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易怜秋还是没有接茬,信口胡说道:“若说有什么指点的话,或许就是多加练习吧,毕竟大家都说熟能生巧。”
沈鸢简直要被易怜秋的油盐不进弄得笑容顿失,但还是克制住了,让身后的宫女重新将古琴收起。
“哎,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都忘了还有这东西。”沈鸢状似懊恼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然后从身后另一个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易怜秋,说道:“这乃是月国独有的玉蝉香,皇宫中整个加起来也就十多盒,殿下心中一直念着我,便特地向皇上讨了一盒。只是妹妹一向不喜欢用这些东西,恰好今日又要前来拜访,想到世子妃的花容月貌和这玉蝉香是正好相配,便一道送了过来。”
对于沈鸢的这一番话,易怜秋太大反应,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勾了勾手,对着身后的小丫鬟说了些什么。
小丫鬟离开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重新回来了。手上抱着一堆盒子和沈鸢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粗略一看,怎么也有个一二十盒。
这是楚萧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皇宫中带回来的,只是她一向都不喜欢用香,所以一直都没有用过。
“没想到这玉蝉香竟然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只是怜秋恰好也不怎么喜欢用香,倒是可惜了。”易怜秋这才开口,带着些一听就知道是装的惊讶,眼中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沈鸢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当着易怜秋的面说,这玉蝉香皇宫中也不过数十盒,而易怜秋这一下就拿出来一二十盒,这简直就像是当着一个真正的富豪夸耀自己的财富,结果对方不声不响的,就直接对着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看来是妹妹自作主张了,世子妃独得世子宠爱,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不会缺。”沈鸢面色有些僵硬的收回玉蝉香,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对于沈鸢这话研究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间接的承认了。
不算上易怜秋自己的嫁妆,自从她来到秦王府,光是梳妆台上的各种成套的金银首饰都要塞不下,珠宝放在眼前都要挑花眼。
那些所谓名贵的香料就像是不要钱一样随处可见,天底下各种珍贵的东西秦王府都绝对不会少了一份。
秦王府富可敌国,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沈鸢有些焦躁的喝着茶水,心中不上不下,她很想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易怜秋,却又怕眼前不是个好时机。
易怜秋看她久久不开口,也不着急。反正沈鸢上门是来求人的,至于求什么可不是她想关心的事情。
几杯茶下去,虽然沈鸢表面上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但是被紧紧捏成了一团的手帕,出卖了她内心最真实的心情。
最终还是她还是没有沉住气,放下了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易怜秋说道:“妹妹早就听说,世子妃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妙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易怜秋淡淡的看他一眼,眉头微挑,抿了口茶。
沈鸢见易怜秋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心中有些焦急,却还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接着道:“妹妹知道,世子妃之前和殿下闹了一些不愉快,不过有些事情妹妹觉得世子妃应该知道。”
“嗯?我想,我和二皇子殿下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才对。”
易怜秋不怎么在意的吹了吹茶水,看着上面微微泛起的波澜,非常享受的又抿了一口。
“其实二皇子殿下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世子妃成为敌人。相反,其实殿下内心一直都对世子妃有着爱慕之意。”沈鸢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易怜秋的表情。可惜易怜秋脸上始终都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波动。
“侧妃娘娘有什么说的?请直说吧。不过就不要用楚亦枫当借口了,就算你说他要为了我寻死觅活我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易怜秋慵懒的扫她一眼,脸上带了些挑衅的意味,道:“再说了,您觉得世子大人哪一处不比二皇子强呢?”
沈鸢脸上那张虚伪的面具终于因为易怜秋的这句话彻底裂开了,易怜秋这话是直接往自己的痛处上踩呀。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竟然跟了楚亦枫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做什么什么做不好的废物。
“世子妃,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你可要想清楚,你觉得楚明夜会那么顺利的从太子变成皇帝吗?不,不可能,我就和你直说吧,楚明夜不过就是一个垫脚石。”沈鸢神情有些激动,看着易怜秋眼神炙热。如果不是因为性别不对,恐怕都要以为她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呢。
“侧妃娘娘如果今天来王府就是为了说这些没什么价值的废话,就可以离开了。”易怜秋的语气冷淡了很多,直接对着她下了逐客令,接着更是毫不客气的将沈鸢脸上的面具彻底撕烂,道:“明明心里面已经恨不得我去死,却还要对着我说那些恶心的讨好的话,你自己不觉得膈应得慌吗?”
沈鸢从来没有见过像易怜秋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虽然她承认易怜秋说的没错,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想,这就是她和易怜秋最大的不同,也许远远超过了易怜秋的地方,冷静,睿智,成熟。
就算她讨厌易怜秋这个人又怎么样?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为了利益,情同手足的朋友都能够反目成仇,那原本对立的仇人又为什么不能够合作呢?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必须要你死我活的生死仇敌。
“世子妃,我再奉劝你一句,新皇登基之后,不管是谁,第一个下手的目标都会是秦王府。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世子妃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沈鸢静静地看着易怜秋,嘴角冷然的勾起,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带毒的红苹果,诱惑着人去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