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军营旁的山坡上。
苏灿和魏沭阳站在这里,眺望黑罴关方向。
听到苏灿的询问,魏沭阳说道:“韩都督让我们制造假象欺骗金蝉,将其蒙骗在鼓里。至于韩都督的真正意图,我们静候佳音,等待接下来的命令。别人也许不能相信,但是韩都督算无遗策,一定有他的妙计。”
“是啊,韩都督的用兵如神,用计高明,非我等可以揣摩。”苏灿赞同道。
魏沭阳继续道:“敌将金蝉必然会派斥候监视我们,如何把假象伪造的惟妙惟肖,就看咱俩了,这可是韩都督交给咱俩的首个任务,若是失败了,无颜面对韩都督和殿下。”
“从今晚开始,你我轮流执勤,同时派骑兵在四处警戒,捕杀夜狼国的斥候。”苏灿建议道。
魏沭阳点了点头,道:“好!”
接下来几日,苏灿和魏沭阳按兵不动,只是派斥候在黑罴关四周活动,似乎是在侦查地形。大秦的斥候很嚣张,就在黑罴关附近活动,明目张胆。
这一幕落在金蝉眼中,更让金蝉纳闷和不安。
敌军来袭,却又按兵不动,一直驻扎在五十里外,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让他不敢出关迎战,以免中了敌人的埋伏。
而他派去的斥候,也没有发现秦营内隐藏的真实情况,斥候估算敌军人数,最常用的办法就是看烧饭时炊烟的数量,亦或是查看帐篷数量,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金蝉麾下的偏将纷纷请战,希望出关进攻,但都被金蝉拒绝了。
韩有信根本没有来这里,就是利用金蝉谨慎的性格,让他老老实实待在黑罴关。
……
此时此刻。
竹伽罗率领一万五千夜狼兵,正在两条山脉之间的狭窄小道穿行。
这几日里,他们爬山涉水,所过地势极其坎坷,只能步行。
虽然很辛苦,但夜狼兵跃跃欲试。
因为竹伽罗告诉过他们,只要跨过这片山脉,便能走上正道,直接杀向蛮州城。蛮州城现在只有二千驻兵,根本守不住蛮州城。
竹伽罗已经发话了,杀入蛮州城后所抢金银财物,全归自己所有,不必上交。
这则命令让夜狼兵兴奋不已,他们的军饷很少,勉强够维持家用,这次不仅能立大功,而且还得抢夺财物,简直一举两得,所以赶路辛苦算得了什么呢?
“将军,我们深入山脉已经七日了,何时能走出去?”一名偏将上前,忍不住问道。
竹伽罗打量着这名偏将,又看了看地图,说道:“翻过眼前这座山,就能进入官道,距离蛮州城就只剩下三日路程,并且一路畅通无阻,可以直取蛮州城。刘仓,通知下去,让将士们加把劲!”
“是,将军!”
这名偏将立即喜上眉梢,立即去传令,不过刚走两步,脚步一顿,自语道:“将军以前都喊我刘条子,最近怎么总是称呼我姓名?”
奇怪归奇怪,这名叫刘仓的偏将并未多想。
过了晌午。
竹伽罗率领夜狼兵终于走出了山脉,踏上了蛮州的官道。
虽然这条官道很窄,并且年久失修,并不平坦,但对爬山涉水的夜狼兵将士而言,简直就是康庄大道。
竹伽罗迅速传令,加快了步伐。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是一条狭路,两侧是立起的山峰,极其陡峭。
这里名叫灰山陉,自古以来,两山之间的狭路谓之陉。
灰山陉全长十余里,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崖。
“将军,蛮州地势真是复杂,就比如这段路,若是有人在此设伏,我们必将全军覆灭!”偏将刘仓忍不住说道。
竹伽罗没有理会,而是下令道:“通知下去,全军提高速度,迅速进入灰山陉!”
“是,将军!”刘仓立即下令。
随后,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加快步伐,全部进入了灰山陉。
灰山陉内极其安静,阳光被山峰阻挡,里面略显昏暗。
对于常年行军打仗的人来说,走这样的路是很压抑的,太恶劣的外部环境会影响情绪。
就在这时,竹伽罗突然驻足,并抬起手,停住了前行。
“将军,怎么了?”偏将刘仓问道。
竹伽罗说道:“暂时原地休整!”
刘仓忍不住说道:“将军,还是走出这里吧。”
“不行!走出灰山陉后,需要更加快速的赶路,以免暴露我们的行踪,在这里休息比较安全。”竹伽罗要求道。
刘仓心想将军说的有道理,随即下令原地休息。
夜狼兵立即盘膝而坐,捶打双腿,同时拿出干粮和水,填一下肚子。
像这样的急行军,根本没时间生火做饭,吃的都是又硬又干的饼,这种饼可以长时间存放,再喝些水,就会形成饱腹感。
刘仓和其他偏将也在歇息,刘仓喝了水,便寻找竹伽罗,想给他送些水,谁知四处环顾,顿时愣住了。
“将军呢?”刘仓忍不住问道。
其他偏将也纷纷站起来寻找,四周都看了,果然没有看到竹伽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咦?将军去了哪里?”有人惊讶道。
刘仓皱着眉,按理说竹伽罗不可能突然消失,除非是他自己离开了。
猛然间,刘仓一激灵。
“你们有没有觉得,从黑罴关出来后,咱们的将军和往日有所不同!他从来都是叫我刘条子,但现在叫我的名字。”刘仓忍不住说道。
这句话立即引起其他偏将的响应。
“的确有些奇怪,别看我一脸络腮胡,但以前将军都叫我小陈,现在却叫我老陈。”
“将军第一次见我时,似乎没认出我!”
“经你们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
偏将刘仓脸色大变,原来不仅是他察觉到了竹伽罗有问题,而是很多人都察觉到了。
就当刘仓还要说话时,他突然察觉到头上有人影晃动。
于是乎,他抬起头。
下一刻,刘仓瞪大双眼,无尽的恐惧袭上心头。
只见头顶山崖上,竟然站着一个个人,密密麻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不好!这是埋伏!”刘仓嘶吼一声。
剩下偏将也慌忙抬头,也吓得肝胆俱裂。
就在这时,
山峰上响起一声怒吼:“放!”
刹那间,无数石头从山上砸了下来,就像密集的陨石,砸向了夜狼国士兵。