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冬墨回来时,屋子里的人都成了清一色的白衣公子,夜灵犀身上穿的那套显然有些大,袖子笼住手后还长出一截,走路时也得用手提着衣摆,稍不留神就容易踩住衣角绊一跤。于是,她又去另一间屋子换上了冬墨带回来的衣裙,不得不说,冬墨还挺细心的,衣裙颜色是她喜欢的浅绿色,清新淡雅,看着便舒服。
雨停后,天空放晴,一座虹桥出现在院子上方,地上的黑白棋子经过雨水的冲刷,呈现出一种莹润的光泽,在虹桥的映照下又反射出淡淡霞光。
习目从屋中走出来,站在银杏树下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便离开了,随后两名白衣童子将黑白棋子一一捡回棋罐,又将棋盘案几都收回了屋中。
一行人离开前,一名白衣童子将一只锦囊送给了夜灵犀。
“先生说,等公主想清楚了便可打开锦囊。”
白衣童子一语便挑明了夜灵犀的身份,也没解释个缘故只留下这么一句玄乎的话便告退了。
夜灵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习目先生送她一个锦囊干什么,难不成里面装着什么妙计,那这想清楚了又是何意,难不成她到现在都还糊涂着?想到萧云也是这习目先生的学生,夜灵犀便向他请教,萧云回了一句,“先生自有用意。”夜灵犀心里有点无语,说了跟没说似的。
“这里面是不是什么锦囊妙计,不如现在就打开看看。”胡玉涵颇感兴趣地看着锦囊。
赵策抢先一步从夜灵犀手里拿走锦囊正要打开就被另一只手拿走了,宴斐将锦囊还给了夜灵犀。
“不告而取谓之窃,世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宴斐瞥了一眼赵策,后者又扭头把脖子一扬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夜凌绝说道。
赵策嘀咕了一句,“天还这么亮,哪里不早了。”
夜凌绝看了他一眼,赵策往夜灵犀身后挪了挪。
“殿下这都快中午了,不如咱们大家一块吃个饭。”胡玉涵提议道。
夜凌绝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裳,胡玉涵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其余人的,清一色的白色,似乎太扎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办白事呢,只好作罢了。
下午,夜星野过来给兰妃请安,见到夜灵犀就问她上午是不是出宫了,又问她去哪儿了,好不好玩等一连串问题,听夜灵犀回答说是去琳琅阁听人讲学,他的好奇心顿时就减了一半,又问讲学的人是谁,当夜灵犀回答说是圣隐习目先生时,夜星野又好奇心高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是对方多大了,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听夜灵犀回答说有四十多岁,夜星野的好奇心又跌了下去,他还以为对方至少过百岁了。
--三日后便是秋猎,届时夜岚辰会带着文物百官去南山围场狩猎,女眷也会随行,德公公已经提前一个月安排人将行宫打点妥当。
秋猎前夕,一名犯人被宴江和龙影卫秘密押送回来,关在了刑部的地下牢房,宴江亲自负责审讯这名犯人,再嘴硬的犯人凭他的手段也能让对方在一个时辰内将肚子的秘密全部吐出来,但这名犯人无论用何种手段拷问,始终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不过这名犯人并非哑巴,因为被抓时他曾恶狠狠地盯着宴江骂了一句“走狗”,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天快亮时,宴江才离开刑部大牢,这次的犯人让他觉得有些棘手,想要撬开对方的嘴得找到对方的软肋才行。
回到将军府时,天边露出鱼肚白,街上还缭绕着稀薄的晨雾,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模糊而神秘的面纱,直到第一缕金色的曙光照向大地,仿佛一下子便驱散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一切都变得清澈而晶莹。
宴江梳洗更衣后准备出门,刚出院子就碰到了惜娘,见惜娘的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宴江自知瞒不过便安慰她说只是受了点小伤,不妨事。惜娘的视线又落在他略显疲惫的眼圈上,宴江怕她误会自己去寻花问柳了,解释说他是昨天夜里回来的,惜娘也没说什么,直接出手拍在宴江的胳膊上,宴江轻嘶一声,跟惜娘解释说他今天得去皇上跟前露个面,要不然又有人说闲话了,惜娘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宴江以为她生气了,打算回来后再好好赔罪。
结果是他想错了。
出门前,惜娘给了宴江一瓶药粉,让他每日早晚敷一次,交代完便走了,也没给宴江机会说一两句聊表心意的话,宴江还想再多看两眼惜娘的背影结果就被老父亲吼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宴江麻利地跨上马,晏城和宴斐已经骑在马上了,晏城的夫人张氏带着宴楚楚和宴恒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宴老将军声音洪亮地说了声出发,一家老小便启程了。
围场的空地上已经扎好了大大小小的帐篷,彩旗飘扬,丫鬟奴仆进进出出,热闹极了。
夜灵犀和夜星野正在玩投壶,铃铛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公主,奴婢把宴公子带过来了。”
铃铛将宴斐带过来后又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禾禾将苏时带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小路子将胡玉涵带过来了,接下来,禾禾和铃铛又分别带过来苏婉,宴楚楚和胡倩儿,然后,赵策就牵着一条威猛霸气的大黑狗迈着炫耀的步伐走了过来,一点也没考虑到可能会吓着小姑娘。
看到大黑狗过来,苏婉三人都往后退了退,胡玉涵悄悄给夜星野示意了一下宴楚楚的方向,夜星野立刻反应过来,自告奋勇地挡在了三人面前,夜灵犀也躲在了宴斐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你们怕什么,它又不咬人。”赵策摸了摸大黑狗油光水滑的大脑袋,说了声小黑坐下,大黑狗果然乖巧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