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楚萧辰和易怜秋两人都有内力,不至于在这种环境中被冻到,安稳地度过了一晚。
将近午时,准备将易怜秋押解到刑场的囚车终于来到。
本来按照规矩,是要给易怜秋戴上镣铐的,但是那狱卒想要动手的时候看见了楚萧辰那冰冷的眼神,身子猛地一抖,低着头颤抖着直接将易怜秋送进了囚车。
一路上已经满是围观的百姓,囚车一路经过,留下了一地狼藉。
各种什么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臭袜子,朝着易怜秋纷涌而至,也不知道这么多是在哪儿找到的。
“不知羞耻的女人,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她!”
“哼,这脸倒还真是像个狐狸精一样,怪不得连寺庙中的和尚都被她给迷住了!”
“卑鄙无耻!水性杨花……”
易怜秋面色平静地听着他们对自己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只等着上去了刑场之后,来一个彻底的大反转。
楚萧辰一张脸不断地在往外冒着冷气,先前他是想让暗卫小队将这些百姓的动作给拦住的,但是易怜秋阻止了他。
从囚车出来,易怜秋被带着缓缓向刑场走去,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目光快速掠过,却没有看见任何来自国公府中的人。
这个易震武还真是足够冷酷,不过,现在他恐怕比任何人都要盼着自己死,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国公府的“耻辱”了。
监斩官将易怜秋的所作所为大书特书了一番,引得下方看热闹的百姓阵阵喝彩,连连要求;立刻将易怜秋给斩了,活像是易怜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楚萧辰冷冷地勾起唇角,询问身边暗卫道:“那个无相人现在如何了?”
暗卫一号闻言眼神闪动,回道:“已经死了。”
楚萧辰双眸有些危险地眯起,道:“什么时候?本世子为何不知道这个消息?”
“是主子去天牢的时候……他咬舌自尽的。”暗卫一号低声说着,明白这件事情是他没有做好。
楚萧辰冷哼一声,视线落在了刑场上的易怜秋身上。
没想到这个无相竟然还是个有几分骨气的,宁愿死了都不愿意将背后指使的人交代出来。
刑场之上,监斩官将易怜秋的“种种罪状”陈述完毕,看着易怜秋,十分义正言辞地道:“易怜秋淫乱惑人,有违伦理,人证物证俱是齐全,你可还要继续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易怜秋冷笑一声,眼神豪不闪避地看着监斩官,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易怜秋,信口开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圣上心善,特意嘱咐了只要你在这时候能够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就可放过你。”
这话一瞬间,就点燃了刑场下方百姓的“热情”,纷纷叽叽喳喳起来。含翠看着易怜秋被按在地上,呼吸都困难了几分,两手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世子大人不是一直都和小姐情意深重吗,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出手相救?
虽然这件事都是因为她而起的,但是无相现在还在楚萧辰的手上,她不想两人还久没有见几面就直接死了。
“小姐,你不要怪我,我是被逼无奈的……”含翠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易怜秋那双清透的,像是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眸。
易怜秋早就看见了含翠,现在看她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果然,人始终是最看重自己的利益,这不能完全怪含翠,只怪她当初识人不清,将人留了下来。
刑场上,监斩官看了看天上太阳的位置,估摸了下时间,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楚萧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玄武皇帝之所以会这样下令,就是为了逼楚萧辰动手劫人,但是楚萧辰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待会儿真的要将易怜秋砍头?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监斩官就算是心中不定也没有办法了,拿起了令牌,刚要开口下令,就看见易怜秋突然站起。
这时候的易怜秋就好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身姿挺拔地站在刑场上,就好像是一根翠竹,冷冷地看向了场下躲着自己视线的含翠,缓缓道:“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拿不出证据来?”
监斩官的手顿在空中,看着易怜秋,心中更是疑惑。
难道易怜秋手中真的有什么证据,那为何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到了现在才说自己有证据?
易怜秋勾起唇角,当着众人的面,动作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长发束起,然后将脸上残余的妆面卸了个干净,露出一张清丽却同样带了几分英气的面孔,自信一笑。
“我这张脸,不知道能不能作为证据?”易怜秋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监斩官,然后又转身,将场下的人看了一圈。
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场下围观的百姓当即就闹了起来,这个身形娇小,长相秀气的少年不是春风堂的易小神医,又会是谁?
监斩官看着这一幕也是愣住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方才下面站着的就是国公府的嫡大小姐易怜秋没错啊,怎么一下就变成了春风堂的易小神医呢?
易怜秋非常满意自己的引起的震惊,勾起唇角,揭开谜底,道:“就像是你们看见的一样,我易怜秋是国公府的嫡大小姐,同时也是春风堂的易医师!”
“什么?!国公府的大小姐易怜秋和易小神医是一个人?!”
“易冷秋……易怜秋……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呢……”
“啊?糟了糟了,我方才气不过还朝着易小神医丢了我几天没洗的臭袜子……”
“易小神医妙手仁心,肯定不会做出那些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
“还易医师公道!还易医师公道!”
“……”
瞬间逆转的形式让监斩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他预料过很多种结果,却独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惊天的逆转。
“易怜秋,就算你是那位易医师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