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房内,李泰燮气若游丝,双眼微眯的躺在床上,身体僵硬的和个死尸似的。
金海镇院长不断望着墙上的钟表,满面焦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作为一个大夫,作为一个领域权威,金海镇头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先是堂堂的叁星集团掌门人李泰燮昏迷不醒,专家组研究了好多天才明白是中毒了。
搞明白是搞明白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救。
神经毒素分为好多种,分析出主要成分很简单,可是合成血清或者解毒制剂就十分麻烦了,少数也要几个月,更比说毒素是人工合成的,医院也只是分析出主要成分罢了。
还好楚辞出现了,可好不容易李泰燮救过来了,结果还没嘚瑟几个小时呢,又躺下了。
所有可以做的检查都做了个遍,金海镇麻爪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李泰燮得的是什么病。
器官五脏六腑没什么问题,李泰燮和其他同龄老人相比的话,身子骨还算硬朗。
可就是关节不能动了,而且全身肌肉十分僵硬,就和石头似的。
这种怪病,金海镇闻所未闻。
骨科的、内科的、神经科的,就连五官科和肛肠科的专家都看过了。
大家的结论很统一。。。不知道是啥病!
金海镇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想起了楚辞后,让司腾联系楚辞这位“中医圣手”过来看看。
他完全是多此一举,李泰燮刚躺下司腾就联系楚辞了。
楚辞来的有点晚,主要是带着炎熵去吃了顿晚饭,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不是楚辞不拿司腾他老爹当回事,而是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又不是李泰燮一个人出事了,还有秦天明和吴长峰的老领导,前者在公立医院,后者在军区医院,现在全国的专家权威都扎堆的往两个医院赶,人家都束手无策,他凭什么就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到了病房门口,楚辞看到了门口正在等待自己的司腾。
叹了口气,楚辞说道:“兄弟,节哀顺变吧。”
司腾无语至极:“他还没死呢,就是和尸体似的在床上挺着。”
“哦,那就过一会再节哀顺变吧。”
司腾满脸乞求:“你进去看一下好吗,说不定你们外事部有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来之前就问过了,大家都没听说过这种情况。”楚辞可不想给别人带去完全没谱的希望,解释道:“我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的,你可别指望我。”
“那你中午的时候是怎么把我爸救过来的?”
“中午是中午,那是针对中毒的情况,现在又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楚辞摊了摊手:“再说了,我手头也没工具了。”
楚辞是实话实说,那种蓝汪汪的外星生物血液就剩下那么点存货了,大部分都注射到李泰燮的体内了,剩下都撒裤腰带上了。
殊不知,这一句“手头没工具”,却让司腾误会了。
司腾刚要开口,病房被推开,金海镇走了出来后见到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进来,赶紧进去。”金海镇重重的拍了拍楚辞的肩膀:“年轻人,一切就看你的了!”
其实金海镇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治不好,难道还治不死吗。
反正李泰燮现在也这个状态了。
不待楚辞解释,金院长几乎是给楚辞强行拉进去了。
司腾和炎熵二人紧随其后。
刚进门,楚辞吓一跳。
病房挺大,安静无声。
可是却和开追悼会似的。
将近百平米的病房里,满满当当全是人。
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
打眼一扫,最起码二十多人,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
楚辞悄声问道:“这怎么这么多人?”
金海镇叹了口气:“都是专家,能赶过来的都过来了。”
自打楚辞和司腾一进来,满屋子的人都看向他们。
楚辞走到了病床前,当注意到了李泰燮关节处骨骼凸起后,突然“咦”了一声。
他见过这种情况。
在酒店袭击者的尸体身上见到过。
楚辞回头看了眼炎熵,悄声问道:“眼熟吗?”
“嗯,和你想的一样。”
楚辞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知道。”
“那你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你在想我是不是吹牛B。”
楚辞瞠目结舌:“神了。”
确定这种情况和袭击者尸体吻合后,楚辞拿手机登陆了外事部的加密服务器,找到了刘冉辉解剖尸体的详细资料后,大致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忙活了一通,楚辞给刘冉辉发了一条信息,随即将手机揣回了兜里,然后将身体凑过去,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李泰燮苍老的面部,和挑西瓜似的。
司腾多聪明,一看楚辞的模样就知道有眉目了,连忙问道能不能救。
楚辞悄声道:“我不知道和我想的情况是不是一样,需要等刘冉辉回信息。”
正在这时,病房被粗暴的撞开了。
闯进来的人楚辞认识,上午在医院见过,尖酸刻薄的权主任。
权主任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胖子年逾五十上下,穿着一身白色唐装,肥头大耳的,脖子和手腕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大佛珠子,面无表情。
权主任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看向金海镇,面带红光的叫道:“有救了,有救了,院长,我将王秋水王大师请来了。”
金海镇的面色有些复杂:“坊间传言的那个气功大师?”
权主任小鸡啄米似的猛点着头,一副邀功讨好的模样。
不得不说权主任为了请王秋水也算是下了血本。
李泰燮出事后,他都给人家下死亡通知书了。
后来又差点耽误楚辞救人,中午没少被医院领导批评。
虽说别人称呼他为权主任,可是实际职称却是副主任医师。
眼瞅着医院就要评级了,权主任当然焦急。
这次他花了大价钱把王秋水请来,要是真能给李泰燮治好,那评级的时候主任医师可就是十拿九稳了。
华夏不是很多这样的传闻吗,气功大师专治疗疑难杂症,前几年还经常上电视。
而且就算治不好,最起码他也是出力的。
再说了,万一就治好了呢。
王秋水在网络和坊间的确有着很大的知名度。
尤其是在本市,很多瘫痪或者中风的病人在他的“治疗”下,全都奇迹般的痊愈了。
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总“反工”,好像全市瘫痪中风的就是那么几个人,治好了又“犯”,犯病了再治好。
不管怎么说,王大师是上过本地电视台的,并且被几家非主流媒体报道过。
权主任并不知道李泰燮是因为什么病才导致现在这个状态。
可是按照他的思维,中风和瘫痪都能通过气功治疗好,那么李泰燮的这个“怪病”应该也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这事挺奇葩的。
堂堂的副主任医师,居然找了个所谓的民间气功大师治疗病人。
不过世界上奇葩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手术台上将止血钳忘病人肚子里的事都屡见不鲜,更何况医生求助气功大师了。
王秋水一副高人做派,面色不喜不悲,淡淡的说道:“权主任勿要妄言,老夫并未夸口定能救治病人,若是能救最好,若是救不了,那也实属无奈之举。”
原本病房内的众人对这个所谓的气功大师有些半信半疑。
可是听了王秋水的这一番“得体”的言辞后,反而多了几分期望。
王秋水说完后,径直走到了病床旁。
楚辞也挺想见识见识所谓的气功,拉着炎熵让到了一旁。
权主任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楚辞也在场。
对楚辞,权主任是一丝好印象都没有。
到了现在他还怀疑楚辞救了李泰燮肯定用了某种血清,所谓的中医手法,纯粹是一派胡言。
“你怎么也在?”
权主任丝毫没有掩饰满面的嫌恶,恶声恶语。
楚辞耸了耸肩,没搭理他。
倒是司腾望着吨位和他差不多的王秋水,面带不满的嚷嚷道:“喂胖子,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朋友还没看完呢,你急什么。”
司腾是个正儿八经的科学家,所以认为什么所谓的气功很不科学,八成是江湖骗子,与其让江湖骗子折腾他老爹,还不如“见多识广”的楚辞和炎熵看看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楚辞乐了。
原本以为胖子和胖子之间是友好的。
没想到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连胖子都烦胖子。
“先来后到?”王秋水面露一丝困惑,回过头看向了权主任。
权主任冷哼一声:“王大师,您不用管他,就是个学中医的小年轻。”
到了这时,权主任也无暇顾及一旁金海镇的面子了。
“哦?”王秋水深深看了一眼楚辞:“你也懂中医?”
“略懂。”楚辞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毕竟之前就是这么和人家金院长解释的。
一听楚辞懂中医,王秋水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不过深深看了一眼楚辞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夫并无十成十的把握,既然小友先来,那么不妨你先出手试着救治一下如何?”
楚辞觉得王秋水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总觉得对方有点不着调呢。
气功、唐装、挺别致的名字,外加一口一个老夫。
总体感觉,就好像和江湖骗子似的。
楚辞摇了摇头,冲着金海镇面歉意一笑。
“金院长,李泰燮这病我听都没听说过,而且我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实在是抱歉。”
金海镇面带失望之色,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什么可抱歉的,要说抱歉,我们这群专业人士才更应该抱歉才是。”
权主任讥笑道:“金院长,这人一看就不正常,走哪都戴着个墨镜,和骗子似的,还是让王大师来看看吧。”
“那。。。行吧,就有麻烦这位大师了。”
王秋水冲着金海镇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病床旁。
先是扒拉扒拉李泰燮的眼皮,然后看了看指甲、舌象。
沉默了片刻,王秋水转过头:“老夫,想要看一看李泰燮的排泄物!”
金海镇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司腾拉了拉楚辞的衣袖,悄声问答:“这死胖子要排泄物干什么?”
楚辞面露思索之色:“这个王大师,用的也是中医之术。”
说完后,楚辞望着低头面露思索之色的王秋水,诧异不已。
难道这胖子,还真是个高人?
中医的望闻问切中,的确是有查看排泄物一说。
过了不到一分钟,金海镇拿着一个透明小瓶子走了进来,递给了王秋水。
王秋水二话不说,直接倒进了嘴里。
相当的豪迈,就怕有人和他抢似的,喝完后还打了个嗝吧唧吧唧嘴。
病房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金海镇却是面带敬佩之色,不由道:“中医望闻问切,望诊之中,就有运用视觉对人体全身或者具备进行有目的的观察和了解,其中就包括了排泄物,王大师不亏是大师。”
王秋水憋着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吧唧吧唧嘴后,突然咦了一声。
紧接着,王秋水又是听心跳又是敲打的,给昏迷之中的李泰燮折腾的不轻。
在这期间,王秋水表情十分丰富,一会一个“咦”一会一个“啊”的,足足过了五分钟,这才一副死了亲妈的表情,不断捶胸顿足。
金海镇焦急的问道:“王大师,这。。。这到底,到底还能救吗?”
“能!”王秋水满面遗憾的说道:“要是我早来五分钟,或者刚刚没有犹豫直接出手的话,一定能,可是现在,晚矣。”
说完后,王秋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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