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见小龙、小凤的气息,比分开时更加沉稳,照如此速度下去,不出几月就能正式修真,便对着李四高兴道:“四叔,看来两个孩子倒是勤快,想必赶来阎帝城的途中,一定有认真修习我当初传授给他们的呼吸吐纳之法吧?”
李四点了点头,看向两小的目光充满了欣慰:“是呀,途中赵文大人经常指导我们父子三人修真,两个娃娃可是拼了命的练习,加上都像他们的娘,聪明伶俐,不像我这么笨拙,因此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
提起逝去的妻子,李四神色一黯,呐呐了几句便说不下去了。
沈翀也是心中一痛,当即招手取出了储物手镯中的影甫头颅,递到了李四面前:“四叔,这便是莲姨的仇人影甫。”
“孩子!这份恩情,四叔这辈子都忘不了!”
李四老泪纵横,拜倒在沈翀面前。
虽然沈翀只是轻描淡写的拿出了仇人的头颅,可是复仇过程中的艰险,连李四这样的凡人都能大致猜到。沈翀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不惜以身犯险帮助自己一家报仇,这份恩情,在李四看来,就算是全家人做牛做马也还不完的。
沈翀连忙拉起李四,诚恳道:“四叔,快别这样。要不是你和莲姨,说不定当初我就死在了万道山脉的兽腹之中了。”
李四却不依,硬是拉来了小龙和小凤,对着沈翀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以表达谢意。
看着淳朴的一家人,沈翀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起来。
随后,沈翀唤来徐府中的下人带路,在徐府内的一处无人山坡,简单对着北边原本万道山脉李家寨的方向,摆放了香炉和莲姨的排位,并祭上影甫人头,与李四一家一起拜祭了莲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几月前,自己怎么能想到会在黄泉界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不过无论遇到什么,生活还要继续,至少有一个道理是十分浅显的,那便是只有不断提升自己实力,才能真正保护好身边的人。
站在山坡上,望着苍茫天色和烟幕中高耸的城墙,沈翀心中惆怅,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收拾心情,直接吐出一团体内的化形真火,将影甫的头颅烧成了灰烬。
就这样,沈翀与勤儿师徒,还有李四一家,便算在徐府中安心住下来了。
徐天俊因为刚刚回到阎帝城,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因此在陪同沈翀他们到别院住下后,就匆匆离开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第二日的中午,徐天俊才一脸愁容的来到沈翀他们居住的别院中。
“大哥,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莫非又有人来寻是非了?”沈翀招呼徐天俊坐下后,见对方脸色不太好,当即问道。
“那倒不是。”徐天俊摇了摇头:“不过,这两天来徐府中,有数人曾询问我外出这两个月的下落,虽然大多只是关心,可是我估计,其中肯定也有凌冰双绝派来的人。今日我来,便是要你嘱咐李四一家和勤儿,让他们与人交谈时务必小心谨慎,以免走漏了口风。”
“如果凌冰双绝不来,倒是奇怪了。”沈翀微微一笑:“勤儿和四叔那边,我都交代过了,只说李四一家与我是亲戚,而勤儿则是我的徒弟,我们都是大砌郡的人。连大砌郡的一些城池名称及民风习俗,我都提前问过赵文,并交代勤儿他们熟记了下来。大哥只管放心便是。”
见沈翀想得周到,徐天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恩,还是贤弟有心,只不过,拿不准身边谁是奸细,我总感觉犹如芒刺在背,难以心安呐……”
沈翀笑道:“大哥莫愁,你且将这段时间来,曾问起过你行程的人都说一遍,最好是他们的身份、问话的时间、内容、甚至说话时的神情等,都一一细说,到时,小弟倒是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难道沈翀仅凭自己的描述就能猜出谁是奸细了!?
徐天俊虽然有些疑虑,但略微思考后,还是决定信任自己的兄弟。
于是,他当即慢慢将这几天来遇到身边人来打探消息的情形,详细和沈翀说了一遍。
随着徐天俊的诉说,沈翀心中的奸细人选,也渐渐有了眉目。
在大事情上,徐天俊也算个有智慧之人,近两百年的修真时间,让他的大局观,要比沈翀这样没有阅历的十五岁少年好很多。至少调兵遣将、统揽全局的能力,他还是比较出众的。
可一旦涉及到身边熟悉之人时,因为带着主观情感的影响,徐天俊便有些当局者迷,无法判断了。
他的这次行动,除了国相婴翰,根本无人知晓。就算对三大长老和徐明,徐天俊都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是到阎罗国的西南几郡游历去了。这次问过他行程的,有很多都是亲近之人,不管怀疑谁,徐天俊都不愿意相信对方是凌冰双绝安排的人,可是像他这样的身份,又不得不谨慎些,因此这些询问过的人,确实都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说了半个多时辰,徐天俊总算说完了,说完后,他好奇望着沈翀,静待沈翀判断。
果然如徐天俊预料般,沈翀根本没有怎么思考,便笑道:“呵呵,大哥,我已经猜到谁是奸细了。”
徐天俊十分意外的问道:“这么可能!我只是复述了一遍,贤弟便真得能判断出奸细的人选了?”
沈翀哈哈大笑:“我来说理由,大哥你来看看有没有道理。”
按照沈翀判断,这凌冰双绝的奸细,正是从前任家主徐屽时,就已经在徐家担任管家,负责管理徐家大小事务长达三十多年的徐府管家——徐柯。
沈翀之所以敢如此肯定这徐府管家徐柯便是凌冰双绝安排的奸细,是因为他有两大理由。第一,徐柯身为徐府管家,自然是最熟悉徐府上下大小事宜的人,这个位置,本来就是高危岗位,极易成为别人收买奸细的首选目标。第二,徐柯曾在他们回府后的第二天,假装无意的在安排徐天俊外出马车时,问起过徐天俊这段时间的行踪。
虽然徐柯假装是随口一问,可是沈翀却听出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徐柯作为一个长期担任管家的人,应该十分明白“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个道理。昨天他们回到徐府,身为管家的徐柯,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但是在第一天见面,且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却并未问起徐天俊这两月的行踪,反而在第二天问起。
很显然,本来他是不想询问的,只不过后来受人差遣,才会到第二天才来打听。
听完沈翀的理由,徐天俊也觉得徐柯的疑点很大,但他还是说道:“贤弟,你虽然说得很有道理,可毕竟只是猜测而已,万一要是弄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沈翀也不在乎徐天俊的质疑,只是笑道:“大哥既然不信,现在我便可以代你去试探一番,看我猜得是否准确。”
见沈翀如此胸有成竹,徐天俊只能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他对徐柯的映象一直不错,如果没有确凿的理由,真的不愿相信徐柯会背叛徐家。
不多时,徐柯便被唤到了沈翀居住的别院中,李四一家和勤儿,早就被沈翀安排回避了,而徐天俊则隐藏气息躲在旁边的房间中,听沈翀试探徐柯。
“沈翀大人,你找在下有事?”
徐柯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凝丹前期,一身长袍倒也符合沈翀心目中的管家形象。
“徐管家,请坐。”沈翀随手在四周布了个禁制,笑眯眯的对徐柯挥了挥手,自己率先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眼前的少年,敢对化形后期的方遵出手,这份实力和魄力确实令人动容。想到这,徐柯老实巴交的脸上,更多出了一份恭敬。
沈翀将徐柯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徐管家,大家都说聪明人,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
“沈翀大人请说。”
“好!”沈翀手掌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来,口中的话语,却骇得徐柯心中急跳:“我沈翀,也是两位大人,故意安排到徐天俊那个臭小子身边的奸细。你我同是两位大人的眼线,必要时,自当互通有无。”
“这……这……”徐柯吓得满头大汗,一双眼睛乱转,片刻后才兀自镇定下来,强笑道:“小…小人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两位大人。小人只当从未来见沈翀大人,还望大人以后莫要到处乱说。”
“混账东西!”沈翀神情陡然一冷,化形期的强大气势磅礴而出,死死的压制着徐柯:“这样说,我倒是冤枉了你徐管家了,既然如此,我便将你灭口吧,免得到时反而将我是凌冰两位大人属下的消息说出去。”
看着沈翀步步压迫,徐柯顿时汗如雨下,大叫道:“沈翀大人饶命,小的对天发誓,必不走漏风声。”
沈翀面色冷酷,直接招出了银牙刃:“发誓?哼哼哼,我这人就是信不过别人,发誓什么的都信不过,只有死人才能让我放心。”
说着,根本不管不顾,直接举刀对着徐柯便要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