地将自己乌黑的秀发理顺,梳成了简单的发髻,正想取珠钗固定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像是漫不经心一般将易怜秋的首饰盒拉开,手指在上空停留了一会儿之后,才最终将一根样式简单却透着精致的簪子拿了起来,然后轻轻插在易怜秋的发髻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咚!咚!咚……”
易怜秋恍惚间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那双清透的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点点光芒,那支简单的簪子和那张清丽的脸相得益彰,衬得人更加非同寻常。
“楚萧辰……”易怜秋有些艰难地开口,已经带着些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不喜欢?”楚萧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易怜秋的侧脸,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幅名家画作一般,手已经从首饰盒中挑了另一只簪子,温柔问道:“那这支呢?”
易怜秋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烫熟了,看都没看便无措地点点头,道:“好,都喜欢的。”
“呵呵,喜欢就好。”楚萧辰轻笑出声,炽热的目光终于从易怜秋脸上移开思绪却好像是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
易怜秋看着镜中脸红的自己,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脑海中思绪也清晰了很多。
她突然很想知道,楚萧辰是否也为另一个女子这样细心温柔又耐心地挑选过簪子。
他的动作是那么地熟练,根本不像是头一次……
才将衣服换好了,门口便传来阵阵的敲门声。
“小姐,您梳洗好了吗?老爷差人叫您去老夫人院中。”孙嬷嬷慈祥的声音模糊地传了进来。
易怜秋慢悠悠地应了一声,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仔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裙角,不慌不忙地拉开了门。
孙嬷嬷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意识到这人的身份连忙贵了下来。
“见过世子大人。”虽然孙嬷嬷表面上看起来很恭敬,但是心中其实已经对楚萧辰责怪了好几遍。
虽然两人之间的婚约已经定了下来,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过门,两人这样频繁会面,于理不合,这是坏了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啊。
看来,大小姐对这些事情都没什么概念,自己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说说了。
楚萧辰轻轻点头,并没有将孙嬷嬷的态度收入眼中,对着易怜秋道:“好了,那我们过去吧。”
因为易楷贤的突然死亡,才喜庆了没多久的国公府再度陷入了凄凉的氛围中,尤其是易老太太的院子,不过是过了一晚上而已,明明是已经早春的季节,却像是进入了秋天一样,满是落叶,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悲凉。
易怜秋毫不在意地踩着一地的落叶端庄地朝着易老太太所在的房间去。
才进门,无数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一样。
往日里精神矍铄的易老太太这时候无力地躺在床上,原本就已经十分衰老的她,突然遭到了这种意外的打击,一夜之间就像是已经快要燃到了尽头的蜡烛一样。
而那位新进门的夫人,花容的一双美目也是红肿不堪,想来也是流了不少泪水。
易怜秋一一见礼,见众人没有回应,也没有不识趣地主动凑上去,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
易震武对于这个突然好起来的嫡女一向都看不清,想了会儿,没什么诚意地关心道:“昨夜事情,可曾吓到了?”
易怜秋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很快又摇了摇头,强作镇定,道:“回父亲的话,并没有。”
易震武知道这个女儿性子有些要强,肯定不会说实话,眼中又柔和了几分,道:“算了,不说这事儿了,你就说说楷贤是怎么和那个黑衣人打起来的。”
易怜秋听到他说起这件事儿,身子猛地颤动一下,随后在众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挣扎许久之后才道:“昨夜的时候,我肚子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便去了茅房,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竟然听见祠堂中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吵什么?”易震武脸色一肃,双眸微微眯起,全神贯注地盯着易怜秋,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我听见,易楷贤对黑衣人说住手,但是黑衣人拒绝了,还说易楷贤背叛了主子,要彻底斩草除根……虽然我平日和易楷贤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再怎么说我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他是我的弟弟,我怕他出什么事儿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谁知道,那个黑衣人看见我出现竟然直接就对着我动手,易楷贤他……他为了保护我就和那个黑衣人打了起来……再后来,再后来你们都知道的……”易怜说着,不住地摇头,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然后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易震武听了易怜秋的话,大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事情说到这里,他已经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